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林暮白仔细回忆书里的情节,原主确实收下胭脂姑娘,不过并没有把这个女子当真,只是想玩的时候就进宫玩一把,甚至带着穿着清凉的胭脂姑娘去小皇帝面前,当面调|戏,大逆不道至极。

原主真的是每一个行为都在挑战小皇帝的权威,落得五马分尸的结局可谓是罪有应得。

林暮白自然不会做那种蠢事,他打量了一眼胭脂姑娘,皮怪厚的。他在冷风中裹紧大氅还嫌不够,胭脂姑娘露出胳膊连鸡皮疙瘩都不起一个。

胭脂姑娘容貌秀丽,又着红衣,便如俏立枝头的红梅一般,浅笑起来恰似红梅初绽。她忽然往林暮白身上轻飘飘倒去:“王爷,奴婢有些头晕。”

色|诱之意不言而喻。

一阵浓烈的脂粉香味扑鼻,林暮白被熏得鼻子发痒,灵巧地往侧边一退,离得越远越好。

胭脂姑娘脸色微变,旋即反应过来,虚虚一晃,站稳脚步,右手揉着太阳穴:“让王爷见笑了。”

心里却骂道:摄政王真是呆男人,居然这样不解风情。天底下的男子还没有不拜倒我石榴裙下的!

胭脂姑娘乃春风楼的花魁,多少人做梦都想见她一面,便是王公贵族也难有机会。愿和霍竣进宫,是因为她听闻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绝世容颜,却从不近女色,所以才想亲自一会,展示展示自己的本领。今日一见,摄政王果然清俊非凡,让她一见倾心,势必要拿下,没准将来能当上王妃呢!

胭脂姑娘定睛瞧着林暮白,极力展现自己的婀娜姿态。

林暮白看得出她的心思,更看见不远处的树木间有人影闪动,鬼鬼祟祟,必定是小皇帝的眼线。他故意摆出摄政王的气势:“胭脂,真是好名字,人如其名,长得确实漂亮。”

听到摄政王夸奖,胭脂先前的丧气顿时一扫而尽,有了三成把握:“多谢王爷夸赞。”笑靥如花,眼若秋波。

林暮白脸色陡变,忽地冷哼一声:“你是哪个宫里的?”

“奴婢在花房当差。”霍竣早就给胭脂伪造好身份。

林暮白要借此戳穿霍竣的诡计,追根究底:“花房?秦渊,去把花房的掌事公公喊过来,认一认这位胭脂姑娘。若真是花房的人,本王以为这样的绝色女子留在宫里不是好事;若不是花房的人,到底是谁把你弄进宫里来的!”

胭脂慌了,这摄政王怎地如此阴晴不定?

抬眼望到摄政王凶戾的眼神,胭脂脸色煞白,私自进宫可是死罪!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张脸在摄政王面前居然不起任何作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王爷他……他不喜欢女子,他有龙阳之好!

立在一旁的霍竣大惊失色,之前他悄悄给摄政王送黄金万两,摄政王没有拒绝,所以他这次才敢带宫女进宫奉上,没想到触到摄政王的逆鳞。霍竣双腿一软,扑通跪下:“王爷,不必查了,胭脂姑娘是我带进宫的,我错了!我原想给王爷一个惊喜,没想到弄巧成拙,求王爷恕罪!”

林暮白居高临下地睥睨霍竣,淡淡开口:“本王一心一意为圣上分忧,将圣上视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无论人前人后绝不敢有半分亵渎。你竟敢公然带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宫,还要献给本王,这不仅是陷本王于不忠不仁之地,更是无视圣上权威!霍竣,你可知罪?”

演得还像吧?没露馅吧?林暮白很少这么伟大光正地说话。

路上的雪早已被宫人扫去,霍竣每次磕头都真真实实磕在石头上,疼得厉害:“我知错了!求摄政王恕罪!”

他心中慌乱咒骂,摄政王真难伺候!难道说摄政王只贪财不好色?

林暮白自我感觉演得还挺有范。他清了清嗓子:“罚你去大行皇帝灵前跪拜三天三夜。至于胭脂姑娘,马上送出宫去,永不得入宫。”

这样的惩罚处理,小皇帝会满意吧?

林暮白没有尊卑分明的观念,更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不可能直接下旨斩杀这两个人。

处理完霍竣和胭脂姑娘,林暮白回到小皇帝身边,想邀个功。

小皇帝正在抄写《往生经》,算是尽孝于大行皇帝。他色若春晓,腰背笔挺,正襟危坐,端正的模样如云间青松,观之赏心悦目。

明明是青春期的少年,脸上却洁白无瑕,似一块天然美玉。

林暮白不敢多看,怕对上小皇帝冰冷的视线。

他在犹豫要不要主动告诉小皇帝御花园发生的事情。若告诉,显得非常不符合原主的人设,堂堂摄政王不至于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和小皇帝汇报;若不告诉,那可就少了个表忠心的机会!

霍翊笔走龙蛇,潇洒自如,抄写速度非常快,字迹很工整遒劲。林暮白还是决定讲出来,不为其他,就为了表现自己的谨小慎微和摆烂无能。

根据职场守恒定律,只要他够摆烂够无能,那皇帝就必须支棱起来。

皇帝支棱起来,他就可以更加摆烂。

林暮白刚要开口,霍翊手中的狼毫沾了沾墨,先他一步说道:“璟王身上脂粉味好重……”

为避免小皇帝一通瞎说和阴阳怪气,林暮白直接打断他的话,说了霍竣和胭脂姑娘的事,甚是引以为豪:“世子不守规矩,等大行皇帝的丧礼结束,赶出宫去,免得碍了皇上的眼,皇上以为如何?”

处处尊重小皇帝意见,让他舒心,是自己保命的第一条件。

霍翊撩起眼皮,不答此问,反道:“璟王为朕考虑,忠心可鉴。不过送点心的宫女、御花园的胭脂姑娘,姿容都不俗,璟王却不上心,莫非璟王不喜欢女子?”

林暮白:?嗯?本王……老子是直男!但眼下保命最重要啊!

他咬牙道:“这和性取向无关,臣现在只想效忠皇上,其余一概不论。”

霍翊敏锐地捕捉到一个没听过的词:“性取向?”

林暮白:“就是臣不是不喜欢女子,更没有喜欢男子。”

霍翊嘴角勾起一丝笑,盯着林暮白道:“朕没有说你喜欢男子。人活一世,一定要喜欢人吗?”

林暮白:懂了,小皇帝是无性恋。

“自然不必。怎么舒心怎么活,不必拘泥。”林暮白越说越觉得奇怪,怎么会和小皇帝讨论这种话题?

霍翊轻挑了眉:“璟王觉得怎么活才舒心?”

你不杀我,保我一世荣华富贵。

真话不能说,林暮白只得违心道:“看到楚国国泰民安,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看到皇上早日亲政,那时臣可告老归田,赏花赏月度余生。”

霍翊的目光沉沉如深海,从林暮白身上流转到笔下抄写的佛经上,白纸黑字,清晰分明,但这世上的人却不是非黑即白。

譬如摄政王。

*

被怀疑不是直男的林暮白三天后直接裂开,因为贤王府的世子爷霍竣带了一个形容清秀的娈童直接进到摄政王府,说要给摄政王暖床。

林暮白:……

有完没完?先女后男,把我当什么了?

看着霍竣谄媚奉承的嘴脸,林暮白气得想打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同样的错误要犯两次。

而且大晚上的,被迫加班处理事情真的很不爽!

霍竣笑容猥琐:“王爷,上回是我考虑不周,未能体察您心意,这位少年您瞧如何?”

林暮白直接把不爽表现在脸上:“带着人滚。”

霍竣蒙了,一脸茫然。万两黄金王爷收了,美女不收,美少年也不收?他自个平时美女美少年是左拥右抱,所以没办法理解摄政王断情绝爱的心态。

他以己度人,不死心道:“王爷,我悄悄来这的,没人知道。这少年还是处子身呢……”霍竣的下流眼神在那俊美娈童身上转了转。

林暮白愤怒又阴寒的目光扫向霍竣,声音含怒:“听不懂人话吗?”

霍竣又是一愣,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王爷到底什么意思?要彻底断了和我的往来?

霍竣已经在摄政王身上下了许多功夫,不能半途而废。摄政王上回罚他跪在大行皇帝灵前三天三夜,他就心存怨恨,这次又这般决绝不近人情,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嘛?

这么想着,霍竣心里也慢慢升腾起一股愤怒,但迫于摄政王平日的威严和地位,他也不敢怒目相对,只能旁敲侧击:“王爷,数日前送您的万两黄金,您用着如何?还缺的话,我立马差人再送些来。”

送了你万两黄金,你就好好给我办事!

林暮白目瞪口呆:什么?万两黄金?

他第一反应不是发财了,而是小皇帝一定知道这件事,一定以为他是个贪墨枉法之人。那这些天做的努力无异于屎盆子镶金边,改变不了小皇帝对他的恶毒揣测!

真是被霍竣害死了!

林暮白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

林暮白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还没到死局。他尽可能从容不迫道:“你的钱本王自有用途,你不必问,也不用再来本王府邸。本王最后说一次,带着你的人离开璟王府,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凭你今夜所为,本王可以立马治你的罪!”

霍竣无话可说,气愤地攥紧拳头,憋着一肚子气离开。

林暮白找来秦渊和何文一同商量,该拿那万两黄金怎么办?怎么花才能花开小皇帝的心坎上?

秦渊是摄政王的铁杆忠诚者,一言不发,摄政王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没什么主见。

何文有点小机灵,是皇上安排在林暮白身边的眼线,主要负责监视和汇报。没想到摄政王会问他这么大的事。他先是很不适应,不敢开口,见摄政王问了好几遍,神色郑重不似做假,才敢缓缓开口:“王爷不如明天去问问皇上?”

这个自然。只不过林暮白要在何文面前演这么一下,让小皇帝知道他人前人后都没有要贪钱的意思。

林暮白思忖半晌:“如今正值年下,合该家家户户团圆欢乐。那日上朝的路上,本王看到路边还有无家可归之人。秦渊,你取一千两黄金,安排人建一座慈善院,让这些孤苦伶仃的人也能过个好年。”

“是。”秦渊穿一身黑衣,来去如风。

何文觑着摄政王的神色,暗暗揣度:王爷好像真的变了,不仅爱笑,还变善良了……

林暮白颇满意于自己的决定,抿了口热茶,茶香溢满心肺口腔,陶陶然。忽地,他站起来,表情严肃,目光如炬。因为他想起了一个重要剧情,书里霍竣不仅千方百计讨好摄政王,还想方设法破坏小皇帝的名声。

双管齐下,要搞垮刚登基的小皇帝。

在安排胭脂姑娘接近摄政王没多久,霍竣又安排了一个小倌去接近小皇帝,而且那个小倌在南风馆接过客人,身上染了不干净的病!

要不是霍竣今夜送娈童过来,林暮白都差点想不起这茬,后知后觉。

小倌不会已经进宫,在给小皇帝下药吧?

林暮白脑子轰然发蒙,这,这,这!皇上有危险!

他得进宫。

大半夜的,又加班!

噫,我真是一只卑微的吗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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