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瑶被肖厌护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向那张神情冷峻的脸，一瞬间，仿佛时空错位，恍若隔世。。

曾几何时，也有个宽广的胸怀，将她紧紧包裹，为她遮挡外界的狂风暴雨。那张与面前之人极为相似的容颜，也曾焦急地询问她：“公主，你没事吧？”

雷瑶握紧了挂在腰间的香囊，里面放着她霍宁的无事牌，将那一幕幕往事重新在她脑海中演绎了起来。只是这画面，却被一道冷峻的声音打断了。

“公主，可还好？”

声音虽冷峻至极，却也在冰冷中透露出深深的关怀与忧虑。

此刻，肖厌已经带着雷瑶冲出了箭矢的攻击范围，他所骑的战马，乃是北茫战马的后裔，奔腾如风，就算载着两人，也鲜有匹敌。

雷瑶轻轻点头，察觉肖厌并未直视自己，连忙开口回答：“我很好。”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泪意。

肖厌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害怕了？”

在他眼里，眼前的这场伏击还不如雷瑶在北茫经历的一次次危机，他不明白雷瑶为何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雷瑶自然不会说出她想哭的真正原因，她发现自己在肖厌面前似乎没有勇气直言霍宁的事情。她顺着肖厌的话更紧地钻进肖厌的怀里，声音微颤：“是的，我害怕了。”

两个人的关系明显不适合如此亲昵的姿势，但雷瑶不想去考虑那些。她悄悄转过头，看着肖厌的脸，只想和长着这张脸的人依偎得更近一些。

肖厌感受到了雷瑶的异样，误以为是因为恐惧所致，不禁好奇询问：“你在北茫所遭遇的暗杀，比这次要凶险百倍，怎么这次会如此害怕呢？”

初秋时节，气温还未降下来，两人身上的衣料都很轻薄。身后的男人所携带的温度逐渐透过薄薄的布料，缓缓渗透到雷瑶的身躯，令她感受到的不仅是暖意，更有一种直达心灵的慰藉。

“那时的无畏无惧，是因为无依无靠，纵然心生恐惧也无济于事。”

雷瑶话未言尽，但语义已明。

肖厌心里很不平静，有些涩涩发痛，他握紧缰绳，对马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马儿随即发出一声激昂的嘶吼，奔腾得更加迅疾。

肖厌在雍京生活了七年，心仪他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们表达爱慕的手段也是各不相同。有羞涩地赠送香囊手帕的，有热情地邀请出游泛舟的，甚至有直接请来媒婆说亲的。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在他面前矫揉造作、故意博取同情的，或是毫无顾忌地主动投怀送抱的。然而无论何种情况，肖厌都能目不斜视，内心如止水般平静。

然而今日却如春风拂动水面，令肖厌心生涟漪。雷瑶明明没有主动做什么，她迫于形势被自己圈在怀里同乘一骑，因为恐惧所以比平时显得娇弱几分，她明明并未向自己示好，为何他的内心却如此难以平静呢？

夜色中，无风、无影，唯有踢踏的马蹄声，和两个人越来越清晰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