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正确的通道,一切就顺利多了。
一人一鼠大摇大摆很有气势地走到了湖心花园之下的密室内。
沈关关抬起拿着火折子的手臂,就着火光查看:金光闪闪的黄金、整箱的白银、各种珍奇异宝堆了满室。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内的怒火,一双眸子却射出明显的杀意。
豆豆顺着主人的腿向上攀爬,爬过衣襟,站到了主人的肩膀上。
两只短小的与胖球身体尺寸不符的爪子啪一下按在沈关关的脸上,整个身体努力往前凑,将圆脸贴在主人的脸上。
好似亲吻安慰沈关关。
豆豆:“吱吱”
豆豆:别生气啦主人,豆豆心疼。
沈关关能够明白豆豆的心意,却一只手将豆豆团在掌心,恶意揉捏它肉乎乎的脸颊,不待小胖鼠反抗,径直将它收回怀中。
一夜过后,岳宁镇恢复活力,仍是热热闹闹的。
衙门正堂,一年轻男子正端坐喝茶,举手投足之间,气质昭然若揭。陈县令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赏心悦目的画面,那男子活脱脱一个温润如玉,知礼守节的君子形象。
若不是他知道对面之人的真正面目,怕是会被这一幕给迷惑了去,真当他人畜无害是个良善君子了。
裴延,字序安。
是有当朝第一名捕之称的刑部左侍郎。
如此年轻爬到这么高的地位,可见其手段不似外貌这般温和。
裴延在陈知县请安之后,将手中茶杯稳放于桌案之上。
缺了一角的瓷杯与木料接触的一刹那,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广义,德化窑烧出的白瓷杯用着可还顺手?”
“大人,您说什么呢?德化窑出的瓷器下官怎么用得起。”陈知县嬉笑着打哈哈。
“您看,我这县衙里的茶杯都缺角了。”他指指裴延面前的杯子,“能用就行,舍不得换啊。”
裴延闻言翘起嘴角:“既如此,本官带你去看出笑话可好?”
陈知县连忙拒绝,道:“大人,您有公务在身,怕是急着回京,下官怎好叨扰。”
谁知道这活阎王要做什么,赶紧送走才是正事。
“无妨,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裴延笑意更深。
不待陈知县拒绝,一个力气大如牛的年轻人便上前架住他,不容他反抗,将他拽了出去。
“诶,裴大人,裴大人!这......这是去哪啊。”
“嘶,轻点轻点,再慢点,我这老骨头......”陈知县话没说完,瞄到年轻人的眼神,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眼神瞪得这么凶干嘛。
裴延骑上县衙门前备好的马朝着十里街方向离开。
守在马匹边的几人押着陈知县跟了上去。
“老板,来碗素面。”
沈关关搬了一夜金子累得有些虚脱,话都不想说一句。
她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味道寡淡的面,思绪已经飞到了天际。
街道上突然传来的喊叫和马儿狂奔的嘶鸣声唤回了她的魂,她循声望去,只见一身姿挺拔的男子纵马而来。
马儿离她越来越近,男子的样子更加清晰。
沈关关直勾勾瞅着,面都忘了吃,被夹起的面条从筷子缝隙中滑落回碗中。
不过她看的不是男子的俊朗面庞,而是男子腰间悬挂着的那块随着马匹奔跑而左右颠簸的玉佩。
极好的料子,价值连城到用京中地段最好的大宅子也买不下来。
沈关关盯着男子领着一群人匆匆离开,其中还有陈县丞的身影。
她思索片刻放下筷子,在桌上留了钱,跟了上去。
沈关关赶到时,十里街的县丞府邸已经围满了人。她微微拧眉凑上去,像模像样的打听:“大爷,这是怎么了?大家伙怎么都在这围着?”
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难道县丞犯事啦?”
“哎呦,估计是,你是没看到刚刚陈县丞被人跟拎小鸡仔似的给拎了进去,可一点都没有之前那不拿正眼瞧人的派头了。”大爷幸灾乐祸道。
“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敢动县太爷?”沈关关继续打听。
她这一路踪迹掩护的很好,不应该暴露的,进入岳宁时她很确定后面没有尾巴。
而且前脚犯事,后脚立马就被发现,不应该啊,这帮草包没那个能力。
这伙人应该不是冲她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那气势,一看就是大官,估计陈县丞这回是得罪什么硬茬了。”大爷猜测。
“这老王八活该!可算有硬茬治他了,痛快!”大爷身旁的大娘呸了一口口水,“成天就知道勾结恶霸,欺负百姓,刘二嫂子她儿媳妇被王员外那酒囊饭袋儿子调戏,姓陈的也不给做主,害得那丫头不甘受辱,投湖去了。”
“可怜那不到两岁,还认不清娘亲的小娃娃就这么没了娘。”
围观的人闻此,纷纷述说自己知道的不公,大伙七嘴八舌,很是表达了一番见解。
院内,陈县丞的寝室中,青月站在裴延身侧,道:“其他地方都搜完了,只差这间密室。”
几日前,裴延回京途中,遇到一伙山匪抢劫商队,他带人救下。在审问中,他发现这不是简单的匪患,而是恶劣的官匪勾结事件。
岳宁这个小县城,竟然出了个胆大包天的县丞,仗着位于商路要塞的便利条件,光天化日之下不顾律法,豢养山匪,干起了强盗勾当。
裴延此行本不经过岳宁,但此事性质极其恶劣,他决定绕路走一趟,替陛下扫除这条蛀虫。
他带几人先行,先一步入城去会会这位陈县丞,大部队由青月带队,先去山匪老巢取他们勾结的证据,在与裴延于岳宁汇合。
裴延入城当日便摸清陈县丞状况,并给青月去信,交代他入城直入十里街陈县丞私宅搜查。
青月取证据耽误一日,今日清晨入城后马不停蹄执行裴延命令,搜查时,他在院中湖内发现一密室,一路找来,在县丞寝室找到入口,还未来得及搜查,裴延便押着陈县丞到来。
裴延挑眉,朝陈县丞示意,道:“陈大人,打开看看吧。”
“额……裴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是哪啊?您押我来这干什么呀?您可千万不要污蔑我,没有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即使你是裴延我也一定会抗争到底。”陈县丞不死心,仍在装糊涂。
反正这宅子地契上写的不是他的名字,这裴延再能耐还能将屎盆子扣到他头上?
而且,他对这锁头有信心,他可是花了十两金子找能工巧匠打造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呵,陈广义,你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吗?”
“记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没珍惜。”裴延没什么情绪的说完,便交代青月破门。
只见青月挥动手中佩剑,叮咣一声,锁头直接裂成两半。
陈县丞傻眼的看着那名叫青月的勇士带了几个人进了他的藏宝阁,没过一会,就神情严肃地退出来了。
嘿,被他的财宝吓到了吧!
青月附耳于裴延身边,不知说了什么。
裴延抬步走进密室,陈县丞也被拽了进去。
裴延走得很慢,边走边观察四周。他带的人训练有素,并未在密道中留下痕迹,不会对他搜查现场产生干扰。
但,太干净了。
这个罪犯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连脚印都没有。
陈广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狐疑地看着裴延的动作,亦步亦趋地跟着挪动步伐。
转个弯便进了密室之中,内里的烛火已经被裴延带来的人点亮,各处也都有人站着守卫。
陈广义拐进密室,正要欣赏这帮土包子看见成山的金银财宝,瞪大眼睛的样子。
还没等他欣赏别人,别人到先欣赏了他。
“啊——”公鸭嗓般的叫声充斥密室。
陈广义不知怎么爆发了巨大的力量,推开了押着他的护卫,冲到了密室正中,转着圈寻找。
他边寻边念叨:“财宝呢?金子呢?我的钱呢?……”
刚刚还死不承认,想着要糊弄过去,现在倒是全招了。
陈广义扑到裴延面前,想要抓他的衣领,被青月挡开,他只能抓着青月的袖子,厉声逼问:“裴延!你好狠,你黑吃黑!”
“我那么大一座金山,你全给我搬空了,你还要不要点脸?”陈光义气得面红耳赤,恨不得问候裴延老祖。
青月腾出压制陈广义的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裴延没搭理陈县丞含糊不清的类似给他留点也行的“请求”。
他现在有更感兴趣的事。
他绕着密室走了一圈,仔细观察,还是没有任何痕迹,连气味也没留下。
按理说,现在是夏日,想要搬动这么多的财物,不论几人必会出汗。
而这密室并没有通风装置,汗味闷在里面散不出去,可他并没闻到气味。
密室内同样没有留下足迹,他转而打量墙壁,边敲边看,也没发现还有其他能藏财宝的地方。
唯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头顶湖水从琉璃顶渗入的光晕,在墙壁上跳动。
他凝视着墙壁上的光影,一动不动,不知在思索什么。
“姓裴的,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怕我上报朝廷,你作恶多端会遭……”陈广义被捆得严实,仍有精神发泄怨气,他如今也没什么顾虑了,命根子都没了,还有什么意思,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报仇。
裴延终于注意到身后吠叫的噪音源,他摆摆手,手下心领神会将陈广义拖了出去。
裴延盯了一会,终于发现了不对。
墙上有一块光影一直没有动过,只是这些光斑颜色、大小和形状差不多,很难被发现。
他凑近细看,发现这块“影子”是涂上去的,他用手指往墙上一抿,浅淡的色彩粘在指尖,泛着淡淡的墨香。
青月见状靠近,观察着墙上像月亮的痕迹,道:“是弯月?”
裴延闻言微微一笑:“有意思。”
[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