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是个毫无疑问的天才,这句话特指在电脑领域。他的导师调侃自己的弟子有着“如同魔术师一般”的手法,在网络的世界里随心所欲。
毫无疑问,来自导师的称赞足以让他自傲。
可尼古莱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无趣,那些礼仪规则或是其他别的东西,遵守也就那么回事,不遵守好像也没有差别。他长期沉浸在无法倾诉的孤独感中,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发泄这种情绪——这种,仿佛有什么堵在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淹没过鼻尖,带来难以忍受又不容忽视的窒息感。实在是太累了,尼古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累,就好像被贪吃的生物抽走了全部的动力和精神,只是一味地沉默着、缄口不语。
因为尼古莱接受的第一条家训就是“恪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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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敢动自己的电脑是尼古莱从未想过的事,那个一个年级的学妹胆子未免太大了,尼古莱这么想着,一边动作利落地暂时封锁了笔电的隐藏文件夹,一边把几个老早之前做的小陷阱放了出去,后果也不会有多严重,随便触发一个的后果也不过是会被植入可查杀的小病毒。
但是这些障眼法一个都没有被触发。这就很有意思了,尼古莱瞬间来了精神,他仗着自己身处学生会的便利拿到了小学妹的资料,通过正当的和不是那么正当的手段,他最终足足收集了三百多页的电子文档,上面的履历说出去都会让处于中二期的学生们顶礼膜拜。
守法安分好学生尼古莱:?
这真的是一个堪堪成年的女孩做下的事?如此之厚的履历,涉及到了大部分灰色区域和小部分不是那么过分的黑色领域,真的是可以入学、并且在如同绵羊一样的学生面前晃的吗?让他看看,嚯,居然还进了学生会,社团也加了两三个,这种日常的画风出现在这个危险人物身上没关系吗?
好奇往往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前兆。
尼古莱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利用他的手段了解费奥多尔身边最近发生的事。最开始他其实常常忘记,甚至一个学期都不太记得要“观察”这样一个人;然后他迅速地被费奥多尔身上的奇异感吸引了,那是一种对“同类型的人”特攻,明明已经足以小心、尽力收敛,但尼古莱还是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其中包括了那个文学系有名的太宰治;一直到现在,尼古莱作为一个成长并无缺陷、情感系统也极其正常的成年人,基本上了解了自己对于费奥多尔是怎样的心思。
是足以令人陷入疯狂、沉重得坠在心口、又轻盈得缀在眼底的情愫。
是心悦、是欢欣、是灵魂找到另一半的狂喜。
——是人类最本能的行为。
从未做过一件出格的事(也许只是因为家训太严,而违抗后的利益不足以让他付诸行动)的尼古莱,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反骨。
原因是他在导师收下这名同样天赋异禀的小师妹后,和费奥多尔的一次私人教学。
尼古莱本着追根揭底的心态,想要剖开费奥多尔的心思,他相信在问话开始前费奥多尔就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一个答案:“提问!你刚入学的时候为什么要破解我的笔电?我可以将这视为挑衅吗?”
他们约好的时间刚好是下午,即使天气上有些小意外,阴沉沉的铅云压在头顶,看起来糟糕极了,像极了尼古莱问出的这两句蠢话——他事后是这么觉得的——所幸两个人都是技术员,不需要屋子外面接受狂风暴雨。
费奥多尔在昏暗的房间中奇怪地瞟了一眼尼古莱,目光蕴含的意思就好像这个奇怪的师兄问了什么白痴问题一样——实际也差不多就是这样——稍微沉默一会之后,觉得不回复不太礼貌,可又实在说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
“想这么做就去做了,”费奥多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神情里尽是无聊,“虽然这种做法无礼、粗鲁、触碰到了你脆弱的自尊心,但是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对师兄说话不太好,可随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那些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春雷终于挣脱乌云的束缚,用轰然炸响的声音宣告它的诞生。尼古莱僵在电脑椅里,回想着那句和春雷别无二致的话:“那些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尼古莱有些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耳边炸响的到底是春雷还是身上崩裂的外壳,他的眼睛近乎无礼地凝在费奥多尔身上——他找到了。
——找到了这个世界上能打破他的束缚、给他带来不一样世界的那个人。
于是尼古莱低笑出声,抱着顽劣的心态回复了那句“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拿出之前随手做的、只是为了交差的定向屏蔽器,对自己的小师妹兴奋到:“这样可不行,师兄要给你上一课——”
他细长的手指极快地操作了一通,“滴”的响声过后,费奥多尔惊诧地发现自己的手机和电脑居然都没有信号了,她瞪圆了眼睛,看向那个闪着红光的小东西:“定向信号屏蔽器?!”可恶!她刚写好准备试行的在线代码!
尼古莱快乐地裂开嘴,他本来是想压制的,但是他又觉得费奥多尔、不,费佳脸上的表情太过可爱了,所以他干脆放声笑了出来:“这就是第一课小费佳,别去惹你惹不起的人哦?”
某清澜:你guna!!别碰我老婆啊啊啊!!!
我是不是得给自己找点更新的动力,比如十瓶营养液或者一百字长评加一更什么的?思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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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伪文野学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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