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空气中痛苦的呻吟声越发清晰，瑶光心里隐隐感到一阵不安。

走廊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天牢，里面关押着数不清的阿修罗族人。

他们被铁链牢牢锁住，面如死灰，四肢上都是猩红的勒痕。

“啊……别……别打了……别打她……求求你……她都快死了……”

“哈哈哈哈哈，既来之则安之！”鞭子划过空气，最终打在皮肤和骨骼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牢内充斥着痛苦的哭喊声与天兵的讥笑声，天兵们手中挥舞着长鞭，毫不留情地抽打着那些囚禁的阿修罗人。

“没想到，天族竟是如此对待俘虏的。”瑶光轻声说道。

凌星霁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怒，她不敢相信，天族竟然会对阿修罗族人施加如此残酷的虐待。这与天族外表的光辉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住手！”凌星霁忍不住出声喝止，准备上前去制止天兵的暴行。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行动时，角落中传来一阵轻柔而动人的歌声，那声音如泣如诉。凌星霁与瑶光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位被关押在铁笼中，衣衫不整的女子。

那女子即便在如此绝望的环境中，却依然哼着歌。

她背靠铁笼，衣衫破损，却维持着身姿挺拔。

“那是……”凌星霁的心中猛地一沉，她隐隐感到，这名女子绝非凡人。

见那女子，瑶光想起了阿修罗族中曾流传的传说：“传说中阿修罗族有一位女子，美貌程度惊为天人，名为影摩罗，是修罗战神的夫人，他们二人还育有一个女儿。”瑶光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想来，就是这女子。只是没想到，如今，她竟然在这笼子里……”

“这女子看起来并无多少灵力，天兵却如此大费周章。”很难想象影摩罗被关押在这阴暗的天牢中，在被撕碎的衣衫下，承受着怎样让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这时，几名天兵察觉到了凌星霁和瑶光的存在，便立马从远处跑来，立即将她们围住。“竟然是两个小娃娃？”

“神族？来参加选神大典的么？”一名天兵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语气恭敬地说道，但眼中却闪烁着敌意。“不过，你们不应该在这里！”

凌星霁与瑶光警觉地后退了一步，眼神冷冽，手中微微聚集起神力。

天兵见状，赶忙说道：“想来，你们应当是误入此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若你们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请立刻离开！”

凌星霁知道在此刻爆发冲突极为不智，尤其是在天族地盘上。

“请你们离开。”一名天兵再次冷冷重复道，“否则我们将禀报给神君和天君。”

瑶光深知，现在不是冲动行事的时候。她拉住了凌星霁的手臂，轻声说道：“我们先走。”

在离开天牢的途中，凌星霁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影摩罗的形象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转头问道瑶光：“你说，天族真的是我们心目中的‘正义之师’吗？”

“正义之师……”瑶光缓缓开口，语气中亦充满了迷茫，“我曾被父母教导，神族代表的是光明与正义，是六界的守护者。而天族，是我们在六道中最重要的支持者，是光明和正义的执行者。 ”

凌星霁低着头，神力在手心微微波动着。她抬头望向远处的天宫，那宏伟的建筑如今在她眼中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轻声道：“正义若不带有悲悯之心，未免变得过于严苛，甚至冷酷无情。”

“别想了，星霁。当务之急，你还是好好休息。明天就是选神大典，对你来说很重要。”瑶光叹息一声，请拍了拍凌星霁的后背。

“嗯。”凌星霁回房后，脑海中不断翻涌着天牢内的景象。卧于床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

第二天，天空湛蓝，竞技台的四周挤满了神族和天族的观众。

看这场面，分明是除了那些需要备战打仗的天兵，其他天族的父老乡亲们都来了。

凌天衍拧着眉头，看向台上的凌星霁。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台上，只见玄霄身穿金色的甲胄，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而对面的凌星霁，只是个一袭神袍白衣，银发飘动的五岁女孩儿。

台下人见这诡异的对战场景，不禁议论起来。

“这也太草率了吧？我们天族的将军，打一个五岁小孩儿？”

“这神族，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天族？”

“不好说，万一是神族刻意放水，要让玄霄将军加入神族呢！”

“诶，我可听说这小女孩儿是天衍神君的女儿！是神族未来的希望！”

“再是希望，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这么小，神力开化了吗？”

玄霄冷笑一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他一步步逼近凌星霁，低沉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凌星霁，你还是直接投降吧。我可不想背上欺负小姑娘的骂名。”

玄霄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强大的气场和威慑力。

凌星霁沉默不语，须臾之后，她微微抬手，道：“既然神君安排我来，我便不会认输。”

“那你可别后悔！”玄霄冷哼一声，突然加速冲向凌星霁，他的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直逼凌星霁的胸口。凌星霁迅速侧身闪避，动作却显得有些迟缓。她挥动星月法环，挡住了玄霄的一击，但整个人也被震得连退数步，险些摔倒在地。

高坐上的月影君和瑶光都猛然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

她们身后的神族捂着眼，轻声议论道：“这也太丢人了，没眼看……”

凌天衍撇嘴揉着太阳穴，额头上的褶子叠了一层又一层。

台下的天族观众们开始传来嘲讽的笑声：“这就是神族的希望？真是令人失望！”

凌星霁的脸色微微一变，握拳的手指紧了紧。她知道玄霄实力强大，但没想到对方的力量真正打到身上时，却是如此凌厉。

玄霄看着凌星霁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朋友，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他语气中带着讥讽，长枪再次刺出，直击凌星霁的肩膀。

凌星霁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刺痛，知道自己在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看来神族，这是在衰落啊。后继无人了吗？”

“要是实在后继无人，我们天族可以！”

“我看选神大典也别选一个神了，干脆全族置换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传来天族的讥讽声，凌星霁侧头看了他们一眼。昨夜天牢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此时，凌星霁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天族并非正义之师，只是假借正义之名，而且他们——很不礼貌。

肩上的血液渐渐渗出，染红了凌星霁那身白袍。

瑶光在高台上正欲释放神力相助，却被月影君挡下了。

“瑶光，这是一对一的竞技，你若是再横插一手，只会让星霁更加贻笑大方。”

瑶光听到月影君的话，只好皱眉坐了下去。

周围神族的叹息声，天族的嘲笑声愈加响亮。

凌星霁的心中一阵失落，她咬紧牙关，她感到一股深沉的愤怒在心底燃起。

“不能输……”凌星霁低声自语。

她调动体内的神力，那股力量似乎与星月法环产生了共鸣。

深埋的神识在她体内逐渐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顿时，竞技台上的空气开始涌动，天地间的能量被她吸引。

她轻柔地挥动手中的法环，温和而强大的神力从她身上缓缓溢出。

玄霄感觉到一极不寻常的力量。

他在神力的作用下，不由得后退几步。玄霄皱眉，想到，我绝不可能输给一个五岁女孩儿。

眼下似乎她的神力正在苏醒，为了避免意外，最好是速战速决。按照选神大典的规矩，即便是取她性命，也未尝不可。

玄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凌星霁，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胜算吧？！”他冷笑着，双手紧握长枪，身体周围的气流开始急剧旋转。他将灵力全部灌注在长枪之上，枪尖顿时绽放出炽烈的金光，一道金光在枪身上翻腾。他的气场骤然增强，仿佛要吞噬一切。

“看枪！”他低吼一声，猛然向前冲去，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逼凌星霁而去。这一击的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台下的众人只看见一道金光瞬间划破长空。

凌星霁的眼瞳猛地一缩，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恐怖。这一枪若是击中她，她毫无生还的可能。她没有时间思考，几乎是本能地挥动星月法环，迅速在自己面前形成一道蓝色的屏障。

“轰！”的一声巨响，长枪重重地击在蓝色屏障上。屏障顿时被击碎，凌星霁的身体猛然一震，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胸口剧痛难忍，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依然咬牙站起。

“还不够！”玄霄眼中充满了冷酷，他并未打算给凌星霁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脚尖一点，瞬间出现在凌星霁面前，长枪带着无尽的杀意，直刺她的喉咙。

凌星霁的双眼微微睁大，她几乎能感受到死亡的临近。

“这……哎……小心啊！”看台上的神族，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月影君将神力汇聚于掌心，目不转睛地盯住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星霁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温和却无法抵挡的力量。

那股力量仿佛与天地相融，在她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光幕。

玄霄的长枪忽然被那股力量震飞，他瞬时睁大了双眼：“怎么回事……？！”

凌星霁的身体缓缓被那股力量包围，银发在风中轻舞。

转念间，她眼中不再是恐惧，而是出奇的平和与坚定。

这种平静的力量与平日见过的不同，众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凌星霁。

“这到底是是什么力量……”玄霄低声喃喃，感到有些心悸。

凌星霁缓缓走向玄霄，直视着对方双眼，徐徐开口问道：“你刚刚，是想杀我吗？”

凌星霁：幼神也是神，他们瞧不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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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