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萌缀,绵延不绝,在这蛮荒之地实属难见,纵是徐易书久待王府,也不禁惊奇,四处环望周遭丽景。
周颐凑到徐易书身侧,盘在他肩上,在耳畔轻声道:“易书要喜欢,小王可为你介绍一番。”
徐易书顾着李顺,侧过身甩开周颐,义正言辞道:“王爷,自重。”
“易书,何苦为难小王。”周颐故作可怜样,望着徐易书。
“易书很受王爷倚重呢,那我就放心了!”李顺假意不知二人情况,装着个关怀样。
徐易书这下更不敢和周颐挨着,赶忙推辞道:“王爷勿怪,小人先行一步可否?”
“易书真是绝情,要是介意先到外堂等会儿吧!”周颐可怜巴巴的说着,却也没有为难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行一步。徐易书见此避如蛇蝎般慌忙逃走。
望着徐易书慌忙跑远的背影,周颐突然踹了脚李顺,骂道:“好你个李顺,尽坏我好事。”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顺被踢了脚也不恼,只故作惊讶,一问三不知。
周颐拿他没折,挥了挥扇子,骂道:“你个没缘分的秃驴,尽是拆我姻缘,届时你有内人,我定要去好好告上一状。”
李顺好似恍然大悟般,望着周颐叹息道:“原是王爷讨不着人欢心,拿我撒气啊!”
“你这厮倒是愈发胆大,拿我打趣。”
“你这风流才子还不收收心。”
“群花艳艳,独赏一支,岂不辜负春光。”周颐笑着打开手中扇子,望向李顺。
李顺笑而不语的跟在周颐身后。二人缓步说笑,慢慢走向外堂。
来到外堂,周颐的些许行李包袱早已备置在两侧。徐易书坐右侧于堂内,一粉衣郎君环抱长琴,背着个小小的行囊,坐于其身侧。两人欢言相交,好不快活,似有满腹牢骚未曾言语。
徐易书少与闲安王府内后院之人来往,没曾想竟差点错过位知己好友,只恨自己不认良人,也恨与之相遇甚晚。
周颐二人来此,倒是打搅了徐易书与福顺。
见周颐来此,徐易书浅浅行礼,不道一言。
福州倒是乖巧地抱琴行礼,轻声道:“王爷安好!”
“小雀儿来得倒是早,东西可收拾妥了?”周颐用扇子抬起福顺的脸,左右打量,笑道:“生得倒是秀丽。”
福顺在周颐抽开扇子时,缓缓低下头,抱着琴默默答道:“谢王爷抬爱,小人都收拾好了,只一把琴最重。”
周颐转而望向徐易书,调笑道:“易书可吃了东西,不妨我们一同到后边吃些东西垫垫,免得路上难走。”
“我不妨事,王爷自用即可。”徐易书谦谦回道。
李顺从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福顺,这个看着比周钰矮一些的腼腆少年。他此刻突然插上一句,柔声关怀道:“易书此去颠簸,不妨再吃些垫垫,这位公子不妨也去吃些东西,以免路上忍饥挨饿就不好了。”
“先生,这...。”徐易书有些为难的望向李顺。李顺朝他温柔地点点头,徐易书见此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福顺乖巧只的点点头,以示回应。
“不如先将行李放于此处,也免些繁重。”李顺脱下自己行李,看了眼福顺,又温和的望着徐易书。
徐易书也不再扭捏,将他的包袱放到李顺的包袱旁。
“小人...小人的琴可否一同带去?”福顺低着头道。
“只吃些东西,何用你抚琴陪酒!”
“若王爷需要,小人也可在旁弹琴助兴。”
“既说了不要你抚琴,何必再抱着呢!”周颐将福顺的琴夺过放在一旁,推搡着他走。
周颐叫下人在后边的厢房里摆饭,想是翠瓶早有交代,不用几人等多久,只走到后屋的功夫,陆陆续续就有下人端着饭菜来到。
周颐招呼着人坐下,拉着福顺的手,笑道:“小雀儿就不要坐那冷冰冰的椅子了,不如坐小王怀里暖一暖。”未等福顺回答,周颐就把他拉到怀里,摁在自己腿上。
周颐惊讶的笑道:“小雀儿真是不可小觑啊!”
福顺一愣,准备起身,有些尴尬道:“王爷,我...我可以下...”
“小雀儿怎还要走呢。”没等他说完,周颐拉着准备起身的福顺,握着他的手,看着掌周微起的老茧,柔情道:“可是练琴练的。”
福顺点点头。
“小王喂你如何?”
“王...王爷,不,不必如此。”
周颐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夹着菜放到福顺嘴边,他也只得乖巧吃下。
李顺自顾自的吃着,好似全然没看到般。
徐易书见此景只觉尴尬,有辱斯文,坐在椅子上如芒在背。
“小王怜你为琴用功,要是再因筷子糟蹋了这芊芊玉手,实在可惜。”周颐好似此处只有他与福顺二人,继续逗弄着福顺。
福顺紧握着手,坐在周颐怀中似是有什么刀枪火刑般。自从他四年前潜入王府就一直低调行事,见这浪荡子也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却不想今日叫他看上了,福顺心里只觉恶心难受。
当周颐再次夹东西给他时,福顺忍不住连忙起身,不慎打翻周钰的筷子,他撑着一旁的柱子干呕起来。
周颐把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徐易书见此碗筷,赶忙去扶着福顺,安抚道:“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李顺见此看了几眼,又望了望周颐,无所事事的继续吃着东西。
徐易书想扶着福顺坐下,周颐此时突然起身给他拿凳子,又拍了拍凳子,笑着示意他坐上来,引得福顺又是一阵干呕。
周颐放下椅子,无辜道:“小雀儿可是厌恶小王。”
“嗯...小人...小人身体不适,恳请告退!”福顺似遇见什么荒唐的恶心玩意般,赶忙撑着身子逃离。
看福顺狼狈逃走,徐易书原想送他,却被周颐拉住。看福顺走了没影,周颐将徐易书拉来身旁给福顺的椅子上,道:“易书放心,小王不是什么摧花之人。”
“王爷这是何意!”徐易书自觉周颐玩世不恭,将人弄了一顿后只打打风凉话。
周颐望着他笑而不语,李顺这时突然插道:“莫不是个探子?”
“观察得倒是仔细,”周颐看了眼李顺。
“你既决定带他上京,何不告诉他,教教他些防身的本领。”李顺转而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没听你提起?”
“今日才知,还没来得及与你谈谈,不知何时被放进来,应是京城的。”
李顺用筷子指了指天上,似笑非笑道:“看来你在京城人缘不是很好!”
周颐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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