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醉酒

曲灼顺利度过蜕皮恢复期,到晚会这天,身上的红痕已经彻底消失。

为了给男朋友捧场,项衡提前结束当天的工作,早早拿着票赶到学校,到的时候入口还没开放,一堆学生在那儿排队,他也走到队伍后面站着。

很快,又有一拨学生走过来,排在他的后面。

项衡正低头给曲灼发消息,耳朵里突然捕捉到“蛇”这个字眼,下意识抬起头,注意力转移到身后。

这拨学生刚从一场学术讲座出来,正兴奋地议论着。

“今天这讲座值了,好多没见过的蛇!”

“不愧是国内最权威的蛇类专家,毒蛇都敢盘,我光远远看着都要晕过去了。”

“时教授太牛了,那些蛇在她手里乖得跟玩具一样。”

“开玩笑,那可是时教授!”

“不过我挺好奇的,时教授怎么突然来我们学校了?听说她很难请得动。”

“可能有什么合作项目?我也不懂。”

“反正咱们抢到名额的值了!”

项衡听了一耳朵,忍不住回头问:“你们说的是时木栖教授?”

“对对对!”几名同学纷纷点头,一转身目光落到他脸上,吃惊地瞪大眼。

“哎——你是——”

“是那个那个……”

“那个跑了老婆的霸总!”

项衡:“…………”

“咳咳咳对不起,我们一时激动,就借用了论坛上的说辞,冒犯了冒犯了。”

项衡:“论坛?”

“哦,之前你不是来我们学校找人嘛,论坛上议论得挺热闹,看你那么着急,就有人开玩笑说你好像老婆跑了。”一名自来熟的同学掏出手机,“我给你看看论坛……”

“项衡?”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大家的聊天。

项衡转身,脸上立刻露出笑容:“阿姨,您也来了?”

时木栖笑着点点头:“刚从报告厅出来,顺便过来看看小灼。”

旁边的同学面露惊喜,热情地打招呼。

“时教授!”

“时教授,您也来看晚会吗?”

“您跟这位先生认识?那您站我们前面。”

“不用不用,谢谢你们!”时木栖摆摆手。

项衡看着大家跟她的互动,愣了愣,到这时才恍然明白,时教授竟然是曲灼的妈妈。

想到之前他打电话咨询的那些问题,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抬手拦住准备让位置的同学:“你们排着,我去后面。”

说着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走到伍后面,站到时木栖身边。

“阿姨,您晚饭还没吃吧?我让司机买点吃的送过来,他就在附近。”

“好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时木栖笑道,“本来我只打算看个开场就走的,既然有晚饭吃,我就干脆看到结束好了。”

项衡点头:“结束之后我送您回去。”

两人说话的时候,旁边同学们都好奇地支愣着耳朵,不过大家都不好意思听得太明显,只言片语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进了晚会现场,看到他们俩对照着门票走到前排坐下,才忍不住好奇地讨论起来。

前排票一般都是定向发放的,坐在那儿的要么是关系户,要么是重要嘉宾,时教授被学校邀请来做讲座,坐到前排很正常,就不知道那个跑了老婆的霸总为什么也会坐在那里,两人看起来当地挺熟。

晚会开场,论坛上新出的两个帖子开始盖高楼。

一个帖子的主角是作为主持人的曲灼,另一个帖子的主角是项衡。

打开论坛准备给曲灼投票的舍友们看到挤在一起的两个“hot”标签,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两名当事人对这场无声的热闹毫不知情。

两小时后,晚会结束,曲灼圆满完成任务,谢幕后对着台下的妈妈和男朋友笑容灿烂地挥挥手,转身跑到后台去换衣服。

时木栖和项衡也起身离开大厅,一出来便看到司机老张捧着大束鲜花站在路灯下,引得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目光锁定出口的老张大步跑过来,将花束举到项衡面前:“项总,您的花。”

视线跟着转过来的学生们瞬间露出震惊吃瓜的表情,甚至有人压不住嗓子吼了声“卧槽”。

热帖走向开始变得奇怪。

301L:惊天大瓜!霸总的老婆是一个中年男人![图片][图片][图片]

302L:有说有笑,姿态亲密,哦嚯,炸裂。

302L:天塌了,这就是霸总追妻的大结局吗?这人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没见过啊。

303L:不像老师,像搞后勤的。

304L:服了你们这些猪脑子,这一看就是霸总的司机啊!

305L:……

306L:…………

………………

401L:快去看隔壁帖!是曲灼!霸总追的是曲灼啊!

402L:我搬过来了![图片]

照片中,曲灼笑容灿烂地和时木栖拥抱,项衡手拿花束站在两人身边,落在曲灼脸上的目光深情款款。

很快又有新的照片搬运过来,花束转移到曲灼手里,项衡站在他身边,两人一起对着坐在车里的时木栖挥手道别。

时木栖和他们的关系暂不清楚,但花的归属一目了然,前面乱嗑CP的同学遭到无情嘲笑。

这场吃瓜风波持续了很长时间,从嗑CP到猜测时教授与曲灼的关系,再回到嗑CP,第二天曲灼请舍友吃饭的时候,帖子热度还没下去。

舍友们捧着手机,一路笑得直拍大腿,到约定的餐厅门口时才依依不舍地将手机收进兜里,整了整神色,抬脚走进去。

曲灼和项衡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双方见面打招呼,项衡倒是神色自如,舍友们却略显拘谨,毕竟最开始他们还想打项衡,后来又蹭吃蹭喝,怎么说都有些尴尬。

“看看想吃什么菜。”曲灼把菜单递给他们,顺口问,“刚刚在看什么搞笑视频吗?感觉你们都笑疯了。”

舍友A扭头看看窗子,窗口正对他们来时的马路:“嘿嘿,你都看到啦!没刷视频,刷论坛呢。”

曲灼疑惑:“论坛有什么好玩的帖子?”

说到这个,舍友们那股兴奋劲又回来了,连菜都顾不上点,连声催促曲灼掏手机。

“你跟你男朋友的八卦!传一天了!”

曲灼微微瞪大眼,立刻掏出手机。

舍友们离开座位挤到他后面:“你打开论坛看看!最上面的热帖!有人乱嗑CP,差点笑死!”

“乱嗑CP?”项衡瞬间警惕,也倾身凑到曲灼身边。

曲灼在他们的指点下直接翻到第二页,傻眼:“老、老张?”

项衡:“……”

舍友们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

这一笑,尴尬的气氛没了,陌生拘谨的距离感也没了,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

到最后,舍友们举起酒杯:“来,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项衡笑着举起酒杯:“谢谢!”

这时候曲灼已经醉了,杯子差点没拿稳,但他坚持要喝,项衡拦不住,只能帮他托着点。

聚餐结束后,曲灼顶着酡红的脸走出餐馆。

这里离公寓和学校都不远,和舍友们互相道别后,项衡送曲灼回公寓,见他醉得走路不太稳,就抄近道拐到一条小路上。

小路很静谧,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就只有两侧树荫下草丛中偶尔响起的虫鸣。

曲灼仰头眯起眼看路灯,笑得很开心:“我酒量不好,以前参加聚餐的时候从来不敢喝酒,但今天不一样,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喝。”

项衡揽着他的腰,笑着跟他额头贴了贴:“怕喝醉了变身?”

曲灼点头:“嗯,还好今天没变。”

项衡又在他脸上亲亲:“变了我就把你藏在衣服里带走。”

曲灼笑出声:“要是变一半呢?”

项衡道:“一半是哪一半?如果是腿的话,我就用外套给你挡着,把你抱出去。”

“外套挡着?”曲灼睁开眼,“外套没那么长,下面空荡荡的,有点怪。”

项衡想了想那画面:“是有点怪,你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

项衡轻笑,低头亲他唇。

曲灼想抬手挡已经来不及了:“唔……有酒味。”

“我也有。”

项衡一点都不介意,但怕曲灼嫌弃自己,浅尝辄止后就没再有亲密举止。

回到公寓时已经很晚了,曲灼几乎挂在项衡身上,闭着眼半睡半醒。

项衡将他抱到沙发上,给他脑后塞了个靠枕,他稍微恢复了点清醒,睁开眼搂住项衡的脖子,嘴角微微弯起。

项衡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笑什么?”

曲灼眯着眼:“今天喝酒喝得很痛快。”

项衡拿毯子盖在他肚子上:“以前呢?”

“以前也还行,以前只能在家里喝,每次喝醉都会露点马脚。”

“哦,马脚。”

“嘿,不是马脚,是蛇脚。”

“蛇没有脚。”

“……蛇尾。”

项衡轻笑。

曲灼看着他:“成年以后就能控制住了,但没敢在外面喝过,今天有你在,我就放纵了。”

项衡很喜欢他现在的眼神,爱意中满满都是信任和依赖。

曲灼抬起食指,在眼前晃了晃:“今天完全没有变形,说明我已经是一条非常成熟的蛇,我长大了!”

“嗯,你长大了,很成熟。”项衡捧着他的脸,再次低头亲他,“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曲灼点头,再次强调:“我是一条成熟的蛇,喝醉了也不会轻易变身。”

“对,成熟的蛇该洗澡了。”项衡捏捏他的脸,准备起身去卫生间,刚要动作就被一股力量牵住,低头一看,是曲灼变出蛇尾勾住了他的小腿。

项衡目光转移到曲灼脸上。

曲灼脸颊酡红,嘴角笑意更浓。

项衡目光深了些,轻拍他的尾巴:“我先去给成熟的蛇煮点醒酒茶。”

曲灼依依不舍地将他松开。

项衡起身去厨房煮了醒酒茶,顺便烧了热水放满浴缸,准备好换洗衣服之后,茶凉得差不多了,他端着茶走到曲灼身边坐下,扶起迷迷糊糊的曲灼,慢慢喂他喝完。

曲灼扭头在他衬衫上擦擦嘴,擦完就贴着他胸口不动了。

项衡道:“喝这么醉,能自己洗吗?”

曲灼点头咕哝:“嗯”。

项衡低头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只说不动,就抬手给他解衬衫纽扣,解到最后忍不住瞥开目光深吸口气。

曲灼本就是冷白皮,蜕皮后新生的皮肤更是白皙细腻,现在加上酒精的作用,又添了点红润和温热,项衡自制力摇摇欲坠,在指尖不小心碰到几次之后越发小心,到最后将他衣服全部脱完,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曲灼对他的窘境毫无所觉,很快就靠在他怀里舒服地睡着了。

项衡将他抱进浴缸,见他睡得熟,干脆蹲下来帮他洗,洗完拿浴巾裹着抱进卧室放到床上,又给他穿上干净睡衣,最后盖好薄被,低头看着他呼出一口气。

曲灼喝这么醉,项衡不放心,在联系曲灼爸妈和自己主动留宿一晚之间摇摆三秒后,他选择了留宿。

客厅的沙发还算宽敞,将就一晚问题不大,没有换洗衣服,但有烘干机,问题也不大。

他翻出浴巾,弯腰在曲灼脸上捏了捏,轻声道:“借你地方洗个澡。”

十几分钟后,项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走出来,正打算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突然听见卧室里传来巨大的声响,心里一惊,忙大步走过去。

“怎么了?”

项衡推开门,看见曲灼完全化成蛇形,在床边地上扭曲翻滚,尾巴毫无章法地甩动,在床脚、柜子上抽打出沉闷的声响。

曲灼的状态不对劲,似乎很焦躁。

项衡面色微变,冲进去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小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曲灼昂着蛇头靠过来,贴着他的脸和脖子蹭来蹭去,尾巴贴着他的腰往下绕,一圈一圈将他双腿紧紧缠住。

项衡摸着他的脖子轻声安抚:“你这样缠着,我不好走路,先松开一点。”

“不。”曲灼声音很小,比平时多了几分黏黏糊糊的味道,不仅没松开,反而缠得更紧。

项衡担心道:“是哪里不舒服?”

曲灼不说话,继续蹭他的脸,越蹭越着急,又似乎对这样的亲密不满足,连身体也开始贴着他的身体蹭。

项衡自认不是变态,却还是忍不住在这样的情形下绷紧了身体,更何况随着曲灼的动作,他的浴巾掉在地上,光裸的大腿隐隐感觉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想到蛇类的天性,项衡嗓音略微发哑:“小灼……”

曲灼很轻地哼了一声,像从喉咙里咕哝出来的撒娇。

项衡头皮一紧,犹豫再三,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发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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