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在普鲁斯特吃下蘸了茶水的玛德琳蛋糕后,随着他一挥手,他们面前出现了两个新的漩涡真纪和普鲁斯特。

漩涡真纪好奇地揪揪“自己”的脸,发现和真人无异,甚至“她”也笑眯眯地反过来揪漩涡真纪的脸,就像她本人会做的事一样。

普鲁斯特咳嗽了一声介绍到:

“我的异能追忆似水年华,可以构筑我意识里见过的人或事物。构筑出的人和真人几乎没有差别,包括性格和举动,只有重要的决定受我意识的控制。”

漩涡真纪二号和普鲁斯特二号身着华丽的戏服再次走进了教堂,好像初步看起来没问题——静止的幽灵贵族们再次活了过来。

紧接着,在攒动的现代游客里玛丽王后和路易十六的婚礼又一次地举行。

几百前的贵族和几百年后的平民无隙地穿插在一起,今日造访皇家礼拜堂的人不会想到他们也曾融入了巴黎的过往记忆。

签下婚书后,漩涡真纪二号拔出胸针用力而真实地刺入普鲁斯特二号的眼睛里,与真人无异血流如注。

然而这一切还是没有用,他们又一次回到了开始。

织田作之助手中的剧本上出现了一行字:革命可容不下虚假的流血,by加缪。

普鲁斯特苦笑起来,对漩涡真纪说到:“那我只能真的被玛丽王后刺伤眼睛了。”

端着摄影机第三次开始拍摄的织田作之助面色又变沉了几分,如果说路易十六的受伤无法避免,那身为玛丽王后的漩涡真纪又如何避免断头的结局?

婚书落款后,玛丽王后以女人的胸针为武器精准地刺伤了她的新婚丈夫。

贵族幽灵们沸腾起来,有的尖叫昏倒在地上,有的连忙上前试图扶起国王,有的开始咒骂玛丽是下等的娼妇,有的不关己身地打量目前的局势考虑倒向哪一边。

还是少女的玛丽王后则毫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一切,就好像她并没有在自己的婚礼干出惊世骇俗的事情,就好像她不认为目前的人或事是有意义的,直到命令下的士兵毫无尊严地捆缚跪下。

当然所有旧贵族和旧王的闹剧皆为虚诞,已经变成旅游景点的凡尔赛宫并不知情,用手机打卡拍照的现代人也不知情。

旧的一切,包括价值连城的珠宝,包括压榨了多少平民才做出来的衣裙,包括夺去了多少性命的上层阶级,空空地上演满是历史尘埃的滑稽喜剧。

在幽灵全部散去后,漩涡真纪赶紧扶起流血不止的普鲁斯特,对他使用反转术式。

在反转术式的治疗下,他眼中的血确实是止住了,但是普鲁斯特开口说到:“我的眼睛仍旧无法看见。”

他对两位同伴描述着他现在的感受:“能止血就像只是因为喜剧电影里不允许出现血,我的眼睛确确实实被刺伤了。”

“我的问题并不大,总之出了这部电影的设定应该就能正常被治疗异能治好,”普鲁斯特因为流血以至于更加苍白的脸看向漩涡真纪,担忧地说到:

“那最后一幕漩涡小姐怎么办?”

人的头被砍了,无论如何也是立即死亡,并不像眼睛被刺伤尚且还能拖到数小时后。

漩涡真纪垂下眼睛,说到:“第二幕的时候我会去找加缪。”

现在提前制止异能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幕在如今的巴士底广场,曾经的巴士底狱。

在他们按照方才的办法抵达巴士底广场边时,萨冈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看见他们过来,萨冈迫不及待地分享她刚才追寻的加缪踪迹:“他就在拉雪兹神父公墓。”

“不过,”萨冈皱了皱眉说到,“加缪没有掩饰他踪迹的意思,就好像是设了陷阱等着我们过去找他。”

漩涡真纪了解地点头,说到:“没关系,总要先试试。”

然后她对萨冈招招手说到:“这一幕我们俩要换一换角色,萨冈作为被囚禁的玛丽王后进入巴士底狱,我去会一会加缪。”

“这也是我们刚才探索出来的一个奇怪点,”

提起这,漩涡真纪的神色又凝重一分,向萨冈共享到情报:“一定要按照剧本走下去,比如真的流泪和真的受伤,但是我们四人之间似乎又可以互换角色。”

在凡尔赛宫的一幕结束后,普鲁斯特和织田作之助尝试互换了角色,并没有出现重回起点的情况。

——

和萨冈互换戏服达成角色互换后,漩涡真纪向三位同伴简单告别,快速奔赴向巴黎那处最知名的墓地。

在她身后,几百年前来自人民身体最深处的嘶哑呐喊声穿透火药硝烟弥漫的尘埃空气。

象征着坚不可摧王权的巴士底狱被破旧的长枪、农具甚至是厨房里刀具围住,这些来自平民生活最常见的东西化做了令人恐惧的武器,在烟尘中滴落下一滴他者的血,像滴落一滴泪。

□□撞击铁门的声音和火炮的尖锐的哨声同时响起,然后痛苦的近乎野兽的嚎叫声与数具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组成宫廷中绝不会演奏的交响乐。

一声"为了自由!”是交响乐中一声震耳的定音鼓。

但对于离开的玛丽王后,她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或者说发生这些又与她何干。

加缪确实在拉雪兹神父公墓那静立着,看见漩涡真纪赶来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他抚摸上一块墓碑自顾自地说到:“其实纪德和我没有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只是因为我以前住在纪德的隔壁,然后我家的猫总爱不小心跑进邻居家中。”

“五年前,他死了。也许是四年前,我不记得。”

然后加缪看向她,冷淡地说:“和我打架没有意义。”

漩涡真纪没有理会,抬手放出大量金刚封锁作为试探。

果然,加缪借用了某种瞬移能力,躲避过锁链,然后又是一个瞬移,出现在漩涡真纪的身后,干脆地开了一枪。

漩涡真纪弯下腰一闪,侧身一扭,向加缪狠狠踢向一腿。

加缪再次瞬移闪开,漩涡真纪则预判了他的躲避,在他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方翻涌出封印的锁链,同时手中开始凝结蓝色的能量球。

一颗子弹从她背后擦空袭来,漩涡真纪只是了然地一偏头,然后闭上眼抓住感知的那一秒,精准地把手中的螺旋丸释放去那个方向。

加缪的腹部一侧被螺旋丸打出了不小的创洞,但这多少有点奇怪,毕竟他应该还有别的可被借用的异能。

更出乎意料的是,加缪把手中的枪无趣地一扔,并不在意鲜血逐渐染红了他的衣服,对她说到:“我说过,你所做没有意义。”

“你的离开为剧本增添了新的文字。”

加缪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不过可惜的是,烟也被鲜血染湿以至于无法点燃,他只能没劲地拿着烟把玩。

“玛丽王后在刺伤路易十六后,被押送进了最为臭名昭著的巴士底狱——犯的事太过恐怖以至于普通的废后方式无法处理她。然而就在玛丽王后被处以极刑的前一天,巴黎人民暴动了,他们向巴士底狱进攻。这就是你离开之前的剧本。”

“人的苦难不会因统治者的互相残杀而消失。”

加缪望着巴黎辽阔的天际,继续说到:

“不过滑稽的是,玛丽王后被视为了反皇帝统治的一个小小象征。文人歌颂书写她,平民视她为传说和异事,贵族对她百思不得其解。”

加缪忽而转头看向漩涡真纪,用面孔笑了一下说到:“在你离开后剧本变成了这样——在巴士底狱发生混战的时候,玛丽王后被某个自以为是的狂热者换出了巴士底狱。”

“可令他不明白的是,玛丽即使被救也一言不发,既不喜悦也并非哀伤,既不紧张也并非悠然。两人逃跑到了一处墓地后,狂热者终于受不了了,他问她。”

“你那样做是究竟为了什么呢?厌恶?亦或只是想要杀人?你想改变什么?”

此刻的加缪仿佛变成了故事里的狂热者,用他天生冷淡又因剧本而疯狂的声音向漩涡真纪,这逃逸的玛丽王后问到。

漩涡真纪恍惚之间像是明白了玛丽究竟想的是什么,又或者是剧本里她应该明白了什么。

“荒诞。无论玛丽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荒诞的现实。”

加缪鼓起掌来,诚恳地向她走近,问到:“你认为我们能从这荒诞而无意义的现实中获得意义吗?”

也许是他的鼓掌声让漩涡真纪清醒了一下,又或许是初夏的上午吹来的暖风让她想起这儿是异界的巴黎。

她微微笑起来,逼近了加缪,说到:“不,你的荒诞正是你的问题的答案,我的意义也是我的问题的答案。”

“不会有事物能战胜我,即使是虚无,即使是无意义,即使是死亡。”

漩涡真纪手中的苦无深深捅入加缪已经重伤的腹部。

很多文人名人埋在拉雪兹神父公墓,比如普鲁斯特,还有莫里哀巴尔扎克王尔德萨特波伏娃

现实里纪德和加缪确实当过邻居,然后用了局外人开头一句话

局外人就是人要在无意义现实里获得有意义,人生没有希望但不包含绝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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