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Milky Way 3

如果让东东自己来说实话呢,虽然他不怎么爱家,

但他打从心底觉得,汽车旅馆是他家高堂最棒的投资项目之一。

虽然不是最赚钱的。

Villa型的精品 Motel,一个房号代表一栋独立建筑,专属车库,还有各种主题装潢任君挑选,不仅便利,也确保了住客的绝对**。

泊车不用假手他人,check in 更不用穿过大厅,只要打开一线车窗,递出证件,就能火速通关,享受纯属自己的私密时光。

这样的经营,需要的地坪极广,程家总是在土地重划之初,就先圈地占好,

等到大局底定,蛋黄区逐渐繁荣,这宛如世外桃源的设计,就成为商务人士们最理想的偷情场所。

奢华、情调、**,非常可靠,

后来品质稳定打出口碑了,又变成各地连锁,周边还衍生出俱乐部和招待所。

红色的跑车滑进入口的岗哨,

东东从车窗递出一张卡,趴在驾驶盘上,慵懒等著服务人员核对资料。

“程先生……咦。”穿著西装的服务人员,从窗口伸长了颈子往外探。

他接了金卡,就知道是贵客,

但按照常规核卡后,才发现不对。

怎么会是少东!而且还假装一般客人,大老远低调来消费?

车上该不会还载著高阶主管?或董娘?出来玩顺便扮秘密客,抽查外县分店的住宿品质?

“是少东吗?”年轻的服务员几乎把鼻头贴上车窗,

“要不要我直接帮您安排……?”

“嘘。”东东的眼睛半睁半闭,“我记得经营理念是保障**吧。”

“啊,抱歉抱歉。”服务员赶紧把头一缩,滔滔不绝展开制式化介绍,

“欢迎贵宾来到分馆,目前我们尚有以下情趣房型可供选择:恋恋峇里、粉红迷情、莎曼皇宫、水舞变奏曲……”

“随便,不要给我S-M房就好。”东东挥手止住,再闲聊下去就会吵醒夏羽寒,他只想赶快通关,

“对了,奇怪的设备都别,越极简越好。”

“……”

东东这要求让人有点伤脑。

Love Motel,本来就是为了提供情趣而存在的,

他们提供了很多小物,保.险.套,润.滑.剂,角色扮演服,情趣用品应有尽有,就直接摆在客房内了,

还有客人们不方便摆在家里的种种设施,全都一律备齐。

通常来消费的贵宾,都会希望花样越多越好,至少要有八爪椅,S-M刑床,多-P辅助台,

不够变态,还会嫌情趣特色不足,

所以他们这方面的配备一直精益求精,推陈出新,还会记录客户提出的加值建议,力求走在性美学的尖端,这也是经营理念之一 ──

但东东今晚都不要。

少东载的是谁呢?

裹在衣物里,完全不见脸蛋,

一头青丝和盖在身上的黑衣一同消隐在夜色浓墨里,

车窗贴了最深色的防窥纸,东东说话时,还刻意前倾,用自己的身形彻底挡住她。

保护到极点。

服务人员见惯了那些戴口罩挂墨镜的陪.睡.小模,通常后座都会摆满一排簇新的购物袋,充分展现等价交换的精神,但每个女人举止藏不住仓皇。

至于男人们,当然是一副急吼吼、又得意昭告天下的脸,只差没在额头写上老子有钱。

这行的门卫,永远站在**的大门口,看遍各种高贵衣著下裹著的猥琐交易,习以为常,却少见到像东东如此贴心护花的。

连一眼都不肯给人看,像是怕有色眼光污了她。

不、要、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盖棉被纯聊天?

服务人员歪著头,迷茫了一刻,

依旧训练有素,快速开启门栅。

向来浅眠的夏羽寒,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自从开了净眼,她再也没办法一夜安眠到天明。

她总在夜半醒来,翻来覆去,焦虑的难以成眠,

明明不喜欢学校人潮,却只能等着去上学,再等着开溜,在神裔馆假寐鬼混的时光。

夏羽寒试过几千元的枕头,几万元的床垫,依然无药可救,

此刻,在东东的车上,没了那些昂贵的寝具,

久违的沉眠,却失而复得。

车内冷气极凉,迷迷糊糊之中,夏羽寒闭著眼,拉紧了披在她身上的长大衣。

她把自己缩得小小的,像是蜷在某种巨大生物的体内。

东东的长衣把她裹得严实,既温暖又紧密。

一切彷佛回到初生之际。

半成形的胎儿浸泡在羊水里,被黏稠的液体浸得**的,却是短暂的庇护所,

时间好像凝滞了,她在光海荡漾著,等待被重新赋形的降生之刻。

或是,再更古老的时光。

在一切都还没成形之前。

那触感似曾相似,绒绒的,全都是温热的血肉。

她的确曾经这样过。

那是远远超过此处时空之外的事了。

那时候,她被欲天神族尊称为【五代星见】。

那儿和这儿相比,像是过去,也像是未来,说不得准。

过去现在未来或许不是一条无限延伸的直线,而是一个周而复始的扭曲圆环。

人类只是在那小小圆环向前爬行的蚂蚁,爬呀爬的,一辈子望不见尽头,便以为未来一直在前方的无穷远处。

可是在她的眼里,这只是转轮使人迷失的戏法。

她应该能超越一切幻象,通往她想要的千分之一机会────

能让有他与她再度相遇的时空。

而她会在他确认自己本心的那一刻为他而死,避免听到他说出【我爱你】的永恒承诺。

他不能爱她,那是他宿命中腐朽的魔咒:

若是强留她,他就得不到他想要的未来。

上一世,五代星见和她选择的主君,便是这样结束的。

时光逆行。

记忆回到了她穿越转轮天险的前一刻。

某种巨大生物被她剖开,利刃直划下来,从颈子至胸腹。

她仗著欲天上古圣物在身,一击得手,便将盘氏开膛破肚。

烈火炎炎,风雷大作,全都在她身边狂乱呼啸,

转轮周围全是天险界阵,那是天然形成的空间屏障,而最内围的一圈遍满劫火。

火,是最原始的能量,只要永恒燃烧著,所有东西都会被它消灭。

即使是贵为五代星见的泠泱也不例外。

但她还是必须跳下来,进入转轮。

为了他。

他选错了。

他在最关键的那一刻,选错了。

是的,他选择了她。

他冷情惯了,泠泱没想到她辅佐的明君,在最后一刻竟然忽然转性选择要当个昏君。

虽然他终究没胆输掉一国基业,但他毕竟把两人的理想国之梦抛弃了,还不惜赔上他自己的命。

“泠泱,我不想当欲天共主了,回我身边吧。我……”

泠泱千防万算,死也不留听完那三个字的机会。

君无戏言,要是他认认真真讲出来,而她也认认真真听完,两人这辈子的梦想就彻底到了尽头。

成王败寇、生死存亡,全在那一瞬间凝结了。

如果可以逼著他的心再重新选择一次,就好了。

她决定进入转轮内。

转轮是三界之源,星见的能力在转轮内才能最大发挥。

在那边,所有时空的秘密都会并列呈现。

所以她非来不可。

泠泱年纪太小,没有强势抵挡转轮劫火的本事,唯有将自己化为武器 ────

千钧一发之际,她诱杀了古神,蜷缩在鲜血淋漓中,像一只初生的蛹,

以别人的身躯,以传说中拥有不死之身的古神的命,来阻挡任何天族都无法强闯的劫火。

那瞬间,她什么也看不到,

血如泉涌,但她立刻缩起身子,死命往内里躲,手腕因为出力过猛,还微颤抖。

但她将刚刚割开的皮肉拉紧,就像抓著又重又厚的外衣,

她只能牢牢抓住,直至十指都掐入肉里,仍不敢丝毫松懈,深怕失去唯一的血肉屏障。

只要被劫火烧著了,就会死。

必死无疑。

短短数秒,却无尽的漫长,

她藏在别人幽暗的胵腔,犹如暗渡陈仓的胎儿,等待著即将揭晓的生死判决。

原本犹如铜墙铁壁的尸身屏障,迅速增温,终于连她浸泡的鲜血都滚烫起来,

她忍耐着,

直至彻底穿越转轮劫火的那一刹。

轰然一声巨响,伴随贯穿脑门的疼痛,她周身的所有东西都炸裂开来,彻彻底底,

仅留她抓住的那颗心脏,在手中最后一下痉挛。

劫火远去,纷乱平息,

只剩满天血花,盈满了她的眼睫。

终于,她安然的落下,落入转轮中,在罡风中站定。

她抚去脸颊沾染的血肉,嘴角还残留著一丝腥味。

她仰头上望,转轮的缺口再度被劫火封闭了,

那是她回家的唯一出路,已离她远去,

究竟殉葬了多少东西,才得以走到这里?

朦朦血雨,遮蔽了天光。

再见了,她的国,她的家。

她半阖著眼,由衷感激一切,一切的一切,

为她死,复以死亡铺垫她的新生。

细细碎碎的红雨和碎屑从天际洒下,凌乱落在她的足下,

化为一簇簇失根的彼岸花,浴火绽放。

那是故事的开始,或是结束。

时光逆行。

时光顺行。

时光在她身边化为意识之河,悠悠回旋,

顺行,逆行,随心所欲。

转轮内部像一场巨大的幻术,众生**交织,在幻梦中投影出真实,沉醉。

她就在那之上,化为一只黑色的眼睛,

融入太虚之中,静静凝望著时空流淌。

她必须入转轮找答案。

找她失去的东西,找他的心所化成的星辉。

泠泱自知入转轮凶险,而且她还得躲避敌方势力的追杀,所以进来之前她便拉扯了一个亦敌亦友的前辈,结伴壮胆。

壮得当然是泠泱自己的胆。

二代星见灏誉似乎不怕转轮,他闪避轮围山外围每一回的流火雷击都熟门熟路,泠泱看了又惊奇又绝望,明明两人都是星见,结果靠经验值累积出来的实力,竟然可以落差到这种地步。

泠泱不到百岁。

用欲天神族的年龄来算,她还未成年,非常稚嫩。

“算了,我把他让你吧。你比我有机会找到他。”泠泱说。

她当然知道自己弱,徒具虚名尔尔。

“王佐星见的头衔也让?”灏誉得寸近尺。

“让,都让。谁找到就是谁的。”她满口答应,“你能把他拉回来,你当然就是他的王佐星见。”

“同时呢?比先来后到?”

二代星见灏誉找人比她强,这点她很确定。

“比谁死谁活。”泠泱咬牙。

“但你有欲天圣物在手,不然,我跟你换一次命吧。”

连这也能换?

灏誉肯定吃定她没招了。

“我能为他指路,但只有你能移星,我诱敌,你负责断后吧。”灏誉说。

“成交。转轮第四十八夜见。”她点头。

那是转轮的刻度,第四十八夜,云蔽日月,双星争辉。

双星争辉,她跟灏誉肯定会相遇的。

“那你得活到那时,加油。”灏誉语带玄机。

泠泱总觉得,灏誉或许是比她更优秀的王佐星见,只可惜灏誉上一次没遇上明主。

君臣遇合,也是讲运气的。

能力强的人,不见得强运,就像好人不一定长命一样,向来是两码子事。

所以泠泱对灏誉有顺水推舟的意味,灏誉求的是自我实现,但她只求找到他,倒不怎么在乎谁负责辅佐他到天长地久。

不知道为什么,爱久了,却看淡了。

她觉得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永恒的刻印也不错,用刀尖刺刻在他心尖上,谁也磨灭不了。

泠泱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星见,臣择君,君亦择臣。

从年少轻狂,到与欲天共主之位仅止一步之遥的漫长隐忍,在曾经四面楚歌的时刻,全都是泠泱陪著他。

这样就够了。

可此刻,他的心藏起来了,睡著了,隐匿了星辉,在一片雾蒙蒙之中,从她指尖溜走,再也不见踪迹。

历代星见的能力有异,她不确定独自一人是否能找到他。

但灏誉绝对能够先找到他,说不定那时候他的想法就会改变了。

或许他根本不想再见她?

但泠泱终究为他来了,直至进到转轮内,异样的心思却快速滋长:

她在虚空中直视,心下越来越清明。

泠泱总是暗自觉得自己不行,外头给的虚名太大,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但踏入转轮、走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她的特长在此。

她站立在亘古的暗冥中,

在那儿,所有相对的时间流全都消解了。

她把众人眼见的长河,切断再切断,

在每一点进行微分,散碎,就终止了乍看连续的幻觉。

巨观下是连续的东西,在微观下逐一解离,

用来连接成线条的,是每一个极其微小的芥子,有意识的众生芥子,

它们在幻境中,渴望著生之延续,怀抱著想要延续自我存在的**。

芥子拼命往前,延伸出线条,往后捕捉,试图聚起已经碎裂的前一瞬,

筑成虚幻的认知,定位自己,最终互相绑缚交错,成为硕大无朋的须弥。

那就是众生以为的过去与未来。

粉碎这个伪装成Continuous function的光河,

对她而言,好像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被天外天称为星见的泠泱,并不太确定自己真正的面貌是什么。

她为何会成为两大天部既忌惮又追求的五代星见,一切的一切,总该有个源头,

可是泠泱懵懵懂懂的活著,总是没弄清过,

每个角色降生后就被赋予定位,贴上标签。

人人都忙著对别人贴标签,用偏见去评价,再套上框架,

你是哪一国的贵族,哪位家主的女儿,顺水推舟、单薄的标定,

后事洗去了前因,反覆复读的记忆掩盖觉性,越来越看不清,

好像泠泱生来就该是欲天部日翳国边疆的小郡主,无庸置疑。

再来,人说她是符合千年预言的五代星见,能决定两大天部战和的平衡,

但事情总有个开始,因缘交错的起点,最初最初的自己 ────

此刻她融在无时无空的星河中,竟异样的安心,

感觉自己好像哪儿都没去过,本来就住在时空的本源里。

无时无空,既生未生,正与么时,哪个是本来面目?

或许这儿将是成就她的终焉,星见对密法的最高追求,全在这里:

就在这六道心识流转的长河之中,她好像只差一步,就能跨越。

就只差一小步,不同流速的时间奥秘,已在她眼前开展,近乎毫无保留。

如果如果,彻底勘透时间的魔术,她就不只是欲天部的王佐星见,而是纯然的全有与全无,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将化为永恒,成住坏空皆在她电光石火的一眨眼,

那就是传说中的不死之秘,真正的永生。

只要能够勘破,尽一切劫为一念,

永恒,就只是时间无限延续的假象,对吧──

“五代星见!住手!你到底想做什么?立刻住手!”

空中有人声飘下,喊著她的名字。

名字。她的名字?

名字对应著什么东西?

……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

那是谁?

约莫是转轮外头?或是天外天的圣者也进入转轮了呢?

……六入缘触,触缘受。

那话音听来急促,又隐隐带著愤恨。

泠泱嘴角不禁浮起笑意,

她的敌人肯定是气坏了吧?她毕竟到了别人不敢到、穷尽法力也到不了的地方───

思忖间一个分神,她足下便踩空了。

……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

原本被切割至虚无的时间长河,再度极速汇集,重新组起,

那成千上万的界流,成住坏空的轮转,全都化为星海,

奔流滔滔,无止无休,

铺天盖地的压力,全朝她席卷而来─────

……生缘老病死、忧悲苦恼,

如是如是,纯苦极蕴,连缚缘起。

错了,全都错了。

不该动心的。

一念,因缘起。

在坠尘之前,她遗憾的想。

总是为了谁吧?

─── 为了谁呢。

她一样一样忘却,丢失了他的容颜,丢失了他的誓言,

最后,丢失了他的真名。

那是他们回去的唯一方法。

东东有点惊讶,夏羽寒竟然睡得如此沉,

他停妥车,解开她的安全带,已经刻意的轻手轻脚了,

但俯身低头时,几许短发还是不经意的扫过夏羽寒的胸前。

东东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内心暗叫不好,

但夏羽寒只是微微弓起身子,把自己缩得更小。

继续睡。

他松了一口气,更无顾忌,

直接把她连人带衣卷成一团抱起,感觉很愉快。

这还是东东第一次真正抱到她,不是做戏,也不是临敌。

夏羽寒平时总是不给人靠近,对于触碰更是畏如蛇蝎,坚守礼教之大防,

怎么挑逗都没用,一越雷池就挨巴掌。

第一次见面,东东就在众目睽睽下,被小萌新夏羽寒迎面打脸,又生气又想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真要发脾气,又发不起来。

她连训斥他的声音都听起来又软又懦,她的五官是柔和的古典之美,线条甜美,

真正凶的就只有那双眼睛,和嘟起来的小嘴。

那次之后,他就想找机会探探夏羽寒,顺便回敬她一把,狠狠拧她的脸,或拧别的更软的地方,那就更美好了────

但想来想去,东东倒是无计可施。

夏羽寒身边有很多人,总是有人。叶峰上学放学都黏在她身后,非常努力的护花,这还是东东自找的。

就是他自己把社长位传给叶峰,要叶峰负责一切。

结果叶峰对于新社花负责的不得了。

而新社花夏羽寒瞄东东的眼神,就像对待路边的一棵行道树,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东终于头一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颜值不足、魅力欠缺?

因为夏羽寒不仅无视他,有时还刻意绕远一点,

她真的把他当一棵树,还担心有毛毛虫会从树梢掉下来那样!

行道树东东感觉想哭。

但顶著全校校草的光环,东东迅速重建信心,

他不怀疑自己了,他怀疑夏羽寒性冷淡!

没错,肯定是。

但夏羽寒回敬他一个白眼。你性.饥.渴。

再度无解。

一直到昨夜,他才知道夏羽寒藏了什么秘密,

他夜访闯入她的房间,看到不该看的情景。

昨夜的场景全都历历在目,那是他没看过的她。

夏羽寒在强敌包围下,全画面释放了红雾,她不仅强压了几百只思蛊蜘蛛的毒性,还反向操纵了敌人的意志。

直到东东来收拾残局时,全场仙官的灵力几乎被夏羽寒掏空了大半,还不见血。

他避而不说,内心却不得不阴暗的承认:

就算没有他,夏羽寒大概也能赢。

只是饱受惊吓,还差点被别人染指了。

差点。

东东决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记忆覆写,这样想比较舒服。

但置身于她失控的红雾中,东东自己也是胸口翻腾、**汹涌,几乎要丧失理智。

当下他只想狠狠抱住她,捏.弄.把玩。

她却一无所知的走来,朝他招手,唤他:

东东?

换他不敢靠近了。

夏羽寒是一朵娇艳含苞、却搞不清楚自己花期的花,

在不经意的瞬间,卻又暗香浮动。

他怕自己再前进一步,就会失控,失控到无以复加。

现在东东回想起红雾带来的感觉,还是有点难受,

一股若有似无的热潮,在下腹隐隐骚动。

她是有本事的,一颦一笑都是武器,收割别人的爱欲易如反掌。

那散发出的红雾,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一点端倪都没有。

东东从未想过夏羽寒的内隐本质如此奇诡,

第一次他的确被震摄了,无法抗拒,却又极度抵抗,

现在做了心理准备,他相信,如果第二次再见到红雾蔓延,他肯定能够镇定一些,不会像昨晚那样进退失措。

他可以好好跟她说话,可以帮她想些办法控制,

如果夏羽寒依旧很不开心,或许他就别逼她了,直接把那该死的红雾封起来。

所以他又靠近了些。

他把脸贴在她发际上,轻闻著她柔软的青丝,

是甜甜的草莓口味,混著少女未经染污的暖香。

昨夜狂暴弥漫的红雾气息,却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东东在她身上嗅不出一丝痕迹。

他放慢动作,把睡著的夏羽寒悄悄抱出车外,

缓步上楼,每一步都踏得稳稳的。

她抱起来很轻盈,又像是一只脆弱的娃娃,易碎又珍贵,

东东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一点。

夏羽寒闭著眼,垂头窝在他的胸前,

隔著轻透的夏衫,他的心跳紧贴著她的脸蛋。

他终于把她放在大圆床的那一刻,东东无声的吁了一口长气,

感觉自己终于完成了什么建国大业似的,成就感十足。

他快速结印,在陌生的旅馆房间内架起了雷隐阵,

一层套一层,完备又严密的连锁阵,阻绝其他妖仙鬼魔窥视的目光。

前置作业很快完成,东东便趴在床边,很仔细盯著夏羽寒瞧。

瞧了又瞧。

东东靠在床头,托腮沉思了半小时,什么问题都没瞧出来。

他只发现夏羽寒的睫毛很长。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东东摸了几下,抬起指头一看,

夏羽寒纤长的睫毛就黏在他的指尖,一小根。

连睫毛都吹弹可破。

要是把人家的睫毛都撸秃了怎办!

东东赶紧提醒自己:

他是要观察夏羽寒的能力,研究她的红雾,所以───克制一下!别再玩了!

再玩就剁手!

但她的红雾却不见了?

他观察的一无所获,有些挫败,难道夏羽寒比他更会敛气吗?

没道理。

怎么能藏成这样,平时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明明那红雾就那么危险,如夺魂摄魄的毒香。

东东甚至自作主张,在心里帮她的红雾起好名字了,就叫做神伶夜宴,听起来就像很酷的必杀技────

但此刻,即使他靠得再近,几乎要吻上她的额角,而夏羽寒熟睡的一点抵抗都没有,

他竟然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定藏在哪里。

没道理,非得搞清楚不可。

他舔了舔自己的食指,品味刚刚滑过她眼睫的残留气息,

好像隐约感觉得到什么,看不到的灵气波动,隐没在娇弱的躯壳里。

东东把自己轻巧的往下挪,换观察夏羽寒的脚。

她身材娇小,却合乎黄金比例,一双**嫩白又修长,

脚上还套了一双 Christian Louboutin 红底凉鞋。

法式藤织的楔形鞋跟,鞋头是暖黄与玫红交织的花卉缎面,看起来时髦又休闲,

真丝系带绕著她纤细的足踝一圈,在后头绑成一个大蝴蝶结,

就像精品,等待他拆。

东东玩心大起,

踝间的系带很柔软,亦如她的肌肤般丝滑,

他轻轻一拉,便解开了。

夏羽寒的十只足尖,涂了粉红色的指甲油,

精致又小巧,带点珠光,如片片花瓣在他眼前开展。

他忍不住低下头,微微启唇。

衔住。

红底鞋无声的滚落床下。

# 啊,入v了,保证完本,真诚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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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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