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废话，我们会出席。”漩涡真纪不耐地摆摆手说到:“入口在哪?”
加缪挑了一下眉，说到:“由漩涡小姐先行触碰‘书’即可。”
看来连这张“书”页也被他们改造过了，漩涡真纪抵了抵后槽牙想到，不然不会大胆地让她触碰。
对于那些普通的裂开的“书”，她一触即可吸收进体内。
漩涡真纪面上不显，只从容地走上前触碰，随即白光大绽，天地一旋转。
他们怎么又回到现实中的巴黎了？
莎士比亚书店外人与车来来往往，路边的塞纳河静静缓缓。
不对，漩涡真纪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并非是原本的衣服，而是一件夸张得无法形容的洛可可风戏服，上面缀满珠宝绸缎以及坚硬得像盔甲的胸衣，同时她被戴上了一个高高的白色法式假发。
织田作之助穿的则是酷似片场导演的马甲，手上拿着一叠印满字的纸，好笑的是他的头上是象征解放和自由的古典弗尼吉亚帽。
萨冈同样是片场工作人员的装扮，不过她大概是摄影师，手里费力地拎着笨重而长的摄影机，同样滑稽的是萨冈的帽子是比漩涡真纪头上那顶还华丽而插着长长羽毛的宽檐帽。
萨冈勉强腾出一只手把快把她小脸全遮住的帽子往后扯了扯，崩溃地说:“谁家摄影师的帽子比镜头还长！”
普鲁斯特也是和漩涡真纪一样的演员身份，他穿着像厚被子般的华丽礼服，衣服上的宝石只比真纪的多。在巴黎的初夏里，那张总是白皙阴柔的脸都热得发红。
加缪也他们一同出现在巴黎的街头，为四人的滑稽而鼓掌，说到:
“现在在全巴黎人的眼里，你们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在拍电影——当然也包括午餐会几位老前辈。”
漩涡真纪扶正了假发，神色凝重了几分。
这种能改变一城人认知的异能很危险，而面前的男人不止能借用这一种能力。
“漩涡小姐不用想着同我打架，现在这种情况你打不过。”加缪直接地说到。
然后他用略带戏谑的语气说:“除非小姐用您极少使用的异能，不过类似消除异能的能力也并非只有远东那位拥有。”
“好了，目前还是拍电影更为重要，”加缪一挥手继续说到，“为了保障顺利进行，不会有人对你们在拍电影有异议。在他们的脑子里不会认为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哪里奇怪，也不会主动去关注你们。”
他向织田作之助一颔首说到:“剧本已经发到导演的手上了，这是一位来自奥地利的朋友和我共同写的喜剧小故事。我明白时间有限，所以诸位只用拍三幕。”
织田作之助打开手上的剧本，上面的名字是《断头王后》。
“一部电影超过三个小时就太无意义了，”加缪想了想提示到，“所以快动起来吧。”
“整个巴黎都将是你们的片场！”
在他说完的那一刹那，眼前的巴黎街景骤然出现了几百年前的重影。
塞纳河边的街道上来往的除了自行车和拿着手机的现代人，还有几百年前就地摆摊的小贩。
面包摊上金黄的法棍整齐地码放在框里，摊主殷勤地向过路人推销着刚出炉的面包。河边走着的是提篮子卖鲜花的女人，各色花朵从她们辛劳的篮中斜溢出。
而与现代都市汽车交织的则是古老的贵族马车。
马匹油润肥亮，马车上满是复杂的蕾丝与流苏，昂贵丝绸帘幕下看不见这些上层阶级的脸。
当然这更是一个极差的时代，衣衫褴褛的乞丐坐在街角，眼神空洞，提着水桶匆匆走向公共水井的女仆是同样的空洞。
铁匠铺的叮当声与木匠铺的木屑没有停止的时间，尚且不知他们的命运即将发生巨变。
待他们再回头就发现加缪已经融进人群，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第一幕是玛丽嫁到凡尔赛宫，第二幕是攻占巴士底狱，第三幕是断头台......”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从看见剧本的名字起就神色严肃。
断头王后，最后的结局只会是断头，而现在看来扮演玛丽皇后的是漩涡真纪。
“我们不能跟着他的步调走，”漩涡真纪冷静地说到，“第一幕出嫁只用国王王后以及一个导演或摄影师，第二幕巴士底狱只用普通公民和拍摄，第三幕则是王后，公民和拍摄。”
“而且其中暗藏的杀机绝不会只有最后的断头。”
萨冈举手说到:“第一幕的时候我去追踪加缪，摄影机交给织田先生。我的异能你好忧愁可以辨别和影响人的情绪，擅长套出他人的情报和记忆。”
“好。”漩涡真纪他们点点头，分道扬镳。
——
不过剩下三人如何以最快的速度从莎士比亚书店抵达凡尔赛宫成了一个小问题——
便装只是带着摄影机的织田作之助好说，穿着华丽戏服的漩涡真纪和普鲁斯特坐地铁难以进站，坐出租车也难以把自己塞进车内。
“现在只有老办法了。”漩涡真纪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到。
普鲁斯特还一脸疑惑，织田作之助已经明白了女朋友用意，毫不意外地点头说到:“好，我现在就单独坐出租车过去。”
就在普鲁斯特诧异之际，他已经被打包成肖似粽子的模样，然后突兀发现自己已然悬空，被漩涡小姐轻松地抗在肩上。
倘若巴黎人没有被加缪的异能所误导，那么他们今天将看见玛丽皇后扛着路易十六在现代巴黎的巷子与屋顶上飞速奔跑跳跃。
比起几百年前传说中的帝后，更像是某款刺客游戏里擅长信仰之跃的刺客。
不过漩涡真纪在这过程中很快发现加缪初步暗藏的杀机究竟是什么。
现实和几百年前的幻影越来越难以分清。
比如现代巴黎的新建了不少楼房，但它们在幻影里并不存在，只是砖石小巷。
而在她眼里这些幻影逐渐变得凝实，有好几次连漩涡真纪也要差点撞上墙壁。
加缪说的三个小时电影时长，也许包括三个小时后他们将迷失在几百年前的幻影里。
——
终于抵达了凡尔赛宫，漩涡真纪的脸却无法控制地皱了起来。
无他，这地方有挥之不去的臭味。
被放下来的普鲁斯特有点尴尬地说到:“呃......因为以前的凡尔赛宫没有厕所。”
这还是漩涡真纪来巴黎的第二天，在福楼拜他们足够的资金支持，以及相当繁忙的日程下她尚且还没体会到巴黎的另一些特色。
比如臭味和小偷。
尤其他们现在和几百年前的巴黎重合起来后，那股臭味更是经久不散。
这时候织田作之助在他们身后走来，长叹一口气说到:“出租车司机要价也太夸张了，和他砍了两下价格。”
“我们午餐会会支付两位在巴黎的所有费用，”普鲁斯特再次有些尴尬地说到，然后作为本地人提出诚恳的建议，“一般还是用uber或者bolt这些打车软件会更好。”
两位日本人幽幽地看着这位巴黎人。
普鲁斯特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说到:“我们还是快拍电影吧。”
提起这件事，织田作之助面上显得有点苦恼，他打开剧本，指着一段说到:
“地点是凡尔赛宫的皇家礼拜堂，婚礼上的玛丽王后忍不住哭泣然后她发现自己对丈夫一见钟情，所以最后重伤了路易十六......?”
加缪和他朋友到底在写什么？玛丽王后怎么会在婚礼现场重伤路易十六?
反而是法国人的普鲁斯特不在乎地笑起来说到:“这样改编嘛，我也支持玛丽王后重伤路易十六。”
他神色一凝，说到:“重点是剧本的重伤和死亡是否意味着我们是否要真的重伤和死亡。”
于是他们决定先开始假死演一场。
至于群演，在他们进入凡尔赛宫的那一刻就准备好了。
只有他们看的到的一幕，几百名属于过去的幽灵静默地立在教堂里。
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窗照射到幽灵们的彩绣辉煌、无比铺张奢华的锦缎丝绸衣服上，像是旧世界最后一道光彩到滑稽的舞台灯光。
而当他们踏入皇家礼拜堂后，所有幽灵都活了过来，当然他们那面对婚礼肃穆的模样和一开始的静默没有太大区别，都是宛如坟墓。
漩涡真纪和普鲁斯特一同走到大主教面前，在以玛丽·安托瓦内特·约瑟芬·约翰娜之名签下虚幻的婚书后，漩涡真纪拼命努力挤出泪水。
虽然看旁边普鲁斯特的神色，她一定假哭得很滑稽。
然后玛丽王后在众人惊恐的面容下，掰下了自己的胸针，狠狠刺向了路易十六的眼睛。
然而下一秒他们又回到礼拜堂的门口，回到这场婚礼的起点。
普鲁斯特苦笑着说到:“看来普通的假死不被允许，我要尝试使用能力了。”
他从贴身携带的小包拿出一小块由油纸包裹的，蘸了茶水的玛德琳蛋糕，放进嘴中。
剧本就是茨威格的传记书《断头王后》，被我综合了一点《局外人》的感觉，因为没办法写很多幕所以会看起来有点抽象，总之和局外人一样分为两个部分，以路易十六的死为分界，后部分是社会的意识代替了玛丽自发的意识。
就当我这是真滑稽喜剧，以及加缪不是乐子人，他就是无意义的有意义
追忆似水年华的所有一切回忆都是由一块蘸了茶水的玛德琳蛋糕引起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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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