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尽春来,二小俱长一岁,身量抽条,武艺亦长。
蒙宋战事不断,桃花岛和全真教俱投身抗敌,义举名满江湖,为武林中人推崇。
过、芙二小已将入门功夫学完,正在修习全真剑法和金雁功,全真教为玄门正宗武学博大精深,他们虽只略摸门路,亦觉受益匪浅。
早春时节,终南山上响起雕鸣,翅展甚巨的白雕飞至送来一封家书,二小惊喜不已展信细读。
“芙儿,你托外公寄来之信妈妈已收到,勿要挂心,襄阳安好,软猬甲你留着护身,妈妈暂用不到。”
郭靖、黄蓉夫妻在襄阳接到女儿家书甚为欢喜,见她年齿尚幼却知为爹妈担心,俱感叹女儿长大了懂事不少,真想将这小人搂在怀里揉搓一番。
让他们未想到的是,女儿信中提到梦见蒙军城外设伏,描绘详尽,叮嘱他们小心防范,靖、蓉虽觉好笑,却感于她的孝心,读到后面更俱感讶然。
“芙儿真是你的好女儿,与她爹爹一样,吵着要来襄阳助拳,还欲将越女剑法传于将士,说想出适于战场杀敌的越女九式,送了图来要咱们参习呢。”黄蓉笑道。
“芙儿真这般说?郭靖愕然道。
“她小小年纪这般聪颖,还是像你多些。”但她心思虽好却不懂江湖规矩,越女剑法是师父所授不经允诺怎可外传。”他见妻子点头心中也喜,但又正色道。
“此等侠义之举我怎会不允,难道师父连孩童都不如。不必说了快去操持!莫辜负孩儿心意。”飞天蝙蝠立在厅中,听到此处忍耐不住,铁杖掷地哼道。
“你们忙于守城难有空闲,蓉儿将招式讲于我知,由我来传。”他对女孩此举甚为激赏,当下急道。
“大师父,你也恁地偏心,芙儿拿你的功夫送人情你还纵着她,也不想想她尚年幼,功夫未学全又会编排甚么,待我们精研一番再传方好。”黄蓉笑语道。
“还是你想得周全,眼下战事要紧,我与丐帮之人先去郢州,待战事稍缓再传不迟。”柯镇恶应道。
安抚完大师傅,夫妻俩拿出秘籍细瞧后面面相窥,这九式精简了原来剑法的繁琐招式,强化了马上作战,招式颇为实用,实难想象是出于幼女之手。
“芙儿平日修习功夫不慎用心,这招式定是爹爹(岳父)帮她改的,他在信中说了正在操练新阵法。”靖、蓉心中俱是这般认为。
此书却是郭芙、杨过想出。女孩功夫一般,但前世历经战场杀敌,襄阳练兵,眼界已具。她得到石壁剑法后想到越女剑的传说,便欲改编一套功法。
到全真后她心忧山下战事,遍将想法说出,与杨过一同参详,二小整整一冬练武闲暇都在精研究招式。
少年天马行空的想象加上女孩前世积累的实战,用心打磨,数月方成。他们托了下山师兄将越女九式送与外公,想让这古剑法在战场上重露锋芒。
黄药师晓得江湖规矩,虽是诧异却未言甚么。将二小心意随信转于传于靖、蓉夫妻。在他心中自家孩儿自是甚么都好,编本秘籍怎么了!
“芙儿甚爱操心,不但绣了荷包,还数次托人带信,道不可与蒙军在平地交锋。难道我连这点小节都想不到么。”
他心头喜悦,拿出女孩绣的桃花荷包跟疯汉炫耀。言罢抚髯微笑,只差没说瞧见没我外孙女关心我呢!
“这是过儿做的,他晓得我有时脑子不甚灵光,让我戴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疯汉怪目一翻,亦拿出一个针脚歪扭的背囊道。
银灰背囊上绣着一只白色四脚生物,下面还有一个拆字,字是少年所绣,他心思灵巧,见到女孩绣花,便也有样学样操办起来。
绣完自觉布上只有一字过于突兀,便又补上一只白驼,又在包里背下伤药,还有张字条,上书:爸爸,我是你儿子,我在终南山,切记切记……
青衫老人展信阅来,面露古怪之色。
“那个蒙古王子功夫不错,他师傅是谁?和你相比谁厉害些?”疯汉收起背囊,突然瞪眼问道。
“说是甚么金轮法王,远在西域,功夫难测,此人你该知晓。”青衫人道。闻听此言疯汉皱眉思索,脑中一片空白,甚么都未想起。
二老炫耀孩儿,靖、蓉却在忙着教子(女),在回信之中先将二小训了一番。
“你这小泼皮!越发无法无天,若不是外公来信说你跟他在一处,爹爹妈妈还不知你到了全真,你这丫头素来浮躁好动,此番必要吃些苦头……”
“妈妈,芙儿好想你,芙儿有好多事想跟你说。”信中虽有斥责却更关怀备至,女孩想到爹爹妈妈,眼眶微红泣道。
“你那九式爹爹妈妈会选适当时机传授,眼下危机暂解,蒙军仍未退兵,咱们还要再留一阵,你与过儿先在全真学艺,待襄阳事了全家团聚(再收拾你)。”
黄蓉颇多嘱咐,爱女之心拳拳,女孩眼眶含泪念完大半,后面小半却是爹爹写给杨过的。
“过儿,你虽聪明伶俐却性子跳脱,全真武学天下正宗,需得用心修习,比起武艺,郭伯伯更盼你修身养性,君子立德……”
少年见郭伯伯待他亲厚,唇角含笑,虽感喜悦也颇心虚,心头暗道:可不敢自称甚么君子,若是郭伯伯晓得我在全真闯的诸事,定要横眉斥责。
郭芙受到回信后心中喜乐,平日练功时将老道姑当作大公公不再置气,逐渐习惯了每日师父的严辞催促,哪天若没听到还会觉得少点什么。
全真六子拜师之时,均已心怀忠义,后来受王重阳薰陶,攘夷御侮之心更热。(《神雕》原文)
全真四子率教内一半弟子投军,唯留掌教马钰和清净散人孙不二留守。山上女子甚少,孙不二也逐渐喜爱这心思单纯的徒儿,虽仍偶有口角,相处渐入佳境。
赵、杨师徒则正好相反,赵志敬缓过劲来仍如前世般心厌杨过。有心传他口诀不传功夫,二小俱学同门功法,一问便知参不得假。
气得大了出手教训徒弟,少年古灵精怪更有降师秘籍等他。如此这般他与少年交锋丝毫未占到便宜。
一个劣徒已够让他头痛,二小凑在一处更是诡招百出,令人防不胜防。郭家千金对他屡次顶撞不说,还甚会告状,他对杨过稍施坏心便会传到孙师叔耳里。
老道姑性子较真,虽半信半疑仍将他叫去训问,稍有不对便一顿呵斥。偏偏掌教让着师妹,说理都没处说。打不得骂不得又不愿哄着臭小子,他气量狭窄又成日心气不顺便隔三岔五玩起失踪。
赵志敬一向自视甚高,自认是三代弟子翘楚,继承掌教之位之人,如今竟在小辈处连番受挫,恨得牙都痒痒,却只能指示弟子鹿清笃去寻臭小子的麻烦。
奈何此人跟杨过根本不在一个段数,常是偷鸡不成反啄米,将自己整得狼狈不堪。
调整思路,内容有修改,最好两章一起食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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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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