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么还有人听墙角啊

向挽铃回过神来,急忙摇头,迅速将面具藏在身后。

她一时语塞,不知为何自己竟如此慌张,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知不觉间,她已踏入院中。

门口的两位侍卫本欲上前阻拦,但见陆承渊神色如常,便识趣地退到一旁,目不斜视。

陆承渊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一动,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他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向挽铃进入房间。

向挽铃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房间。

屋内陈设简单而雅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苦味。向挽铃站在房间中央,手中紧紧攥着面具,心中忐忑不安。

她暗想,陆承渊不会是要责问她那奇特的符纸从何而来吧?

陆承渊缓缓走到她面前,目光深邃而复杂。“你不必紧张,我并无恶意。只是不知,信上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向挽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向陆承渊示意,表示需要纸笔。

虽然向挽铃不会写繁体字,但这个世界使用的文字与简体字非常相似。

作为拥有自行脑补“阅读”能力的华夏人,她相信只要字形相近,陆承渊应该能够读懂这些字。

虽然陆承渊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优厚,但向挽铃心中仍有些不甘,决定再争取一些。

“陆将军的信和面具我已收到,我愿意留在府上。” 她在纸上写下这些话,心中虽有些波动,但面上仍保持着从容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这是面试宝典的第一条。

“符纸我每月可以提供五张,但需帮我租一间京城的铺面。我和祖母可以搬出去住,毕竟看起来大夫人似乎不太欢迎我留在这里。” 她接着写道,脑海中浮现出大夫人那略显刻薄的面容。上班不易,钱难挣,她决定还是选择走班。

抬起头,向挽铃看到陆承渊正仔细辨认着她的字迹,眉头微微皱起。

片刻后,他开口道:“铺面府里有很多空闲的,明天可以让黎叔带你去挑选。不过,搬出去住可能有些不方便。” 陆承渊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向向挽铃,“是灵桂轩住得不舒服吗?家庙每日卯时便需上香,向姑娘若从府外赶来,恐怕会有些辛苦。”

向挽铃掰着手指计算着天干地支,发现卯时竟然是早上六点!

ok,包起不来床的。

向挽铃心虚挪开视线,不再争论这个,点点头继续写道:“面具我很喜欢。” 她写下这句话时,心中确实感到一丝触动。在这个时代,傩戏也是不多见的,大家多为推崇的还是儒释道,傩更像是民间的一种驱邪祭祀方式,不然也不会到了现代都成了快绝迹的非遗。

傩面不好找,也不知道陆承渊在病中,是从哪里寻来的。

“我们做法的法器,需亲手制作才能发挥功效。” 她解释道,“…所以,想问问陆将军,您的这副面具是从何处寻来的?” 她写下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能拜师学艺,系统道具根本不愁!

放下笔,向挽铃抬起头,迎上陆承渊的目光。

“是从宫中带回来的。” 陆承渊轻声说道,或许是因为病中的缘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宫中?向挽铃心中一震,那可是她难以轻易接触到的地方,恐怕要再从长计议了。

陆承渊没有再多说,而是直直看向向挽铃:“所以,你答应留下来了?”

向挽铃点了点头,事情敲定,她停了笔墨,看她动作如此熟练,陆承渊有些疑惑,询问道:“竟没想到,向姑娘对文字笔墨这么熟悉,虽然字型奇特了些,但别有一番风味。”

向挽铃瞬间汗毛直立,她忘记了,虽然这个朝代并不是历史上任意一个,但很多制度环境很相似,女性在这里依旧处于不高的地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会读书写字的也很少。

既然露馅,她就打算装到底,神秘地朝着陆承渊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并不打算解释。

高人,总要有些高深莫测之处。

陆承渊也没再进一步追问,而是起身,走向房门道:“既然答应留下,那明日就开始吧。我先带你去家庙看看。”

向挽铃没想到陆承渊会亲自带她去,看上去身体确实好得差不多了,也是让她松了口气。

陆承渊猛地拉开门,却发现门外竖着好几双耳朵。

“你们听够了吗?”陆承渊神色冷淡,略挑起一边眉毛盯着门口的三位。

“哈哈哈,这不是到了说好的时间,但看你还没出来嘛。”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衫,手持檀木折扇的公子道:“在下沈家玉墨,不知这位是?”

他一身清雅,那像极了风度翩翩的文化书生,却盖不住身上世家风流的气质,衣料看似普通,却隐隐透出上好的丝绸光泽。

向挽铃悄悄从陆承渊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看着来人。

“哇,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沈玉墨话还没嚷完,便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捂他嘴的那人身材健硕,一身劲装,马尾高高扎起,显得格外精神利落,看起来年纪不大,向挽铃隐约记得曾在哪儿见过。

那是他们在村庄时,带领援军赶来的人——陆承渊的副官,霍辰恺。

霍辰恺低头致歉:“将军,是属下逾矩了,但实在没拦住他们。”

陆承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三人说道:“既然都来了,就随我去给老将军上一炷香吧。”

三人一一应答,向挽铃也微微点头,默默跟在陆承渊身边。

她心中暗想,有时候不会说话也挺好,至少在不知如何应对的场合,只需保持微笑便好。

还没等她挤出一个假笑,脸颊便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她吃痛地轻呼一声,连忙退开,却不小心撞上了陆承渊,被他一把扶住。

“藤雀,别闹她。”陆承渊对三人中唯一的女子说道。

“对不起没忍住,她太可爱了。陆大人,你从哪儿拐来的小姑娘?”叫藤雀的女子一袭夜行衣,身手不凡,身姿高挑,向挽铃估摸着她至少有一米七五,比许多男子还要高出不少。

向挽铃揉着脸,心中不禁疑惑:自己哪里可爱了?不过是个有些营养不良的黄毛丫头,脸上虽有几分圆润,但比起将军府那些精致玲珑的丫鬟们,自己简直就像主角团的穷酸亲戚。

但她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才是第一要义。

在行进间,向挽铃从他们的谈话中大致了解到,这三人乃是陆将军的谋士。

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和亲昵程度来看,这几人显然时常聚在一起,彼此关系匪浅。

否则,陆承渊在闭门谢客的这几日,也不会单单放他们进来。

他们甚至毫不避讳地谈论起边疆的战事和朝堂的风声,丝毫没有在意向挽铃的存在。

她倒是很想捂住耳朵,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危险。或许是他们觉得她是个哑巴,无法泄露秘密,所以才对她毫无防备。

听着几人的谈笑,向挽铃很快便随他们来到了后堂。

将军府的占地面积广阔,即便两人在府中生活,可能一天也未必能碰到面。

古人常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看来并非没有道理。府内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戏台、花园、牌室应有尽有,哪里还需要外出游玩。

向挽铃心中暗自感叹,这样的好地方,能住上一段时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几人随着陆承渊登上看台,依次进入祠堂。

祠堂内,墙上悬挂着陆家先辈的画像,正中摆放着一张供桌,桌上依次排列着灵位。

最前面的两个灵位上赫然写着:陆公讳震卫之灵位、陆母李氏讳淑婉之灵位。

向挽铃身为文史专业的学生,见到如此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庄严肃穆的祠堂,不禁瞪大了眼睛,四处打量。亲眼见到这样的古建筑的机会可不多,她心中暗自庆幸。

不过,向挽铃转念一想,陆母的牌位怎么也在此处?

那这大夫人又是何方神圣?

一瞬间,向挽铃的脑海中仿佛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宅斗戏码,剧情跌宕起伏,堪比年度大戏,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开始点香跪拜了。

向挽铃见状,也“哐当”一声跪在蒲团上,心里想着:以后陆府好歹也算她的东家,不跪好像有点说不过去。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跪天跪地跪祖宗,礼多人不怪嘛。

陆承渊见她也跪在旁边,愣了一下,随即分给她三炷香,示意她一同向陆老将军和陆夫人拜祭。

等向挽铃上完香起身时,才发现后面那三人只是鞠了个躬,连膝盖都没弯一下。

等等,难道旁人不用拜的吗?

沈玉墨忍不住用扇子遮住嘴,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憋笑。

霍辰恺和藤雀则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在说:“这是什么新规矩?我们怎么不知道?”

是这个时代的规矩不一样吗?没人告诉我啊!

向挽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听陆承渊淡淡说道:“向姑娘以后打理祠堂时,可以不必每次都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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