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乔天息还是碰擦到了鞭尾,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顺着衣服布料,缓缓晕染开,如果鞭子上有毒,她此刻就已经死了,善子显然不喜欢这样干脆的死法。
善子完全没有停下一刻的想法,她选择在宁千帆还在不远处的时候动手,就是喜欢这样的刺激。
乔天息手里没有兵器,现在明显落了下风,她忍痛起身,费力躲避着,也完全近不了善子的身。
乔天息的脖颈被突然拐弯的鞭子绕住,这一刻她明白自己必死无疑,她立刻用手扯住三层的鞭子,努力让自己能够呼吸。
善子跑到她的身后,鞭子绕住自己的手,用力往上扯,边欣赏着乔天息涨红的脸,边兴奋地笑道:“乔姐姐,你的脸现在变得更好看了!”
乔天息被迫仰着头,同时用力将身体往前拽,想挣脱,善子没有用出全力,她想慢慢看着乔天息死前的样子。
“今日你没拿剑,让了我,下辈子,我们再打一场吧?”善子露出纯真又恐怖的笑容。
“啊……”乔天息说不了话,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高丹臣和师父,这难道就是走马灯吗。
脖颈的鞭子突然松了劲,乔天息倒在了地上,她努力睁眼,眼前的两个打斗身影重叠,她知道那一定是宁千帆。
“宁将军,初次见面。”善子笑弯了眼,跳到了树上。
“你们便是八大师之一,双子吧。”宁千帆站在树下,狠狠望向善子。
“你知道?”善子惊讶道,脸上更加兴奋。
“男预知,女奇技,二人心灵相通,你预判了我使用的招式,把把精准,若不是另一个的占卜,我可想不到其他了。”
“哈哈哈哈!”善子开心大笑起来,“不愧是东凌的大将军!”
“八大师从不参与江湖纷争,你此番是为何?”宁千帆瞥了一眼乔天息,确认她还能坐起来,才放心地回过头。
善子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她望向乔天息:“奉我国祭司之命,杀了乔天息。”
乔天息嘴角渗出血来,费力喘息着,她听着善子的话,眼看着这一切都要被善子和盘托出。
“那你得先过我这关。”宁千帆冷冷道。
“纵使我知晓你的每招每式,我也不会跟你打,”善子撇撇嘴,遗憾地看向乔天息,“宁将军,你现在既然知道她是敌国女子,想必你也知道该如何做。”
乔天息心里一颤,就连宁千帆的心里,也隐隐的不稳。
“双子现身,从来都是两个人,你今日独自前来,如果我没猜错,”宁千帆攥紧了剑柄,“另一个想必是控制在西渠大祭司手里。”
善子瞳孔放大,满眼震惊,脸色变得可怖:“你最好睡觉都睁一只眼,别被她杀了。”
帮助大祭司,希仁才能回到她身边,他们才能重新归隐,再也不理这些糟心事。
希仁明明算的是乔天息一人出行,等在这林子里居然等到了宁千帆,这是怎么回事?善子愁眉不展,难道希仁的占卜失算了?
眨眼的瞬间,眼前的善子就已经消失了。
“咳咳……”乔天息终于忍不住,猛地吐了一口血,血星子溅到草地上,触目惊心。
宁千帆跑到她身边,捏住她的手腕探脉,心脉极其微弱,刚刚善子的鞭子下了死手,乔天息接了六鞭,满身的血迹,脖子上还有深紫红色的勒痕,已经奄奄一息。
宁千帆欲抱起她,乔天息却推了推他,又咳嗽了好几声,才虚弱地说了一句:“你已知我身份,放我……咳咳……在这等死就好了。”
二人纠结那么久不摊牌,也就是不想面临现在这种处境,宁千帆叹了一口气,现下既已经掉了马甲,便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先带你回去。”宁千帆又一次伸手,被乔天息打了一下。
乔天息突然有点鼻子酸酸的,她却又猛吐了一大口血,急促地喘息着说:“……别管我。”
按理说,此刻是最好的机会,让宁千帆对自己产生怜悯,一个女人脆弱的时候,最容易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可是乔天息身心俱疲,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她只知道自己受重伤难受得很,可能真的命不久矣,宁千帆又跟自己摆到了明面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亲近,任务算是彻底没希望了,她生气自己为什么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我是要救你。”宁千帆语气沉稳,却还是能听出其中的急迫。
乔天息露出从未有过的表情,疏离又坚韧的样子,让宁千帆心里一颤,这是真实的她。
“好了,好了,”宁千帆这次直接将她抱起,轻声哄道,“先回去疗伤。”
乔天息体力不支,在他怀里直接晕了过去,也再没有能说什么话。
【宁府】
宋一泰拿出保命的药先让乔天息服下,随后大夫又开了药方,锦簇接过去匆忙去抓药煎药了。
“要康复完全,我估计要有上古青花,我还没收集到,将军,乔夫人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你可有受伤?”宋一泰有点担心地问道。
“别问了,看着药去。”宁千帆表情不太好,听了大夫的详述之后脸色更差了。
宋一泰讪讪地出去了,宁千帆才彻底放下了表情,满脸的担忧顾虑,盯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乔天息。
刚刚她,是想就此与他划清界限了吗?
乔天息受的伤远比宁千帆预想的要重,所以她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脉象微弱,大夫开的药也仅仅能吊住这条命。
为什么,西渠的大祭司要特地找双子来杀乔天息,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上古青花,又名不死草,从来没人见过这种花,找不找得到另说,究竟存不存在还不得而知。
锦簇给乔天息喂药,宁千帆便托住乔天息的上身,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时不时擦拭着从乔天息口中溢出的药液,就连锦簇都能察觉到他眼中的心疼。
“将军……”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外,唤了一声。
宁千帆扭过头,满脸阴沉,锦簇喂完药,也瞥了一眼小丫鬟,一眼就认出是梅姣儿的人。
“将军,夫人听说乔夫人病了,特来送神药,还请将军去前厅。”丫鬟慌忙告知。
宁千帆缓缓放下乔天息,乔天息刚喝了药,嘴唇润润的,眉头却紧蹙,额头上还全是冷汗,他拿干毛巾帮她擦去额上汗水后,才缓缓站起身。
“将军去吧,奴婢守着。”锦簇说道。
梅姣儿紧握着手,坐在息阁前厅,宁千帆的身影一出现,她就立刻站起身来行礼,双眼发亮:“夫君。”
“神药?”宁千帆直接问了这句,也没顾得上回礼。
“夫君您坐,”梅姣儿劝宁千帆坐下来后,才徐徐说出,“父亲之前偶得不死草,说是能起死回生,重病者康复如初,世间难得,与妾做了嫁妆,带了过来。”
宁千帆微微动容,抬眼看向梅姣儿:“说说你的条件吧。”
梅姣儿有点惊讶,还未开口,宁千帆便说:“夫人说神药,可并未带来,可见是想与我交易。”
“夫君您别这么说,”梅姣儿抿了抿嘴,“妾要的不多,只是……”
“夫人只管说,我能满足的,都能满足。”宁千帆毫不犹豫地讲道。
“希望夫君,每七日,能来一次妾房中。”梅姣儿柔声说道,看着委曲求全。
“……”宁千帆只犹豫了一瞬,“成交。”
梅姣儿难掩欣喜,她即刻起身,高兴得都忘了门的方向:“夫君等着,妾就去拿。”
就在宁千帆与梅姣儿谈话的时候,乔天息醒了。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痛无比,可能是药性催发了伤口,她疼得直冒汗,又浑身无力,像有一口气闷在胸口。
锦簇见她醒了,眼神一亮,随后慢慢移到她近处:“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快死了。”乔天息居然还能笑出来,只是不能用力笑,嘴角微微扯上去,笑得不太好看。
锦簇撇撇嘴,嘲笑道:“你以为呢,你再迟一点,就真的死了。”
乔天息虚弱地转过头,看向屋内:“我和他已经摊牌了。”
“是宁千帆打的你?”锦簇立刻惊讶道。
乔天息猛咳了几声,胸口发烫:“不……是大祭司的人。”
“大祭司?你说的是西渠大祭司?”锦簇立刻站起身来,严肃地问道。
乔天息轻轻点点头:“那个人,武艺超群,我中了她六鞭,没想到居然下去半条命。”
“祭司为什么要对你下死手?这不是阻碍王上计划吗?”锦簇也摸不着头脑,问道。
“所以我怀疑大祭司想谋反。”乔天息忍住咳嗽,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锦簇很震惊,随后又泄下来,摇摇头,“那也无所谓,这个王谁当还不是一样嘛。”
“壶!”乔天息突然说了一句,立刻捂住嘴,用尽全力抬起上身。
锦簇急忙拿了壶过来,乔天息一口鲜红的血呕了进去,她的心脏跳动快起来,整个人几乎在痉挛。
“你没事吧?”锦簇也不知道怎么办,颤颤巍巍伸手去拍乔天息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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