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扑的跪倒在了丙字贵客脚前,可恨,若遭受一番羞辱能救的师姐也就罢了,怕只怕身份暴露,不仅救不了师姐,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奴婢蠢笨,不知如何伺候贵客,要不然,给爷锤锤腿?”
谢七七垂着头锤腿,眼眸黑沉沉,心思百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对这贵客出手了。
这贵客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厉害,若此刻杀了他控制神魂,也许能继续冒充他拍下去,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台上拍卖师仍然想抬价,激动地说出许多代替大家幻想买下何不折的内容,其内容之肮脏刺耳,不提也罢。
但见丙字贵客迟迟不出价,也无法拖延许久,拍卖师已经开始喊次数了。
“……十一万两两次!真的无人再出价?要知道,这名奴隶贵重不在其修为,而在其天赋,买回去好好培养,未来晋升元婴境指日可待啊!若无人再出价,我可就继续喊了,十一万两——三次——”
谢七七掌心魔力运转,等不及了,先把师姐买下再说。
不等他魔力透入贵客体内,贵客先抬腿,一脚踩到了他脸上。
谢七七:“……?”好眼熟的鞋子。
一声笑自斗篷后的阴影中传出,丙字贵客抬手,比了两下手势。
喊价侍者浑身一震,赶在拍卖师说出成交前尖叫出声:“三十万两!”
众人哗然。
何不折抱肩而立,神色淡淡。
丙字贵客轻轻松松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方才被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的水蓝银柳灯笼裤全都露了出来。
谢七七心中一时激愤一时庆幸,爬起来造作:“贵客之豪爽慷慨,世人难及啊。”继续老老实实给贵客锤腿。
辛字贵客丢开茶杯,随从问道:“大人,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这么不懂规矩,这么不讲情面,需要教教他怎么做人才行啊。”
“明白了,那咱们出去等着。”
“不,直觉告诉我,留下来更精彩。”
拍卖师落下锤子,何不折有了主人。
谢七七将脸枕在贵客膝上,掐着嗓子问:“贵客,您为何如此富裕,奴婢当真好奇。”
贵客太掐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小脸:“想知道我多有钱?”
谢七七点头。
贵客猖狂一笑,并未言说,掀开斗篷,叫他看斗篷内挂的满满的金银珠宝。
好闪啊,好亮啊,谢七七闭上眼睛,酸水直淌。
给丙字贵客捏肩的小侍从叶渡笑呵呵:“大人,咱们第一次来,这些奴隶不会偷偷换人吧?”
喊价侍者忙说:“您放心,我们是做长久买卖的,绝对不会干这种不诚信的事。”
张小晓十分傲慢:“口说无凭。”
“那您的意思是?”
“把我买下来的奴隶都放到台上,掀开幕布,我要亲眼看着,直到所有令牌都到我手上,我自会把人带走。”
喊价侍者迟疑:“这不合规矩。”
张小晓嗤笑一声,啪一下甩出一颗夜明珠。
“现在合了吗?”
喊价侍者:“您这……”
啪,又是一把金叶子。
“合了吗?”
侍者笑得合不拢嘴:“合了合了,您放心,我这就去合。”
捞起金叶子,侍者乐颠颠地跑出去改规矩。
谢七七跪坐在张小晓腿边,略显担忧:“您就不怕他们起疑吗?”
张小晓说道:“已经起了啊,带我过来的那老板就很怀疑,可那又怎样,说到底不过是一群逐利而聚的阴沟老鼠,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能压制他们的疑心,那只能说明你的钱还不够!”
谢七七默然。
包厢下,拍卖会场里,一个又一个装着笼子的奴隶被拉回台上。
要离场的客人们疑惑,脚步慢了下来。
喊价侍者乐颠颠地送来一盘子令牌:“贵客打算怎么把人带走?”
张小晓一抬手,叶渡默不作声飘到侍者身后,直接将他打晕,这时候,张小晓的声音才慢悠悠飘出来:“当然是让他们自己走啊。”
何不折始终忘不了这天的三十万,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他人定价感到惊奇,还是出价人是张小晓更让自己惊奇,她分不太清。
她思索着又出了什么变故,盘算如何才能脱离困境的时候,购买她的主人站到地下洞窟墙壁上标着丙字号的窗口前。
她将兜帽掀开,露出带着金丝面具的脸。
“被主人买下的奴隶,理应听主人的话,对不对?”
拍卖台上的灯光不会照亮台下的客人,那是一群黑黢黢的阴影,光只会刺痛一个又一个丧失自由的奴隶的眼睛,或者愤怒,或者疲惫,或者绝望,或者冷漠,这些眼睛全望向了丙字贵客的窗口。
没人回答她。
她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
张小晓抬手一扬,令牌轻飘飘地飞出像被扬出的一把不值钱的草叶,她发出了第一条命令,也是最后一条命令:“我命令你们,现在开始,好自为之吧!”
要逃命的尽管去逃命,要报仇的尽管去报仇,实在自甘下贱缺虐待的,就跪下去磕头,人各有志,想做就做吧。
秘纹铁笼齐刷刷打开,多名奴隶怔怔待在里头。
一时有些激动,一时又怕是个圈套。
何不折与那肌肉男奴隶反应最快,一个瞬息之间挟持拍卖师,一个飞出残影冲向拍卖台后方的卖场打手。
拍卖师惊道:“你疯了吗,花那么多钱是想打水漂吗?!”
这是黑市,就算被救,没良心的完全可以趁乱一跑了之,都不用还债感谢恩人。
张小晓趾高气昂:“没钱的才会计较值不值,有钱的只在乎开不开心,千金难买我高兴,我就是乐意!”
卖场一片混乱,打手们冲向包厢,谢七七反手出剑,拦到了包厢门口。
“祖宗姥姥大人,别嘚瑟了快跑吧!”
以一敌五,得亏门口小才能拦住这么一会,不暴露自己的魔修身份,他真没自信护住她。
张小晓哈哈一笑,说:“我今天非要揪出来,这群敢在春朝城不交税的混蛋!趴下。”
谢七七:“?”
一时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险些被铺天盖地的银针密雨扎成刺猬。
冲过来的打手们就遭殃了,一个没逃过,全都挨了扎。
暗器药效起的飞快,不过片刻,几个打手便如喝醉酒般红了眼,开始转圈地说胡话。
场内乱成一片,客人们想走,何不折就拉着拍卖师在人群当中乱蹿。
拍卖师:“你抓我也没用啊!”
何不折:“……说得对,得罪了。”
咚,直接打晕。
客人们暗骂倒霉,抢着想走,忽然间整个卖场升起一片迷雾,竟叫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也摸不到入口出口了。
可恨!
紧接着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针雨,扎的人吱哇乱叫。
如此乱象,实在不像话,卖场真正的武力出动了。
是一群穿着铁甲的怪人,明明高大沉重,藏在烟雾里却无声无息,直至近到跟前,才叫人猝不及防地对上。
何不折悚然一惊,拔剑刺向其喉咙。
叮——
好硬,竟是连喉咙都被铁甲护住了,糟糕,这家伙有先天境修为,偏还穿了铁壳,一个两个不怕,怕只怕……一群。
幽风浮动,吹散何不折身旁迷雾,她剑光连点,已然被六个铁甲人包围。
铁甲人齐齐开口,嗡声道:“束手就擒,留你一命。”
何不折轻叹:“可惜,我的命刚被人买去了。”
买她命的是个不知节俭与克制的败家子,仗着自己刚买下来一堆暗器强兵,站在窗口,投壶一般到处扔。
卖场打手遭了殃,不是被炸的开了花,就是中药入幻境。
张小晓拍手大笑,哗啦哗啦,快乐得像在看一场大型歌舞。
铁甲傀儡顺着墙壁攀上,张小晓掏兜。
再掏。
继续掏。
……暗器竟然用完了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