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我怎么客气,跪着求你?”鹿爻感觉自己的心肺火辣辣的疼,只是玉凌空出现后,这种不痛快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玉凌空嘴角微牵,看上去心情比刚才好了不少。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也不会拦你。”
鹿爻把头偏过一边去,连半句话都不想说。
玉凌空也不担心她不搭理人,继续道:“花了这么多心血,被我截胡了心里不好受吧。”
果然,话音未落,鹿爻便刨开了被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鹿爻心里奔跑过一万头草泥马。
“妈的,老子今天不揍死你,老子就跟你姓!”鹿爻抡起拳头就要冲上去揍人。
玉凌空偏了偏头,轻而易举躲过了那一拳,那带风的重拳力度出乎意料的大,这女人果然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为了个野男人,要跟我动手?”玉凌空伸手一挡,将鹿爻困进怀里。
“放开我!”
鹿爻一口气没上来,拼了命地反抗,连锤了玉凌空好几下,结果对方依旧没有放手。
于是鹿爻一阵热血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玉凌空没反应过来没躲过,那血就赤条条地泼在他的怀里。
明王大人当下就变了脸色。鹿爻心想,如果没错,这个逼下一秒就要说——
“你这个女人,是活腻了吗?”
鹿爻可悲地想,完蛋了,我还是能猜到这个鸟人的想法。
不过她心态挺好,安慰自己,说不定这个鸟人也喜欢看霸道总裁的网络小说。
鹿爻喘了两口气,等反应过来后森然咧嘴,道:“都叫让你放开,你自己不放的。”
她唇边沾满了殷红鲜血,在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以身犯险,深入虎穴。鹿爻,你可太能耐了。你这么能算计,小心有一天连你的命都得交代进去。”玉凌空从床头扯了几张纸,擦了擦自己身上沾血的地方。
那血沁入得足够深,在雪白的衣襟上无比明显。
“仅仅只是为了一只重明鸟,前妻,你未免太伟大了。”玉凌空恶狠狠地将纸团砸进了垃圾桶。
玉凌空捏住她的下巴,用另一只手的手腕蹭掉她唇下的鲜血。
“熬过来了就是我的——重明鸟,我是要定了!”鹿爻浑然不知出境的艰难,不论是当前病房中凤凰的威压,还是安全小组总部对鹿爻要打要杀的虎视眈眈。
凤凰感觉自己的血不受控制地往上涌,如果以人类世界的理解,那他现在必然是血压飙升,有心脏病的话心脏病得犯。
“我是说呢……我就晚到了一步……”凤凰将她压制在床上。
鹿爻鼻间呼出的气喷洒在玉凌空食指和拇指间的,她随便动动就疼得要命,五脏六腑恐怕都颠得错乱了位置。
只能任由着玉凌空捂住自己的嘴。
“我就晚到了一步,你就把你自己搞成这样,如果再晚来几分钟,是不是整个十七组就等着过去给你收尸。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醒来了的第一件事除了去找那只重明鸟就是对着我大吼大叫——啊,还大言不惭告诉我,那只鸟你要定了。”
“你这个死变态,给我松手……”鹿爻一句完整的话都难说全。
正在鹿爻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时,玉凌空这个鸟人突然松了手,鹿爻赶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是气还没喘完,玉凌空便突然欺身压下,重重地咬了她的下唇。
鹿爻眼睛都睁大了,起初还是奋起挣扎,但实力相距甚远,挣扎也没用。
浑身也更疼,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只做一两次就够了,多了就是智商税。
纵使玉凌空攻势猛烈,但鹿爻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心思。大脑已经格式化,眼前除了玉凌空凑近的那张脸,什么也看不见。
唇齿间的血味散开,磕碰的唇齿滋生着甘霖雨露的湿润感。
一股热流从齿间涌过,鹿爻的舌头被绞得酸痛,对方强势的侵占下,她被迫吞下了那黏腻滚烫的液体。
“你喂我喝的什么?”鹿爻推开玉凌空,她狼狈地伸手抠嗓子眼儿,可惜什么也吐不出来。
玉凌空扶着她的肩膀,哑声道:“一点点凤凰血,有驱邪镇魂清心的功效。”
鹿爻半瘫着倒在他身上,虚弱道:“你……你……好恶毒……”
“说什么话呢,这是为你好。”玉凌空拍了拍鹿爻的背,贴心地扯上了被子。
“想念吗?”他贴近鹿爻的耳朵,呵出来的热气让她脸红耳赤,得意于当事人的表情,道:“我的味道。”
“……”鹿爻心道这鸟人怎么这么大的脸,还想念他的味道,不把这家伙摁地上揍一顿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简直就是自己天大的过失。
“可我还记得,凤凰血除了清心镇魂,还有别的功效。”鹿爻看着他,病房中一片寂静,她甚至能听得清彼此的心跳声。
窗外风拂过林梢,树叶沙沙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清晰。
“总没有花里胡哨的功效。”玉凌空毫不在意地耸肩,道:“前妻,你要相信在这一方面,我是有原则的。”
鹿爻默默看到自己手背上的针眼还有正在输液暴露的筋脉血管,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我去你的原则。”
——
齐昱商贴在闻竹病房门前,想仔细听兔八哥跟他在说什么。
那鸟儿小子被烛龙的火烧得够呛,好在调养得当,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星期就搬出来了。
“你干嘛呢,狐狸。”秋寒鸦路过。
“嘘!”齐昱商赶紧示意对方闭嘴。
秋寒鸦立马就懂了这狐狸是在听墙角,立马无比自觉地加入了八卦阵营。
秋寒鸦耳朵刚贴上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兔八哥感情含量不超过百分之十的声音:“……我们是希望你能留下的,鹿爻废了这么大的劲,差点还把性命给交代进去,不都是为了把你留在这儿?上面派人下来督查问话,这也是不打紧的,都是一些正常程序,我们也会从中斡旋……不会让他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可是……她差点死了……我真的……我当初也真的没想要她的命,即使是阵法反噬,我也有办法送她出去……但我还是差点害死了她。”
“我们也知道,可你看她,你说让她走,她会走吗?她那家伙扮猪吃老虎,扮得太过了,这不能怪你。她差点没救回来我们也不能怪你什么,我现在的意思是,她既然想要你留下来,你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呢。”兔八哥揉了揉头顶的鸡窝头,这几天稍微洗得勤快了一些,不算油。
“外面偷听的,要么就给我滚进来要么就给我滚远点,再像两只壁虎贴门上我就把你们一个两个锤成贴纸,直接挂门上当门神。”
兔八哥话音未落,齐昱商就拖着秋寒鸦撒腿就跑,正好就弯到了楼梯间拐角。
“还是去楼上找我姐吧,对了,她醒了没?”
秋寒鸦立马停住了脚步,晃了晃食指道:“人生建议,最好现在不要去。”
“为什么?”
“因为明王殿下也在那儿。”
与此同时鹿爻的的病房里,玉凌空又喂了几次血。
“你放开我……玉凌空……”鹿爻在他怀里,从背后蔓延的温度让人在生理上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她后背贴着玉凌空的前胸,不管是躺直还是缩成虾米,对方都极其容易将她困在怀里。
玉凌空赌气一般抱得更紧,让对方在怀里彻底动弹不得。
“不准动了,不然我要咬你了。”
鹿爻迷糊着喃喃道:“什么……”
玉凌空用牙尖挑开鹿爻将脖子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病号服,结结实实地咬上了一口。
鹿爻没力气对抗,只是颤抖着想躲开脖颈上的带着酥麻的疼痛。但玉凌空怎么可能允许她离开半步,哪怕是分毫,玉凌空也绝不允许。
“我没动……”鹿爻闭着眼,虚弱道。
玉凌空咬完了心满意足,将头垂着靠在她肩胛骨那处,陪着她一起睡着了。
鹿爻好久没睡得这样沉,整片灵魂都落在那张病床上。
床原本是不拥挤的,但两个人一起躺在一张床上,鹿爻总是感觉自己缩成一团施展不开。
这是两人分开几百年后第一次正正经经待在一起。
尽管这是单方面的、强制性的,但鹿爻终归是安安静静老老实实躺在他怀里。
斗转星移的无数个日夜,三生树周围环绕着金色的影像,一幕一幕,一帧一帧,都是无数个凡间万家灯火的模样。
鹿爻离开他已经很久了,这个遥远的从前,就像是一场虚无的梦。
天地混沌初开的模样,凤凰还记得很清楚。那时章尾山的山神还是一个红发红瞳的年轻男子,那是烛龙最初的模样。
地狱之门裸露在外,像一只巨大的眼睛默默仰视着九重天。
与千里冰封的雪山不同,金殿是神圣的禁地,那是天道众神栖息之地。
九州之下,均是百族混杂,养育生息。
没人会觉得高贵的明王殿下会找一个废物当缔结对象,可明王殿下就是这样寻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地生灵。
没人看好这样敷衍了事的缔结,因为凤凰天性桀骜,不会屈服,不愿让任何一样东西成为自己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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