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就别想了?意思就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放下防备吗?我的神尊啊,难道非要我陪他一起熬死吗?清漓崩溃地心想。
“你怎么这么冷?”宁千帆侧过身,碰到了清漓的手,明明已经在被子里捂了很久。
清漓刚想说话,宁千帆就抓住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手里捂,宁千帆的手心很暖,即便清漓知道自己捂不热,她的心里却突然有点暖意。
“呃……所以,你就杀了乔天息?”清漓连忙问道,让自己的心脏喘息一下。
“不,”宁千帆眼神深邃无比,“她服毒了。”
服毒?这女子也真是刚烈,为了自己的国家连命都不要了,就算是为了自己性命,跟宁千帆服个软又怎么样?清漓在心里替乔天息盘算道。
“嗯……节哀啊。”清漓合时宜又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宁千帆以为自己会因为提到乔天息的死而情绪崩溃、暴怒,可是在清漓身边,就这么躺着慢慢说出来的话,仿佛都没了戾气,他有点怀疑自己,难道是因为看着这张相似的脸,还是……
“休息吧。”宁千帆捂着清漓的双手,看她的眼皮也有点耷拉,不一会儿,就完全闭上了,看着她的脸,宁千帆不禁又恍惚起来。
“息儿。”宁千帆不由自主地唤道。
清漓却猛地睁开眼,缩回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眼神说了一句:“漓漓!”说完就转过了身,背对着宁千帆睡觉,好像挺生气。
宁千帆被她的样子惊了一把,随后竟然觉得她刚刚恶狠狠的样子,很可爱,他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漓漓。”宁千帆极小声叫了一句。
背对着他的清漓,嘴角也悄悄地提起了。
“漓漓,起来用早膳了。”听见花团的声音,清漓迷蒙地睁开眼,花团正在床边放小菜和粥,也许是体力需要恢复,她竟然舒舒服服地睡了这么久,已经到了第二日。
“我下去吃,你摆在外面吧,”清漓用手指梳了梳头,指了指外面,又看向自己身边空空的位置,“宁千帆呢?”
“奴婢不知啊,将军兴许是早朝去了吧。”花团回答道,手里快速收着菜。
“噢……”清漓下了床,伸了个懒腰,跟着花团出了卧房。
“漓漓,昨天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花团看着清漓吃得香的样子,自己也安了心,眼眶还有点红。
“哎呀,不会的,”清漓抬头一看,惊了,“你怎么哭了?”
“奴婢担心死了……”花团一想到是因为自己跟清漓讲闲言碎语,才连累了清漓,心里就很内疚。
“你别哭啊,你坐下,一起吃吧。”清漓有点手足无措,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看着花团伤心的那个样子,清漓不禁想到,当初自己贪玩被恶鬼打伤,子苓在照顾她的时候,那个神情,好像也是如此。难道,这是她的第一个凡人朋友?清漓眼睛一亮。
“不过现在好了,夫人已经被赶去了寺庙,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咱们了。”花团擦了擦眼泪,帮清漓夹小菜。
“这么快?”清漓嚼着豆子,疑惑道。
“夫人原本打算求将军宽恕,可是将军让她收拾行李今早就走。”花团扬眉吐气一般地说。
“嗯,她走了也好。”清漓说了一句,垂下头喝粥。
“漓漓,将军真的很喜欢你!”花团小心翼翼坐在清漓对面,“夫人之前也不是没对后院的人做过什么动作,可是将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为何?”清漓咂了咂嘴。
“夫人可是太傅之女,当今王上的表妹,将军那么忠于王上,自然不可能对夫人做什么。”
“可是这次不同,他为了我,处置了她,还是去寺庙那种地方……”清漓接过话来,举着勺子,好似在思考,“那,岂不是很麻烦?王上会斥责他吧?”
“……也许会,”花团奇怪清漓突然的关心,眼中有一丝不一样的光芒,看向清漓,“怎么了漓漓,你担心将军啦?”
“是有点担心……”清漓敷衍着放下勺子,她不懂凡间王的脾性,会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宁千帆杀了?要是把他杀了,她是不是算完成任务了?想到这,清漓的心情有点复杂。
“漓漓!”花团的声音让她醒了神,“快吃吧,不然都要凉了。”
“哦……”清漓嚼着菜,脑中却一团乱麻,若是宁千帆死了,不是正遂了她心意,但是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开心呢……
花团走后,清漓在这房间呆着也是无趣,就出去散了散步。
子苓一身灰袍,突然出现在了清漓身后,吓了她一跳。
“子苓?”清漓大惊,“你怎么敢来宁府啊?”
“清漓,有事跟你说。”子苓拉她走到隐蔽处。
“你有事可以千里传音给我呀。”清漓别扭地跟子苓躲在角落。
“我这不是怕宁千帆在,我传不过去吗?他就像个神力盾牌一样。”子苓也抱怨道。
“好了你说吧,什么重要的事。”
“有人要杀宁千帆。”
“什么?”清漓大惊,“你什么意思?东凌王不是最重用他吗?谁要杀他?”
“太后。”
“太后?我有点搞不懂了,关太后什么事?”清漓脑子一片浆糊。
子苓低声说:“朝堂三党势力,太后和右丞相,左相,就是已经被铲除的沐氏,还有就是宁千帆,他手握兵权,又备受军中爱戴,让太后最为忌惮。”
“你是说三派相争,接下来轮到宁千帆了?”清漓终于捋清楚了,随后又问了一句,“争什么?”
子苓无语地看了几眼这个傻鸟,立刻转移了话题:“总之,若是他们把宁千帆杀死,你便不算自己报了仇,你必须去阻止这件事。”
“噢……”清漓木木地点点头,“那她什么时候动手?宁千帆那么厉害,她怎么动手?”
“近日也不会再有战事,我也不知,究竟用什么法子。”子苓摇摇头。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清漓凑近他问道。
“我混迹王宫,自然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子苓后退了一点,看她一眼,骄傲道。
“瞧你……”清漓刚想调侃几句,想到那件事,神情又不自觉凝重了起来。
“不是,我在宁千帆身边没有神力,我能怎么阻止啊?”
“这……就得靠你自己了,”子苓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想了想,“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看子苓消失之后,清漓蹲在原地,细细地想,本来最近,还想慢慢让宁千帆放下戒备,然后亲自动手的,突然,一下子又有人要杀他,她却还要去阻止,真是矛盾啊。
要是她阻止不成,宁千帆真死了……清漓的心里突然有点不好受,她站起身捶了捶心口,抱怨凡人的多愁善感,慢慢走向花园。
“一副哭丧脸,怎么了?”宁千帆从不远处转身走来,一看就是刚回来的样子。
清漓的眼中,宁千帆的今日说不定就是他的最后一日了,她满眼可惜地看向宁千帆,却又想到,他是个极端的坏人,她下来就是为了帮人家报仇的,她突然又垂下眼,又在可怜自己的任务兴许要失败了。
宁千帆究竟是个什么人啊,是个人都要杀他,要是真的在她眼前被杀了……清漓心里又难过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凡人情绪?总是对猎物同情,会没有好结果的!
算了,他死了就死了,关她什么事呢?死了,沐氏仇也算间接报了,说不定神尊开恩,也算她成功了,就让她完好无损地回天了呢?
“没什么,”清漓舒心地看向他,“你去哪儿了?”
宁千帆的神情突然也舒展不少,他皱着眉看了一眼她穿的单薄的样子,扬起大氅裹住她,带着她往里走。
清漓眨了眨眼,靠在宁千帆身上,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我明日要出门一趟,你在家乖乖的,”宁千帆说了句话,都能喷出雾气,他不由得看向清漓,“你知不知道外面什么天气?会不会加衣服?”
宁千帆近日是让人给她做了好多衣服,可是清漓实在没什么太冷的感觉,加了自己不生热也不会暖和,所以她嫌笨重。
“你明日去哪儿?”清漓突然抬头问道。
“突然这么关心我?”宁千帆打开栖梧阁的门,带着她进去,那句“不杀我了?”没有说出口,怕破坏此时的情境。
清漓又一次走进房间,房间里才叫暖烘烘的,她从宁千帆怀里钻出去,往软榻上一坐,盘起腿来。
宁千帆则不紧不慢地解开大氅,坐到她旁边。
“所以你去哪儿?”清漓又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
“护送右相去西渠签订割地休战盟约。”
“东凌要割地给西渠?”清漓瞪大眼睛,手里被宁千帆塞了一杯热甜水。
宁千帆一脸震惊:“你就这么低估你夫君的能力?”
“噢……也是,东凌屡屡胜仗,也应该他们割地。”清漓点头,思索道,突然反应过来,宁千帆刚刚的措辞。
夫君?清漓像被雷劈了一样,脸上突然出现了红晕,她抬了一下眼,察觉到宁千帆的耳朵,也逐渐染上了红色。
“呃……那个,右相?”清漓立刻转移了话题,破解这个让人面红心热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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