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梅姣儿吓得直哆嗦,身旁的丫鬟被一剑穿心,倒在血泊中,那两个侧夫人也吓得尖叫起来。
全体下人都吓懵了,谁也没想到将军真的会如此,梅姣儿的衣裙上被溅上了血,她浑身颤抖着看向宁千帆,眼中含泪。
“夫君!将军!您怎可为了一个逃妾,滥杀无辜啊!”梅姣儿哭着喊道。
宁千帆深沉的眼神中都是狠戾,沐轻竹想杀他,在他身边忍辱负重,怎么可能会一夜不归?他此刻脑中有些没有理智,只知道他再次失去了她,他怎么这么不当心,竟然又把人丢了,有些手足无措。
“说。”宁千帆扬声再命令道,染血的剑指向了另一个下人。
“将军!将军!小的……小的昨日见一个老婆子,把……把那姑娘带走了!”原本是门口护卫的小厮吓破了胆,一下子就供了出来,只是他也不知是谁喊来的人牙子。
梅姣儿眼神一凝,身体还在发抖,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护卫。
“老婆子?”宁千帆扬起眉毛,“什么样的婆子,往何处去?”
“看……看样子,应该是人牙子……他们!他们俩把姑娘带走的!”护卫指向那两个架着清漓出去的小厮,着急撇开关系。
“人牙子从哪儿找的?要卖给谁?”宁千帆指向那两人,暂且不追究上头的人,“快说!”
小厮们慌乱之下,眼神飘向了梅姣儿:“从……从人口市场随便找的!老婆子额头上长了好多痣,卖给谁小的也不知啊!”
宁千帆转移了视线,立刻盯向了梅姣儿,两位侧夫人也看向梅姣儿,不由得抱在一起往后退了几步,宁千帆反手两下,解决了那两个小厮,全府的下人们都吓傻了,周围沾上血的下人们更是哆嗦不已。
“若是找不到,你们三个也不必留在府里了。”宁千帆冷言道,剑指向了梅姣儿和侧室们。
“啊?”侧夫人们面面相觑,着急忙慌地垂下了头跪拜。
梅姣儿眼中流着泪,表情却是失落非常,面对着夫君的剑,她的心都快碎了。
“找,”宁千帆冷声说道,“全都出去找,找那个牙婆,再找买家,全京城,给我找!”
“是!”下人们连同着宁千帆的贴身护卫全都出动,府内瞬间清空了。
清漓睁开眼的时候,子苓正躺在她一旁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她以为他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拿起桌边的茶水就倒了喝。
“醒了。”子苓温润的声音传来。
“嗯,我昨日,是怎么来的?哦,这是哪儿?”清漓只记得,她见到子苓,就晕倒了。
【昨日】
清漓手上的绳子被窦员外割开,窦员外想着这小小女子也翻不了浪花,却没想到清漓刚能活动手指,就抬手让窦员外漂浮在了空中。
“妖怪!妖怪!”窦员外哭丧着脸,快被吓晕了。
清漓原本想把他弄晕消除记忆,但是全府上下那么多人看着他把自己买了,他被提醒了恢复记忆,肯定会到处找她纠缠她,索性就恐吓他一下。
神尊啊,您什么时候把至高本领教给我啊?不至于现在她虽然是小神,比上仙高一点,消除记忆还只是暂时的。
“我一个神仙被你说成妖怪?你可真是大胆!”清漓扬手想打他,窦员外又尖叫起来,清漓只好动了动手指把他声音给封了。
“你说,以后再也不纠缠我,”清漓坐到椅子上看着他,又意识到他不能说话,“点点头就行。”
窦员外眼中含泪地点点头。
“以后再也不买侍妾。”
窦员外又点点头。
“敢觊觎本神,让我想想怎么教训教训你……”清漓还是觉得刚刚毛骨悚然,有点生气,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凡人见识自己的神力,宁千帆都还没见过她的厉害。
最后窦员外被暂时消除记忆,倒在了地上,清漓瞬闪了出去,稳稳落在了大街上。
晚间没有什么人,偶尔走过的,皆对这个一头乌发披散腰间,又愣在原地不走动的漂亮小女子侧目,而清漓是在疑惑,她是准备回宁府,为什么停在了大街上。
而且现在有些头晕眼花,好像快站不住脚了。
“怎么回事……”清漓就要晕倒,却被一只手揽住。
宁千帆来了?他怎么找到自己的……
直到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清漓?”哦,是子苓啊……清漓彻底昏了过去。
【现在】
“这儿是王宫。”子苓回答道。
清漓一口水差点没呛出来:“王宫?你把我带回王宫作甚?”
“我须每日回宫,把你丢在客栈我不放心。”子苓站起身来,虽身着黑白二色的凡人常衣,衣袖飘飘的却还让清漓感觉到仙风道骨。
“话说,我究竟怎么了?我记得我明明是想回宁府,却到了那个不知道什么街上,”清漓问题很多,摸摸自己的衣裙,衣裙瞬间变换了一身新的天青色曲裾裙,“你又为何总能找到我?”
“你虽有神力,可也得考虑你现在的这副人身,承受得住吗?时常用神力,许是又经历了风波,身子遭不住,还有你要知道,对凡人施法会遭到反噬,师尊教的,你都忘了?”子苓作为一个师兄的语气问了她,让清漓都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
“只要你不在宁千帆近处,我就都能找到你,昨日原是我感应到你的神力微弱,觉得不好,便立刻去寻你。”
“哦……我原先以为只是任务的限制,却没想到还有人身的限制……”清漓细想这神力也对她完成任务无甚帮助,既不能控制凡人去杀宁千帆,也不能靠神力直接完成任务,她只是很不适应这种情况,还好这次逃过一劫,往后可千万不能让自己置身险境了,她叹了口气。
听了清漓的遭遇,子苓叹了口气,闭上了眼打了个座,清漓也不敢打扰他,许久后,他睁眼:“窦员外命中第十四个侍妾本就会跑,幸好,未曾改了命数,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清漓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
“子苓……为何我现在也感受不到神力了?”清漓突然感觉到了神力的消失,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子苓也看向窗外,突然眼神一滞:“你快躲起来。”
清漓也不问,立刻躲进了内室。
“王上驾到!”内官的声音传来,清漓躲在里面听见了,原来刚刚看见的那个黑衣金冠、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就是当今东凌王。
“国师免礼!”东凌王及时阻止了子苓的行礼,“国师啊,你看,距离孤四十大寿,只剩三个月,要不要,开个坛做个法事,问问神仙?”
“王上,无需如此,真到了那日,臣定会保护好王上。”子苓沉静的声音说道,他来到王宫,表面上帮着东凌王开炉炼药,名为有助于王上的劫数,实际上就是些苦丸子,真的要看劫数,得到那天才知道。
东凌王信神论道,自从子苓细细讲述完他这三十年是怎么过的,他对子苓深信不疑。
见子苓没再说什么,东凌王便放了点心,拍了拍子苓的肩膀:“国师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孤有求必应。”
“恭送王上。”
子苓见东凌王走了,看向身后的内室,清漓从里面缓缓走出,张开手掌,神力又化为蓝色的火焰,她收起手,瞪大眼睛望向子苓。
“怎么了?”
“子苓,不是我的问题,我感觉到了,”清漓有点愣,看向东凌王消失的方向,“我的任务可能跟东凌王也有关。”
子苓眉心一蹙:“你确定好了吗?”
“肯定有关系,他走近,神力就消失,刚走,就回来了,我感受得到,”清漓还是有点乱,咬了咬嘴唇,“我得先回去,杀了宁千帆才知道。”
“清漓,你在宁家,要注意安全,我也不能每次都那么巧去救你。”子苓叮嘱道。
“知道啦,那要不你送我回去?你不是让我别用神力吗?”清漓嘿嘿一笑,拍了拍子苓的胸口。
“哎哟!”清漓跌倒在了宁府门前,骂了一句子苓,用完午膳后,他施了个法,就把她丢回来了,现在清漓的样子,倒真的像从别家逃跑出来的脆弱小妾。
宁府却没有人在门外守着,真是很奇怪,清漓看了半天,没起身,等着人发现她,却一直没有出来人,难道,宁府被抄家了?
“漓漓!漓漓!真的是你!”花团从远处哭喊着跑了过来,抱住她,清漓有点懵。
“花团?你……”清漓只顾着自己逃跑,都没想起来还有个花团。
“夫人没有发卖奴婢,只是掌了嘴,关了一夜,”花团满脸是泪的,直抓着清漓不放,“那个窦府我们也找了,漓漓你去哪儿了?”
花团突然不说话了,松开了清漓的手,规规矩矩地跪在那儿。
一双好像很温暖的手抓着她的肩膀,扶她起身,她转身一看,正是宁千帆。
他的眼睛发红,一种不知是什么情绪蕴在他眼里,清漓能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不同。
“宁千帆。”清漓唤了一声,不知为何,自己鼻子有一点酸酸的,她不知道此时她的声音,在宁千帆耳中充满了委屈和不易。
宁千帆突然紧紧抱住了她,一旁赶来的下人们都愣了一下,随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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