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蘑菇怔了怔,继而道:“后来南升平姐姐把所有坏人都杀死了,可是她也没有灵力了,然后她的眼睛就越来越白,开始流血,手掌也没有了……”
小蘑菇“哇”地哭起来了:“爹爹,我觉得南升平姐姐好可怜,她这么好,还救了她们,结果被杀了!太不值得了!”
“我之前还那样对她,她和我打招呼我都在装死,没想到她人这么好,我我我我枉为菇啊我!”
看它这样子,从欢和贺云凡无奈地相视一叹。
“你先把所有的事情讲清楚了,好不好?”
贺云凡揉了揉它的伞帽。有一说一,自从小蘑菇由从欢接手供养以后,手感好的不得了。
“好,”小蘑菇止住哭声:“然后断手指的姐姐就很害怕,说:‘南瓜头!你的眼睛怎么了!?’,这话让宋紫听了去了,她就猜到了南瓜头就是南升平。”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不言而喻了。
“唉……”
休息过后,贺云凡忽的问道:“欢儿怎么看宋紫这件事呢?”
抱着小蘑菇躺在椅上玩的从欢挑眉反问:“哥哥怎么看呢?”
“我……我不知道。”
接着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贺云凡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这件事,他太优柔寡断,想要兼顾所有人,却忘了鱼与熊掌不可皆得。
“哥哥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想。我永远站在哥哥这一边。”
小蘑菇被抛在空中,转而被稳当地接住。
它很高兴,想再玩一轮,却被随手放在一边。
“我也会犯错的。”
“我知道。”
“既然如此就不要随便将‘永远’说出口。”
“是吗?永远会是多久?”
“没有尽头就是永远。”
“那我会一直追随哥哥到没有尽头,”从欢坐直身子来,向着贺云凡的方向微微前倾,笑道:“我听哥哥的,不说永远。”
贺云凡喉结微动,耳垂发热。
自从知晓了从欢的心意以后,他是越发不知道如何面对从欢若有若无的撩拨了。
而且,自己总是被……撩拨得面红耳赤,罪魁祸首却好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气!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轻哼一声道:“花言巧语。我不和你说了,我出去一趟。”
闻听此言,从欢又洋洋洒洒地躺下,小蘑菇连忙爬上他的胸膛。待到贺云凡已经走到了门口,他才慢悠悠地喊道:“哥哥!”
贺云凡回头,只见他肆意地笑着,却不说话,只是指了指他自己的耳垂。
“怎么了?”
贺云凡困惑地摸了摸,热得很!
这下好了,他的脸又刷地一下红了。
“咳咳!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话说现在的天气也只是有够闷的哈哈。”
他逃了。
屋内从欢笑得更加灿烂,一不小心将小蘑菇抛得太高,撞到了房梁……
小蘑菇气急,狂甩伞帽,任凭从欢怎么东戳戳西戳戳也不理会。
“这不就乐极生悲了吗?”
话是这样说,他却不见丝毫对小蘑菇的愧疚,还在想着贺云凡害羞的样子。
——“不过,”他忽又变了个样子,强行将小蘑菇抱回怀里躺着,自言自语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伴随着从欢的哀叹,小蘑菇又被抛向空中:“不如小蘑菇你去娘亲那里吹吹耳边风吧。”
在从欢的坑蒙拐骗下,小蘑菇已经背着贺云凡偷偷把他卖了。
傍晚时分,贺云凡估摸着时间,应该可以显得自己不是太在乎从欢,便决定踱步回家了。
唤珠灯内传来唤珠的无情吐槽:
“道长,你现在已经被从欢拿捏的死死的了,你得主动一点呀!!”
闻听此言,贺云凡脚步一顿——“此话怎讲?”
“哼,小蘑菇绝对已经叛变了,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友好,我们不能再一退再退了,我们要主动出击。”
“什么鬼,,,”
“现在的情况啊!从欢那家伙现在天天欺负你,吃你豆腐,以后那还得了!?倘若你不主动一点,拿回主动权,必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还没有那么严重吧……”
“有!”唤珠急了:“道长你想啊,你现在天天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
李唤珠越说越激动,挂在腰间乱颤,
“停停停。”贺云凡打断了她:“小蘑菇只是给欢儿供养着而已,哪有什么叛变?还有,撩拨得面红耳赤是什么鬼?”
尽管贺云凡自己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也犯不着这样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吧??
“哎呀,道长你就相信我吧,在灯内我饱读书文(小说),绝对是这方面的高高手。有我丰富的经验在,只需要你稍稍出卖一下色相,必然可以拿下从欢,把他撩得春心荡漾,鬼迷心窍,三迷五道,两眼昏黑。”
“这些成语不是这样用的!!都是些什么鬼啊!?”
贺云凡有点怀疑唤珠是帮他还是帮从欢了。
“我不是很懂捏……反正你听我的,肯定可以把从欢这只鬼迷得心窍。”
“不要望文生义,,”
贺云凡也是无奈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见贺云凡不上道,李唤珠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在灯内不停地哀叹着。
在她看来,这场从欢和贺云凡的撩拨追逐战,“唤珠”战队显然弱于“小蘑菇”战队,这让她非常的不高兴。从欢还是在吃贺云凡软饭呢,怎么可以让金主处于如此被动的地位?
可惜猪队友贺云凡什么都不懂,让她这个情感大师英雄无用武之地。
幸而在临近家门时候,贺云凡终于开窍,决定让从欢心窍。
“我要怎么做?”
吃过晚饭后,贺云凡还在想着怎么样“主动出击”,从欢却比他还要迅猛。
“哥哥把上衣开开,我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了他还自己动手扯了扯。李唤珠心中警铃大作——纷争开始了!
贺云凡瞪大了眼睛,他哪里能想到从欢会直接耍起流氓来?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怎么会有人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话!
“不要!”
他死死地拉紧了衣衫,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悲壮表情。
“哥哥是在乱想什么吗?我只是想给你看一下那个伤口而已嘛。没有彻底弄好,往后恐怕会有复发的风险。”
从欢委屈地道,好像还责怪贺云凡误会了他。
见情况不对,唤珠连忙道:“道长!!稳住!!心态别乱,你现在就先顺从着他,然后见机行事,反撩回去,待到他大势已去,赫赫赫赫赫赫赫赫……”
听见唤珠略显猥琐的痴笑,贺云凡头痛起来…可惜眼下贺云凡与唤珠灯单独“连线”,从欢被他们孤立了,听不见唤珠那样的笑声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道长,你主动点,自己扯开衣服来,如果让他动手就显得你太被动了!!”
贺云凡哑然,将她放在桌上并找来一块黑布盖上。
“道长你干嘛!!!”唤珠不服了——我可是你的军师!!
贺云凡心里理直气壮,小孩子别什么都乱看。
从欢半倚在榻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笑着。
贺云凡犹豫了一下,便也只好缓缓拉开衣衫,直到露出左手的伤口。
从欢的笑意逐渐凝固,有那么一瞬间,从欢呼吸停滞了。
倒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好色,只是因为贺云凡的身上疤痕遍体,没有几块完好的肌肤。有火烧灼留下的,有刀刃撕裂开的。
贺云凡自己还记得清在鬼域中经历过多少种死法吗?
见他这样子,贺拉上衣衫,难为情地别开脸:“怎么样,很可怖吧!”
他想要打哈哈,却到底有些事与愿违了。
他自己也常常因为这有些残破的身体而感到自卑。人们自卑的点千奇百怪,任何事物都拥有击溃一个人信心的机会。
从欢缓缓道:“很疼。”
“不疼,都是旧伤了。我一百多年前刚飞升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才留下来的,现在就没什么啦。”
他坐到从欢旁边,浅浅地笑。
“哥哥把衣衫开开,我看看那道伤口。”
贺云凡点点头,从欢贴近他的胸膛。这一次从欢倒是乖巧的很,真真只是为了疗伤,不是为了揩油。
“那次南升平也打中了这里是吧。”
“嗯。不过没有用尽全力,她不会杀我的。”
“哥哥。”从欢抚摸他的伤口,温热的气流将他们包裹,除了贺云凡偶尔疼得闷哼一声以外,万物寂静,贺云凡低着头,看从欢的指尖滑动。
“哥哥,黑雾鸟有毒,日后要慢慢调理。”
“是吗?”贺云凡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这几年来感觉还好呀。”
“是吗,可能有人给你吃了什么东西吧。”从欢意有所指,微微一笑,贺云凡倒也反应过来了,便也和他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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