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大人为母致仕,孝心可嘉,特赐滋补汤药一车,如意玉腰带一条,御笔亲书孝字一对。”
传旨太监宣读完圣旨后,满脸笑的亲上前两步虚扶了打头的万氏一把,并在万氏及屋中一众人起身时,侧头对万氏以及万氏身后的沈立名笑着道
“圣上体恤沈大人的孝心,不必去京城跪谢皇恩,至于沈大人的官服印鉴,由咱家带回京城交给吏部就是。”
由于大老爷早早就来了信,所以万氏并沈立名知晓此次来传圣旨的太监是皇上身边第一大监陈公公的干儿子,原本名叫李小魁,后跟了陈公公姓,叫陈继,在宫里头那也颇是得宠的很。
所以,像传旨这种捞油水的肥差,尤其是到金陵这般繁华的地儿,来的还是沈家,陈继才在众多跃跃欲试的太监中脱颖而出,得到了这次的美差。
而万氏与沈立名又不是傻的,更不缺银钱,早前在读过大老爷的信后,便准备两千两银票,这会子,借着陈继靠近万氏说话时,万氏便借着袖袍的遮挡,将装了两千两的荷包塞到了陈继的手中。
陈继也是捞油水的老手了,手指只轻轻撵了撵荷包中的银票,便笑的灿烂至极将荷包装进了绣兜中,眼珠转了转,便又做了个顺水人情。
“此番还需劳烦沈大人几日,待礼部的曹深曹大人赴任金陵后,沈大人才能安心奉养老夫人了。”
其实,有老大爷的来信,万氏母子哪有不晓得是曹深来金陵接替沈立名的差事的,只不过,瞧陈继如此示好,沈立名少不得拱手感激道
“这本就是沈某得分内事,倒是劳烦陈公公这一路舟车劳顿,既然陈公公为了沈某致仕的事儿不辞劳苦来了金陵,于情于理,都得去秦淮阁歇歇脚。”
陈继虽未来过金陵,也是听过秦淮阁的大名的,此番见沈立名如此客气热情,说口的话,都让旁人说不了嘴,这厢也就不推辞,笑着点头道
“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立名听了陈继这话,立时就笑着做了请的手势,而陈继也笑着同万氏说了一句保重,万氏客气回礼并目送陈继与沈立名说笑着走远后,侧眸瞧着那一车的补药并皇上的恩赏一一被侍卫搬进院来,亲接了那一对孝字,又替沈立名拿过御赐的如意玉腰带,满脸忍不住的笑成了一朵菊花状。
有了这一通的赏赐,她的小儿子就算是致了仕也没人敢慢待了去。
“快快开了祠堂,将这对字并这如意玉腰带供奉起来。”
老三房的大管家听了万氏这一通吩咐,立时就派了小厮开祠堂,而他自个儿则陪着万氏,亦步亦趋的朝着祠堂的方向去。
于此,钱氏也被众人围在中间,恭贺的恭贺,道喜的道喜,此时此刻,瞧着众人那一脸的恭维相,钱氏压在心里那一股子的郁气也散了大半,而剩下了一少半,则还忧心着,到底自个儿的丈夫,儿女们的父亲,致了仕,眼下虽有圣旨赏赐风光无俩,可他日金陵太太们邀的花宴酒宴呢,她这无官无职的太太,岂不是要坐到那犄角旮旯的位次去。
倘说席位也就罢了,自个儿丢些脸面受着就是,可儿女们日后的前程呢,虽大伯兄允诺了绝不亏待儿女们,到底自个儿的丈夫致了仕,这年头说亲,可是讲究门当户对的,终究没有自个儿丈夫有官职在身硬气。
心里存着事儿,钱氏眼里的笑也就淡了几分,不过嘴上却不觉显的同众人客套着。
今个儿,老三房,少不得要办了家宴,邀了族人来同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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