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舍不得床

两只鹦鹉自从来到陌生环境,全程战战兢兢。

从小鸟外带包出来后,公主一直在苑羽头发里窝着,虎皮则是飞到肩上打探军情。

苑羽扒拉扒拉羽毛,想让它两下来喝点水,可两只非但不听话,还叫唤着啄他耳垂。他没辙,只能先带着它们熟悉环境——虽说他自己也不熟悉。

客厅大灯明晃亮着,时以类从厨房热好饺子出来,回头就见到苑羽在那里来回踱步。

虎皮扑腾着飞起来绕一圈,又回到肩膀往苑羽的脖颈缩了缩。

苑羽用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疑惑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饺子香气飘过来,停到他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去看,头顶有了触感。

“?”

苑羽视野忽地撞入一片白。

客厅开着空调,很暖和。

时以类大衣早就被他随意搭在沙发,里面的底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里面洁白的皮肤。

他一只手稳稳托着盘子,另一手抬起,手臂侧在苑羽脸旁,指尖偶尔会触碰到他柔软的头发,语调刻意放轻:“它好像要睡着了。”

这动作带有一定迷惑性,像摸的不是公主。苑羽僵在原地,连微微抬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嗯,时间有点晚,公主应该是困了。”

时以类低眸,收回手,目光落在垂下的眼睫上:“你呢?”

苑羽很轻的眨了下眼睛,说:“不是很困。”

“喝点酒吗?”

“好。”

*

春晚结束,电视上播着《影视解说》的栏目。

沙发角落两只鹦鹉埋头熟睡着,地毯上坐着两人。苑羽视野有些失焦,在他印象里,酒杯见底也只不过两三次。

“……度数好高。”他嘟囔道。

“不高啊。”眼前人似含笑的看着他,评价道:“酒量这么差。”

苑羽自知之明,不反驳。须臾,他抬眼对视上那双闪着电视画面的眼眸,声线无意识发软:“我不能喝了。”

时以类:“嗯?”

虽说以前他不管喝多少,都能保持些理智。不过在时以类面前不一样,那点点理智在此刻明显不够。

所以他要适可而止。

苑羽指尖摩挲着杯沿,有点贪恋杯中的酒。口是心非道:“有点困。”

时以类没有多留他,而是挪近些,顺着他的话说:“那要睡哪间?”

苑羽没想多久:“之前那间。”

“能自己洗漱吗?”时以类问。

苑羽抬眼有些疑惑的看他:“我没喝醉,可以自己洗漱。”

他察觉到时以类在笑,更疑惑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手指刚松开酒杯,下一秒脸颊就贴上了冰凉的指腹。

果真沾上了,不知道哪来的纸片。

苑羽合理怀疑是刚才到处扑腾的虎皮搞来的。

他盯着那小片纸发呆一阵,又望了望眼前人。

时以类眸色太深,望不到底。

每当凝视着这双黑瞳时,他总想看得更深些,却在不知不觉中掉进深渊,始终捉摸不透。

以至于此刻,他又窘起了眉头。

“在草木谷的时候,我就在想。”

身侧的灯光毫无征兆间亮起,黑瞳倒映出苑羽迷茫的面孔。

时以类声音轻到,苑羽认为他只会特别认真时,才会去这样说话。所以他艰难地从混沌中,攥出几分清醒去听。

“如果你不去看那些书,不去门外看盆栽,不去低头看手机。一直看我就好了。”

苑羽呼吸停滞住。

“就像现在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苑羽咽了下,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凉酒滑入口腔,刺得他眼睫颤了颤。等他缓过来,话刚说出“我”个字,蓦地停住——这声抖得不行,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时以类问:“我什么?”

苑羽刻意压了压声音,抬眼看他:“我去洗漱了。”

时以类停顿了下,“好。”

客卫里没开暖气,他手晃过凉水,一下一下拍到脸上。

手冻得冰凉,脸却依旧隐隐发烫,红许久消不下去,跟脖颈连成片。苑羽心里明知,这不是喝酒导致的。

他看不清时以类瞳孔中的情绪,还能傻到连那句话的意思都不清楚吗?

确实不清楚。

或者说是,不敢清楚。

大概过了有半小时,客卫的门才徐徐打开。

苑羽往客厅扫了眼,没看见时以类的身影。他轻呼一口气,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衣服,又给虎皮和公主安顿好,这才放心走开。

前几天离开这里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那张床,对它产生了某种执念,想在此刻掉进被窝,一直睡到分不清早晚。

苑羽抱着棉服,凭借着上次的记忆走到卧室。

脚踏进去的第一步,就猛地顿住。

里面暖气开着,清晰的水流声从主卫传出,沐浴露的香味几乎快要溜到卧室外面。

“……”

苑羽不敢进去了。

他又转身走到客厅坐下,棉服抱在手臂中也没放。等了好一会儿,听见那边发出动静,却迟迟没看见时以类出来。

苑羽低头发呆片刻,一个想法登时出现在脑海中——时以类不会忘记刚才说的话,给房间占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犹犹豫豫站起身。在心中可怖想法的催使下,一步步走到卧室门口。

卧室灯光很暗,只开了一盏台灯。果不其然,时以类靠在床头,低头玩着手机。

苑羽心凉了半截,退出房门。

几分钟过去。

他还是舍不得,轻手轻脚地往里走,每一步都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时以类。”

床上人掀起眼皮,看他:“嗯。”

“我睡这里。”

苑羽站在床头,声音小到只有两人间的距离能听见,“说好的。”

时以类搁下手机,问:“那我睡哪里?”

苑羽:“上次你不是——”

时以类:“被单都拿去洗了,只剩一套。”

“……”苑羽不明显地蹙了下眉,沉默了好一阵,说:“你睡沙发吧。”

时以类:“?”

苑羽意识到不对,自己想睡这张床,也没有说让房主睡沙发的道理。他咬了下唇,说:“那,那能一起睡吗?”

没有很快得到答复。

苑羽又补充道:“我只睡角落。”

时以类往里挪了挪,重新躺好:“上来吧。”

苑羽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比赛期间时以类也是这样给他腾位置的,只不过那时候是自己的床。

“谢谢。”

苑羽给棉服搁到床侧的台子上,掀起被脚往里钻。等脑袋搁下时,他才发现不对劲,仰头看眼前人,问:“有多余的枕头吗?”

“没有。”时以类说。

苑羽低下头:“好吧。”

他脸颊挨在平坦床上,没过多久,耳边传来窸窸的动静。

刚抬眼,一只手蓦地伸过来。

苑羽“嗯?”了声。时以类的手能托住他大半张脸,微微抬起,将枕头拉到他脑下,收回手。

“……谢谢。”

话音未落,时以类整个人也往这里挪,睡到枕头的另一边。

枕头间的距离所剩无几,两人的鼻尖似有似无的轻碰了一下,痒得让人心慌。

“你还没有回复我。”时以类说。

苑羽眼睫迅速扫了扫:“……我还是不睡枕头吧。”

他往床边挪一点,肩膀被扣住。时以类起身,一只腿跨过他,抵住他的去处:“怎么老是躲?”

苑羽被压在身下,无处可挪。尾音有些抖:“时以类,你是不是喝醉了?”

时以类平静道:“是你喝醉了。”

温热的呼吸扑在苑羽脸上,带着些清冽又灼热的气息。他咽了口唾沫,认栽道:“我没有回复你什么?”

“你说呢?”

时以类的眼神愈发晦暗,像是要给身下的人活活吞下去。

苑羽慌道:“是那个……看你吗?我不知道这个该怎么回复,你想要我——”怎么回复。

后半句卡在喉咙里,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也随之起伏。

时以类手指覆到他的唇上,抚摸了两下:“那我重新问你。”他嗓音发哑,说下句话时隔了好一会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苑羽: “能亲吗?”

苑羽当场楞住。

时以类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苑羽眼见时以类靠近,赶忙拿手捂住他的嘴:“等、等一下……”

时以类皱眉看他。

苑羽喉结滚了滚,支支吾吾说出口:“是……是谈,谈恋爱的意思吗?”

时以类听闻,挑了下眉,眼神回复。

苑羽吸了口气,手刚往旁边移了点,手腕就被用力攥住,压到枕头上。

柔软的触感覆在唇瓣,苑羽感觉到手腕上方的筋脉在跳动,下意识往时以类的衣服抓了抓,似在寻求依靠。

片刻后,他睁开眼,脑袋里还在回味刚才温度。明显是不够。

苑羽嘴唇微张,几乎是全凭本能的问:“不亲了吗?”

这话说出口,时以类的筋脉跳的更厉害了,手指也随之扣紧了些。

苑羽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说错话,唇再次落下时,摩擦的比先前重,没了耐心。恍惚间,齿关探入了滚烫的物体,刺得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苑羽没谈过恋爱,但在之前的认知里,第一次不应该……是这样。他一时不知道是时以类也不懂,还是喝醉导致的。

更不应该的来了。

他腰间的衣服被撩开,时以类的手按在他的腰上,似发泄般掐了下。

苑羽全身一颤,慌乱地去推。

推不动,呼吸还开始不顺畅。甚至开始有些晕眩,耳边还能听见粘腻的水声。

直到手指轻微颤栗,时以类才缓缓移开唇。

苑羽急促的喘着气,眼尾泛着薄红,浓郁的情绪使得心脏剧烈跳动,许久也集中不回视线。

时以类舔了下唇,注视着那双带着水迹的眼眸,问:“还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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