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要走,时战两人没有多耽搁时间,上午就把简单的行礼收拾好了。他们空身来,走的时候,也仅拿了两件换洗衣物。
中午,泰山和冯哲宁为两人践行。经过昨晚和江天韵的腻歪,时战对冯哲宁的敌意降低了很多。总算和和气气地吃完了饭。
泰山和冯哲宁将两人送到实验中心门口。
泰山:“从这里步行半个小时,就能到沙漠。已为你们备好车,路上一切小心。”
时战毕恭毕敬给泰山鞠了个躬:“多余的感谢我不说了。有一天您用得上我,尽管来找。”
泰山也有点感触:“不过是报你父亲的恩,不用谢了。”
说起时父,时战不由红了眼眶。
泰山:“你这次回去,必定会报仇。只是,希望你也别一味沉溺于仇恨,还要记得过好自己的日子。”
“泰山先生放心,我会看着他。”江天韵从旁说。
“对。有你在,他出不了大岔子。”泰山摆摆手:“赶紧走吧,到了天佑市,给我报个平安。”
冯哲宁也说:“天韵,过阵子,我会去天佑市。到了找你。”
“好。”江天韵笑笑:“早点来,请你喝酒。”
泰山安排了个小伙带他们出门。从一条小径出去,蜿蜿蜒蜒走了十多分钟石子路,竟然进了个山洞,七折八拐,居然到了当初进来的洞穴口。
原来,这里就是进绿洲的入口。
洞穴外已有车辆等候。江天韵两人坐上车,穿沙漠、下车;休整一晚,步行过密林,不过一天时间,就再次回到大城市的怀抱。
想起当初,时战因父亲之死迁怒江天韵,两人别扭地同行;过密林时遭遇狼群,险些遇害;来到沙漠,缺食少水,还遭遇赵锐绝的追杀。
九死一生。
要不是运气好,可能就终结在此了。
时隔8个月,再度回忆,不禁唏嘘。
江天韵:“回去的航班最早几点?”
时战:“下午2点。晚上就能到家。”
江天韵:“好久没见雷泽他们了。真是有点想念。”
“能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吗?”时战用渴望的眼神看着。
江天韵笑笑:“我说不行,你听吗?”
时战兴奋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别胡闹。”江天韵推了他一把:“公共场合。”
4小时的飞行,时战一直和江天韵卿卿我我,说着荤话。趁空姐不注意,捏捏他的胳膊、搂搂他的腰。
江天韵能感觉出来,时战不是专门为了做这些,他在紧张。
的确如此。
时战一直调侃着江天韵,可内心却在翻涌。下了这架飞机,他就要面对父亲的仇、面对时氏集团尚在他人之手的事实。
赵锐绝、吴玉泉、秦斯伯,甚至还有龙四、郝连城。一个个过往的面孔又在眼前清晰。
该先报仇吗?会顺利吗?还是该潜伏、暗藏,先想办法拿回时氏?
昔日的下属,还有几人能用?会有人帮他吗?
那个背叛了他父亲的助手吴伺,该给他什么样的结局?
还有周管家。这两人,一内一外,最得父亲信任。却未料,都令父亲失望。
还有郭佩,和他爸郭忠实。郭佩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名为秘书,实则当成兄弟看待。郭叔叔,不仅是下属,更是长辈。当时出事时,他没找他们,他们也没找过他,不知道,如今还能不能信……
“时战。”江天韵见他出神,主动拉起他的手:“别担心。江家始终是你的后盾。”
时战听他这样说,点点头,他手搂过江天韵后腰,将头埋在他颈窝:“我有点怕。”
江天韵摸摸他的头,又在他后颈捏了捏:“我陪着你。”
时战的手紧了紧,用鼻子嗯了声。
江天韵一遍遍抚摸他的头、颈和后背,还轻轻哼起了调子。过了一会,才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可他没停,继续以这样的方式安抚他。十几分钟后,听到时战发出轻轻的鼾声。
江天韵一笑,没敢动弹,闭上眼睛,也休息起来。
飞机落地、滑行,舱门打开、下客;坐上车、开往大本营,都像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到大本营时,已是晚上8点。
江天韵:“我中午就打给宋姨了,让她准备些好吃的。”
时战:“我想吃红烧肘子。”
江天韵:“已经和宋姨说了。”
“哥哥怎么这么懂我?”时战拉过他亲一口:“早就悄悄观察我了吧。”
江天韵被他一拉一亲,身子晃了晃:“你这动不动要上嘴的毛病,能不能改了?”
时战:“不改的话......哥哥打算怎么惩罚我?”
“我哪敢惩罚你?”江天韵敲了敲他脑袋:“惹不起你,只好躲着你。三天三夜不见你面。”
时战:“哥哥这么狠心?”
江天韵:“我要能狠心,你早被我踢断三根肋骨了。”
两人贫嘴间,就走到别墅不远处。
“怎么这么吵?”时战一把拉住江天韵:”先等等,别过去。”
江天韵往前看,入眼处,百来个人,正站在别墅门口草坪上,围了个圈。路灯全都亮着,把草坪上照得白昼一般。包围圈内,传来好几人的争吵声。
“肖霆,你今天不签这个字,怕是走不出这个门。”一人说道。
江天韵往前走了两步,本还担心被发现,乱了里面的节奏。却发现根本无人理会。
“哟?要动手吗?抓紧吧,我都等累了。”这是雷泽,江天韵听出来了。
怎么回事?谁来找麻烦?
关键是……有人找雷泽和肖霆的麻烦,这些兄弟只是围观?
难道是……?
江天韵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雷泽,你别以为有你爸撑腰,就稳坐江氏第一把交椅。现在你爸不在,你最好尊重一下我这个长辈。”那个声音又说。
果然是他。
“尊重吗?你的行为,不值得任何人尊重。”这声音是肖霆。
“肖霆,你这样的人,也配说尊重?你当年气死你爸的时候,怎么不谈尊重?”这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江天韵一听这话,没再忍着:“让让。”
没人理他。
他拍拍前面看热闹的小哥肩膀。
那人头也没回,用手扒拉了下,继续看热闹。
时战在旁边笑弯了腰。
江天韵横了他一眼:“里面出事了。你还笑。”
“对不起,天韵哥,我控制一下。”时战说着,抓住前面人肩膀,猛一用力推开。
前面人刚要骂人,一看是江天韵,顿时哑了,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战如法炮制,一个个推开前面的人,没几下就走进内圈。
江天韵仔细打量里面的人。
站在这边的,除了雷泽、肖霆,还有娄恕。
而那边……站着两位元老,和一个陌生人,还有……熊海。
“老大!”雷泽看到江天韵,兴奋地喊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天韵:“刚到。”
“时战?你小子怎么也来了?”雷泽皱着眉头。
“别管我了,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吧。”时战有点幸灾乐祸。
雷泽转头:“老大,这麻烦不好解决。”
江天韵拍拍他,往圈内走去:“绍叔、娄叔,好久不见。”
熊绍和娄敬之眼神俱是一震,显然不敢相信他会出现;但他们反应很快,随即恢复了正常神色。
“不要套近乎。”熊绍说:“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根本不是江天韵。”
江天韵微微眯了眼。自从他和时战说开了自己的秘密,又猜到雷泽也默认了自己身份,他已经不再害怕曝光。
“他诈你呢。”身后,时战悄悄地说。
江天韵嘴角微勾:“绍叔,外边人挑拨离间随便散布的谣言,你也信?”
熊绍:“谁都知道,你输给了赵会长亲卫。真正的江小子,绝对不是那样的软脚虾。”
“娄叔,你也有空一起掺合?”江天韵没理他,反而转头问娄敬之。
“爸!”娄恕向对面的娄敬之喊。
娄敬之如他儿子一般,斯斯文文,略微单薄的身材,穿一套中式灰色丝质衫裤。若不熟悉的人,绝料不到,这样一个看似书生的人,竟掌管着集团内最凶险的原油生意。杀伐决断,说一不二。
娄敬之看着自己儿子,缓缓说:“小恕,我不劝你,你也不要阻我。我们虽是父子,仍可以有不同立场。这一位,身上的确有很多可疑之处。”
娄恕:“爸,我一直给天韵哥料理伤口,他是不是真的,我会不知道吗?”
但娄敬之只是摆摆手,便站立不说话了。
“熊海!”雷泽突然喊:“你听听!老子和儿子可以立场不同,你跟你那个流氓爹掺合什么?快过来!”
熊海看看他爸,看看雷泽,一脸焦急加无奈。
江天韵:“雷泽,吕叔和你爸呢?”
“被那个老流氓骗出去了。”雷泽气愤地说:“仗着辈分对付我们小辈。太不要脸了。不过也好,我爸不在,我也可以自由发挥了。我还不信,谁能从我手上把肖霆弄走。”
“对了,那个什么玩意儿,谁啊?”江天韵朝对面的陌生人努努嘴。
肖霆:“那是我爸的弟弟。”
江天韵:“你叔叔?”
“怕是肖霆根本不认这个叔叔了。”时战在旁边做解说。
“我爸的公司,在他手里。”肖霆解释。
“你提过的仇人?”江天韵一抬眉。家族内斗,争抢产业。
肖霆点点头。
江天韵一叉腰,难道露出点痞气:“既然是仇人,还废什么话?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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