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听到宁家人的名字就会反射性应激,痛骂宁家是个脏地方。
谢昼雪之前碰到宁白时,宁白正拿着弦音剑杀死了几个守在玄宗禁区的士兵,并且色厉内荏地跟他说他哥哥生病了,需要来风陵台取秘药,顺带薅点起死回生的仙草什么的。
谢昼雪卡宁白腰,碰下他额头,说:“还生气呢?”
宁白睁开眼,嗅到谢昼雪身上的白檀香,“我不需要为宁家人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豺狼虎豹的窝,没几个人活着走出去……”宁白转头,忽然眼神深邃地看着谢昼雪,他感受到了谢昼雪腰身的力量,强悍而有力。面容的轮廓也也愈发凌厉,如俊美的神。这一瞬宁白感觉是自己是被谢昼雪放在怀中的一捧雪,他特别容易碎。
宁白想了想,“谢栖芜,道侣之事,现在可以议。”
谢昼雪耳根子莫名有些烧。
一刹那,宁白的目光灼伤了他,人沉甸甸地落着,倒是显得自己的心思**裸了。如果能够控制自己的心,自己恐怕也反被无情道制擘。
“处理完风陵台一事后,才是最佳时间。”
宁白突然很想让他吻。
谢昼雪的唇形很薄,音色好听。没由来的**袭击他了。
“哎,可我很想现在跟你上床,让你操·死我算了,”宁白脸颊软软地贴着谢昼雪的颈侧,竟然还笑了:“哥哥,跟我上床,好不好?”
谢昼雪坐在书房内,宁白大腿根碰着他的,腰身扭着,听他说:“不合适,谁要乘人之危?”
“唉,我以为我没本事了,”宁白手软软地搭下去,柔弱无骨,下颌尖凑到谢昼雪的肩颈上,好像蛇吐信子,“哎呀,想不想爱我?狠狠爱我?”
谢昼雪呼吸沉了下,“确实不合适,成了亲也不是不行。”
宁白啾他耳垂,“耳朵红了,果然不经招——嗯……”
谢昼雪狠捏宁白的腰身,手用力地贴紧他的腰,力道揉入骨子里一样,“不会让你吃苦的。”
“跟我你不会有受罪的时候,”谢昼雪重复道:“我不在乎人伦道德。”
宁白感觉自己被紧紧钳住了,融化了他身上,不问还好,一问全得招了。
他想了想:“你跟我你还占便宜呢——”
谢昼雪再度拍了下他的屁股,“可以下去了。”
宁白感觉谢昼雪硬了,他没再招呼谢昼雪。他脸颊红红地烧起,主动搬了条凳子坐到他身侧,语气正儿八经,“风陵台现在如何了?我那不靠谱的叔叔跟护犊子喜欢吃后悔药的祖父,他们有什么新动向吗?”
谢昼雪呼吸勉强平复,他喝了杯冷茶,“我忍得住,不必担心。”
“……”宁白无语:“谁问你这个,我说宁家有什么新动向吗?”
谢昼雪端起碗,捏着勺,送到宁白口中。宁白张嘴,眼神故意直勾勾盯着谢昼雪,说:“你长得真的很美。”
谢昼雪微微不适别开脸,“现在是吃饭的时候。”
宁白:“你也知道吃饭不谈公事,我怎么看你日夜黑白,颠倒不分。”
谢昼雪无奈,“一个人也挺好。”
宁白张开嘴,手碰他的额头,揉了揉,“可我觉得你一个人不好,我得留在你身边才行了。”
谢昼雪挑眉,“你啊你,真不走了?”
“……”宁白烦躁:“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呢?”
“跟我重新学修道吧,反正你金丹都废了,尝试了各种法子都没能让你生长出灵根。”谢昼雪笑笑:“你来了我确实得休息,后续我会帮你重新锻造神剑,如何?”
宁白唉了声:“我从来都怀疑别人真心,你我得好好试试。”
“好,这件事定了。”谢昼雪喂他一口饭,宁白受不了,又爬谢昼雪腿上了,他坐在谢昼雪大腿上,感受着背后坚实的脊背,内心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安宁,他叹气:“我确实挺娇气,能够理解你选择我我当道侣的原因。”
谢昼雪端来一碗汤,“娇气不影响你当我道侣,这是毋庸置疑的。”
“人无完人,”谢昼雪说:“玄宗已经是过去式。我需要宗主夫人,你是上上选。”
“……”宁白心中莫名有点酸,还有点奇奇怪怪被选择的感觉:“我早就知道会有家族联姻的祸事,所以我提前出走天都城,把你带回去,我外公肯定无话可说,但他怀疑我强抢民男——”
谢昼雪没别憋住笑,咳了声,一勺汤怼他嘴里,“看得出来。”
宁白:“…………”
他有那么容易答应吗?!说两句就上钩!长得美了不起,有特权!
当初干嘛眼瞎?!着了谢昼雪的道!哼哼!哼哼哼哼!
“算你识相。”
谢昼雪手环住宁白上身,说:“还没彻底喜欢你,但你生得很好看。”
宁白耸耸肩,“贼人,说一套做一套。”
谢昼雪当他跟自己**开玩笑,不过两个人速来都是这样子,时不时插科打诨,但因为宁白变得弱小无助,他不得不考虑得更加周全。他当下,是一个自己需要保护的对象,而且总要负责呀,都亲了的,摸了的,怎么不算是一种负责?
“……”谢昼雪勉强咳了声,“宁静和要给宁家妹妹宁瑛说亲,陪我去镇场子。”
宁白:“不怕我气死老头啊?”
谢昼雪:“你自己说要陪我去,我没开口求你。”
宁白手拍他大腿,眯起眼,皱眉,“不老实的家伙,人模狗样!”
“我从不否认。”
谢昼雪继续喂了宁白一勺汤。
他很耐心地喂他,一勺又一勺的,还随手拿帕子擦去宁白嘴角的水渍,宁白吃饭不老实,絮叨玩谢昼雪的腰带,说谢昼雪变化很大,都不像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谢昼雪:“宁阿白。”
宁白老实吃饭,脸颊吃得鼓鼓,令谢昼雪一瞬之间恍然生出错觉,咋还是那么可可爱爱的模样?
宁白瞪他,“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谢昼雪:“你也知道你调皮。”
宁白:“……我跟你拼了!”
他一口吃完饭,自己拿碗吃完了,谢昼雪心中甚慰,“宁阿白,你长大了点。”
宁白瞥他一眼,“哦。”
之后宁澹再度收了饭菜的瓷碗,谢昼雪临时有事先出去,宁白对谢昼雪批的卷宗太感兴趣了,这人字写得好!那是琅琊书院出了名的,怎么着都觉得温柔俊秀的字迹批这种风陵台的卷宗是暴殄天物。
宁白上半身俯下,手捏着毛笔,非常无意去翻开卷宗,劈头盖脸第一句:“宁阿白是猪。”
宁白:“…………”狗东西!!
·
夕阳西下。
宁白拿个大蒲扇,嚼了一口冰块,他问宁潜:“妹妹真要嫁人?”
宁潜没好气,“你当娶妻,你成何体统?我在你这个时候,你爸都三岁打酱油了。”
宁白甩了大蒲扇,给宁潜捏背,中午他躺谢昼雪床上睡得正香,可下午爷爷突然脑抽风,让他去见下沧溟宗跟小妹宁瑛订婚的夫婿,说是去吃个饭。
宁白唉声叹气,亲眼目睹着爷爷左右跟沧溟宗的萧长老客套。
他看着萧长老身上绣金丝的上好布料,还有媒婆一顿说沧溟宗地处黄金地界,有多少多少金就一肚子的火。
宁白左顾右盼,对爷爷宁潜说:“我去找师尊讨教修道心法,爷爷,我走了。”
宁潜纳闷这孙子居然开窍了,笑说:“多多跟你师尊好好习道,不要枉为人子。”
宁白:“爷爷你真古板。”
宁潜:“我是为你好。”
宁白:“若是我剑走偏锋,走了歪道呢?”比如把你最喜欢的学生拐走,当我的老婆,您还会这么说吗?
宁潜:“论罪当诛,可你断然不会走上堕仙的路。”
宁白:“…………”
他笑得无奈,“爷爷说得是,我一定好好修道。”
宁白心想爷爷真的是好骗,想一出是一出,他想宁家小妹也算是跟自己有渊源的,几年不见,小姑娘居然要嫁人了吗?不过家族联姻如果以牺牲个人的婚姻为代价,若夫妻双方不情投意合,其实也是一桩祸事。
比如自己的父亲跟母亲,虽然相爱,可是因为种族不同,到底是和离了。
如今父亲去世,自己又还没成功接管天都城……
宁白想了想,往自家祠堂走去。
祠堂点了几十张明灯,供奉了几十张牌位,其中就有自己的。
宁白愣了下,要走了,骤然听到一声签落地的声音。
“求佛祖保佑,求天衡上仙保佑,保佑我黄了这桩婚事。”
宁白顺着这个声音走过去,赫然发现一个长相可爱的姑娘跪在蒲团面前,诚恳用力朝自己的牌位磕头。或许是他的突如其来打扰了宁瑛,宁瑛迅猛抬头,眼睛瞪得圆圆,她唉了声:“你是暄和叔叔的儿子宁白?”
宁白:“?”
宁瑛道:“快快快——来拜见我们宗里最有出息的公子宁繁霜,他保佑你远离灾祸。”
宁白:“…………”
宁白不跪,他说我是,却又再问:“不愿随意嫁娶,可宁繁霜也不是高风亮节之人,他一度被仙门讨伐,你又为何跪他?”
宁瑛泄气,歪在一边,“我如果有天衡上仙那般敢跟风陵台叫板的胆识就好了,我被祖母压着嫁给沧溟宗,可我父母分明是贪图沧溟宗给的钱罢了,我天水宗灵泉甚少,根本无法在仙界立足,难道我偏生要为自己的弟弟做嫁衣吗?”
宁白想了想:“你拜死人没有用。”
宁瑛:“事到如今,我只能认命了。我还有父母,年迈的祖母担心我,我得为他们考虑周全。”
宁白:“求己。”
“……”宁瑛固执:“可是我奶奶不会听我说的话啊,我能怎么办?”
“你问我这个问题,你已经放弃了挣扎。”宁白语气淡淡,“机会摆在你面前,好好抓住,就是了。”
“但是我逃婚肯定会给我家里造成巨大的压力,”宁瑛烦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神拜佛,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烦死了。”
宁白只觉得宁瑛怕是就是想发牢骚罢了。
有贼心,没胆子。
既然真不喜欢,那真不能强求,比如他,提前预知到谢天涯可能给他安排成婚对象,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离开。
“这件事,你可以处理好。”
宁白道:“我跟宁繁霜很熟,我也算是了解他的性子,他生平最恨说一套做一套的人,你拜他只是为了求他保佑你结婚对象死掉的话,怕是不能成功。”
“你让我逃婚?”宁瑛叹气,“我父母年事已高,还有一个弟弟,我不能这么自私。谢谢你开导我,我走了。”
宁白:“…………”
他在宁瑛转头时就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嫌呢?
仿佛只是求个心理安慰,为什么不去问一下自己的祖母同意不同意?
好歹自己的亲祖母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养大的外孙女联姻来给弟弟开路。
宁白看着自己的牌位,心想自己的亲祖母宁老夫人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
他想了想,很快想出了方法。
宁白知道最近自家哥哥宁望在祖母身边转悠,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相认,但是哥哥肯定不会允许宁家人被外来的人当成靶子使,他为人尤其端正。
宁白直接手写字条后,来到了宁望生活的后院,他拿匕首插了字条一刀,甩手扔进了宁望的书房。
……
宁望与自己祖母说起自己弟弟的婚事,一脸扼腕,说弟弟是替他去死的。
宁老夫人每逢宁白生辰,便兀自黯然神伤,说自己一把老骨头,能活几天,自己的孙儿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说索命就来索我的命,别伤害我的孩子。
宁老夫人生病一直都找医宗的上官凌,他给老夫人看诊数年。
宁望回到书房给上官凌拿拿银钱后,骤然看到了书房中的信件,他骇然,露出惊慌失措的眼神,赶紧将字条塞给宁老夫人看,宁老夫人喝着苦涩的中药,一字一句读着信件,愕然道:“宁见微夜御七女,可是为真?”
宁望震惊:“沧溟宗,好大的官威啊!明明说了身家清白,夜御七女,真是风流无耻!”
宁望冲出门去,他双臂一展抻开大门。
宁白恰好躲在暗地观察宁望的工作,果不其然,他亲眼看到宁望急匆匆朝天衍宗的议事大厅去了!
此时此刻,宁白身后传来一句声音:“呦,这是哪家的小美人,让哥哥认识一下?”
宁白:“?”
哪里来的猥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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