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佩精神病又发作,魏之尧让田原去看看她。没想到张佩佩跟疯了一样,田原刚靠近她,她就像不要命地扑过来,要打田原。幸好听到动静不对的赵文博紧跟着进来,把张佩佩给制服了。
等张佩佩情绪稳定下来,赵文博问她:“你为什么打田姐姐?”
张佩佩歪着个脑袋,说:“香水,坏人,坏人,屋子里好多香水,呛鼻子。”说着又不清醒了,扯着嗓子喊:“我讨厌香水,讨厌擦香水的人,坏人。”
赵文博瞬间明白了,是因为田原擦了香水的缘故。田原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很淡,不注意根本闻不出来,反正同事们都没发现,但张佩佩闻到了,她感觉到攻击性,把田原当成坏人了。
张佩佩被性侵的那一天,陈诚应该也擦了浓香水,这就让她把香水和坏人联系在一起了。她一闻到香水味,条件反射一样释放攻击性。韩医生和刘护士也说到,以前在精神病院,张佩佩有一次因为同院的女患者擦了香水,冲上去跟人扭打,差点把人掐死。
张佩佩是心理留下了阴影,众人心疼不已。
案件调查结果对社会公示后,周瑶跑来警局闹了一场。她认为警察搞错了,她前夫绝不可能是□□犯,质问魏之尧是不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单凭张佩佩一方的证词,坏了她前夫死后的声誉。嘴里不断地重复着:“陈诚,他是个好老师,他一直都是!你们太不负责任了。”
最后还委屈地哭了,田原把她扶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她趴在桌上又伤心了一会儿,随后慢慢平静下来。毕竟她和前夫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可能也是一时间内心无法接受,才闹这么一出吧。
和周瑶一样不能接受陈诚是个□□犯的,还有何亮。
魏之尧后来在看守所单独见了一次何亮,后者痛苦万分,一脸茫然,他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那么尊敬的师长,校长陈诚是一个这样的道德有问题的坏人。
何亮说:“魏警官,我对这个社会…….感到有些失望,好人坏人,我完全搞不清楚了…….”
魏之尧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魏之尧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魏之尧说,“唉,那小子,到现在还不相信陈校长是□□犯,不愿相信。”
苏文娟说:“周瑶还不相信她前夫是□□犯呢……高手呢,一般隐藏得深,周瑶也被这位好老师好丈夫给蒙住了。所以啊,周瑶在他死后马上结婚,这个陈诚呢,他也并不冤,也不是什么好人。”
就像李苗猜测的,她父亲不会是为了逃避责任而跑掉,他的确是去找那个老板了,那人跑到重庆,被她父亲给找着了,工钱也结算了。这段时间李父一直在外奔波,也才得知女儿的事情,连夜从外省赶过来。他到的时候,兜里还揣着很多刚拿到的工程款现金,他不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的女儿,李苗,已经自杀了。她是撞墙死的,鲜血淌在那本翻开的《创业史》上。她留下一封信,信中表达了对父亲的愧疚,希望父亲不要伤心,好好生活下去。
还怎么好好活啊,这个也才五十出头的男人,一夜白头,悔恨交加,跪地哭泣,发出痛楚的喊叫:“女儿啊,都怪爸爸没本事,都是这穷给害的啊!”
闻者落泪,谁说不是呢,穷人的人生充满多少的危险啊,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别人的陷进里,毁掉自己的一生。李苗是这样,冯丽颖也是这样,还有很多很多。
审判结果很快出来了。张佩佩故意杀人罪,因其是精神病人,犯罪时精神不正常,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不负刑事责任;何亮故意干扰警方查案,协助犯罪嫌疑人潜逃,致警方人员重伤,判处一年有期徒刑。
精神病院的车早就等候在那里,张佩佩会被接回去,由专门的医护人员看守并继续接受治疗。上车的时候张佩佩嘴里低声念着:“我杀了人,我没杀人,我杀了人,我没杀人……”
魏之尧眼神和她的接上了,张佩佩似乎也知道自己不用负责,眼神里有一股释然的松弛。
目送着医务车渐行渐远,田原说:“魏队,你说,张佩佩还能好起来恢复正常吗?”
“正常?……能吧。”魏之尧想起刚才张佩佩那个松弛的眼神,感觉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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