约莫吃了半个时辰的茶,夏朵便轻手轻脚又一路急行至九娘身侧,并压低声音同九娘耳语了一番,之后,便见九娘浑身一怔,两眼的流光瞬间大盛,可见其内里有股子压也压不下的兴奋。
双手紧紧捏成拳,这一刻的九娘浑身上下好似都染了一层战斗的光芒似的,十分的绚烂耀眼,只不过眼下的她同五娘并排在靠门边的几个小丫头堆里挤着,而十娘,娇姐,甚至是素来胆小克制的韶姐,从早间请安开始,只午间稍稍移步吃了顿午食,又坐到了现在,她们三个早已是坐的百般聊赖,万般苦忍,屁股连着腰背更觉着酸痛,偏生又年岁小,前头稍大些的姑娘也好,或是太太们并老夫人也罢,自也顾及不到他们几个小的,只一心围着老夫人说笑凑趣呢!
所以,十娘三个人虽在绣墩上坐着,心却早已不知飞到了哪儿去,更是时不时的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倒也能苦中作乐。
而九娘一心只瞧着五娘,虽也似十娘几个年岁颇小,却哪里顾得上什么屁股痛,腰背痛,只觉着如今同她的五姐姐在一块,倒自有一番乐趣。
至于五娘,虽凑在几个年岁颇小的小丫头堆里头,稍显了那么几分尴尬与违和,但五娘倒也心宽,眼下虽面上瞧不出什么,心里头却一直惦记着敏大伯母今日来不来,又究竟何时来,自也同九娘早早的派了大丫鬟此致随了夏朵一道去外头打探,好早点来报,不至于打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此致到底没有夏朵年岁小,又总顾忌着秦氏的耳朵眼睛,行起事来,自然就没有夏朵机灵肆意,那厢得了敏大太太已到了老三房的二门外,那厢夏朵一阵风似的便直往荣养堂里头蹿,而此致却得顾忌着五娘的脸面,到底不敢似夏朵那般急行,好让秦氏抓住把柄,只脚步比平日里快了些,一路往荣养堂里头赶。
到底夏朵快了好几分,这厢早已将敏大太太到了二门外的消息告诉了九娘,那厢九娘又附在五娘的耳边禀明一切,五娘自然是紧张了咽了口口水,又暗暗给自己鼓足了勇气,适才按照先前筹谋计划的那般,准备不动声色的同敬礼使了眼色,却被九娘抢了先,那厢却见夏朵禀了敏大太太的事,之后就同九娘对了眼色,几乎在九娘同五娘咬耳朵的时候,夏朵已然朝着靠着离了罗汉床不远的四娘身边走去。
夏朵行事素来机灵,这厢便是一路穿过好些丫鬟婆子的跟前,也没有让他们多瞧一眼,最后附在四娘耳边说了一句之后,只是招来四娘并服侍四娘的两个丫鬟的侧目。
一时间,四娘听了夏朵的耳语,眼露几分诧异与疑惑,不由得透过人群朝靠门边的五娘瞧去,只愣了一息不到的功夫,便立时给了五娘一个肯定的笑眼,适才借着同大太太亲昵的功夫,附在大太太王氏的耳边一阵耳语。
这会子,四娘越过秦氏径直同大太太情同嫡亲母女般的亲昵模样,只惹的秦氏心里头一股子腻味与鄙夷,更是暗暗咒骂了一句
“也就惯来伪善的王氏能当着众人的面同个小娘养的庶孽搞什么母女情深,哼!直把旁人皆当傻子瞧呢!那点子伪善做作的心思,只当谁还不晓得似的。”
然而大太太此刻却是另一番心思,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驳了四娘的面子,便立时笑着起身同老夫人道了句
“容媳妇更了衣,再来母亲跟前服侍。”
老夫人本就不是刻薄之人,更何况更衣又是常情,每日里,谁还不更个衣的,那厢也便朝着大太太摆了摆手,大太太也便拉着四娘微微朝着老夫人的方向福了一礼,适才手挽着手出了宴席厅。
而在大太太同四娘出门后不久,五娘同九娘也一并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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