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缙云云淡风轻地开口,“说,渡给你我的内丹是为了解开我的封印?说我为了活下去,不惜将你这个凡人也带在身边?还是说,把你带在身边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杀了你,祭我的肉身,让我活下去。”
听到此话,左泠舟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只蹙了蹙眉,目光凝重地望着缙云。
“若以我身死解这天下浩劫,我定义不容辞,莫说神君是想要利用我,就算是将我当作棋子,泠舟也绝无二话,只是——神君如今灵力大不如前,可有想过如何利用我。”
闻言,缙云皱眉,不解道,“灵珠……可是告诉了你什么?”
左泠舟只撇开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一凡人,如今身携神力,想来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只是我担心,就算有我在前护着神君,但神君不怕自己撑不到找到你肉身的那一天么。”
左泠舟这话无异于是想知道缙云到底知不知晓他自己的肉身到底在何处。
她活下来的理由是为了替古崖死去的村民报仇,但如今,她连线索都找不到,又谈何报仇?
“你只要记住,你不死我的神魂便不会散,而我的肉身还留在世间一日,你便也永生不死。”缙云朝她走近一步,眸子微缩,语气凝重地开口。
“左泠舟,你莫以为本君真的仁慈,我救了你自然有我的目的,你想死或是不想死,如今只要有本君在的一日你都能活在这世上,所以……你别想再有死的念头。”
言罢,缙云只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离开了这里。
看来,缙云一直以为她从未放弃过死的念头,在山神庙时他便清楚她的心魔深重,才会被无惑拉入幻境。
但从缙云的话中,他似乎对灵珠的秘密一无所知。
若是如此,又为何,缙云会被引到乌有村?
左泠舟抬手想要取下那颗灵珠,然而指腹按压在锁骨处时却摸了空。
灵珠,不见了!
——
“左姑娘,涟公子,你们这便就要离开了?”于婆婆同秧儿一起将她和涟送了出来,“不再多留几日?”
事情结束后,左泠舟便想着偷偷离开不让于婆婆知晓,谁知秧儿娘亲文冬醒来便就求着报恩,涟一个着急便将辞行一事全盘告知,今日一早便,于婆婆和秧儿就等在了这里。
左泠舟摇摇头,她担心婆婆心中所想乌有村再陷入那恐怖的事情,所以也开口劝慰道,“乌有村一事已解决,子婆也为自己所行恶事受到了应有的代价,于婆婆,你是个好人,上天会保佑你的。”
说着,她将目光转移到站在于婆婆和秧儿身后不远处的赤升卿,又道,“而且,涟公子请来的地仙,一直都在护佑着你们。”
“不不不不,不是的,左姐姐。”秧儿连忙否决了左泠舟的猜想,开口道,“这次若不是左姐姐和涟公子,我阿娘和乌有村的大家估摸都活不下来,秧儿无以为报。”
说着,她将手中的晒干的果脯递过去,“这些,是我阿娘特意嘱咐我拿给左姐姐和涟公子,在路上若是饿了这个也能拿来裹腹的。”
左泠舟和涟对视了一眼,涟便将秧儿手中的果脯接过,“那替我们多谢文冬夫人了。”
再寒暄了几句,于婆婆和秧儿便目送着他们离开了乌有村。
只是在离开前,左泠舟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乌有村,心中却隐隐泛起不安,却又说不上来。
乃至他们二人刚走不远,赤升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诶?你方才不还……”涟回头指了指身后,“怎么那么快就……”
“那是我的分身,是我安排在于婆婆身边的分身。”赤升卿朝他们走来。
“安排在于婆婆身边的分身?”涟不解地开口,“这是何意?”
“这乌有村怨气冲天,你们虽解决了封印在河底的邪神,但这里的怨气却是日积月累而成的怨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得了的。”赤升卿语气凝重地说道。
“难怪我离开乌有村时总觉得不安,灵珠吸纳世间怨气,竟是因为乌有村中怨气不散。”左泠舟皱了皱眉,看了眼涟手中拿着的果脯。
“何叫日积月累的怨气?”涟又问道,“邪神都被解决了,这弥留下来的怨气,还能比这邪神更难解决?”
“我也是在被封正后才得知的真相,这些弥留下来的怨气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若是要完全查下来,约莫……也要好几十年的时间。”赤升卿又道,“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乌有村中怨气横行,更多的是鬼怪阴气,只因……这几百年间,乌有村都做着人牙子的买卖,这于婆婆,便就是其中一个。”
闻言,左泠舟和涟都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既如此,为何你不早些与我们道来?”涟开口道,“这样我们还能留下来解决这一桩腌臜事。”
赤升卿摇头,缓声道,“我今日来也只是想送你们离开,并非是想劝你们留下,只是这世间因果循环,你我只能遵循天命,乌有村中的报应未到,我们也不能因此逆天改命,或许……你们的离开,才能帮乌有村度过此劫。”
不待他们二人多问,说罢,赤升卿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神君和垠秋姑娘早在前面等你们许久。”
她翻转手腕,将一直握在手心中的一个坠子交给了左泠舟,“泠舟姑娘,我今日能报此仇也多亏了你们出手相助,这个就当是我送你的,我不能与你们一同离开,这个坠子便当作是我报答你和神君的,请务必收下。”
“这坠子,看着好生眼熟啊。”涟也被这坠子吸引住了目光,只歪了歪头看着这个坠子,脑海中不断摸索着他在何处见过的这熟稔的坠子。
左泠舟看着手中那个红玉坠子,刚想要问道这是何物,谁知抬眸的刹那间,眼前之人早已消失不见。
“赤升卿……”
“这……”涟不可思议地看向四周,“走得这般悄无声息,真是厉害,早知当初我也学一学这遁地之术,这样都不用走过去了。”
左泠舟捏紧这个坠子,思虑再三,还是将它戴在了脖子上,“走吧,神君和垠秋已经先我们一步离开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赶上他们。”
“话说,你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这回我可要跟着你们,说不准神君还能帮我寻得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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