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愣住了,眼睛圆圆地往回瞪。
宁见微身穿蓝色衣裳,露出了惊奇的笑,“小姑娘长得还挺漂亮,认识哥哥吗?”
宁白:“你不配认识我。”
宁见微打着一把折扇,“气性还挺大,天衍宗没有出现过你这等人,你是哪家宗门的弟子,让哥哥认识一下?”
宁白:“我无需重申答案。”
宁见微拧起眉,“小美人这么倔强呀,天衍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入的地方,本公子可是赫赫有名,我父亲乃是沧溟宗副宗主,我可是宁静和的干儿子。”
宁白神色冷峻,气质尤其冰冷。
他勉强笑了笑,扯开嘴唇说:“这不算什么。”
“难为你还会背仙门世家的法号,记性跟胆识不错。”
宁见微火了,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修士,喝道:“给我抓起来。”
“把人给我带回去,本公子不信,小美人脾性还会这么大。”
然而谢昼雪早有防备,他往宁白身上设置了数道禁制。黑衣修士没能靠太近,他们登时就被巨大的力量给弹了出去,正在议事厅与萧长老萧长风商讨灵泉一事的谢昼雪霎时睁开双眼!
萧长风白胡子,黑头发,哂笑:“上仙可是要亲自前往沧溟宗调查灵泉偷盗一事?我自然欢迎,可是如果这件事传出仙门,弄得我沧溟宗名誉有毁,而上仙又拿不出实际性证据,上仙该怎么负责呢?”
谢昼雪眉头皱起,他猜想可可爱爱的宁白肯定遭受了什么事情。
不过下了禁制,应该没关系。
“我没有说过我会亲自前往沧溟宗,即使长老说如此,我相信便是。”
萧长风倒是没话讲,心道瞧不起谁呢?
“侄儿入大乘境,如果是天衡上仙看到你这等自傲的样子,怕是要笑死了。”
谢昼雪抿茶:“他向来情有独钟于我,不喜其他人帮他办事,便又如何了?”
“长老是在质疑小神官大人的命令?”
萧长风愤怒不已,“谢栖芜!”
“无人质疑宁繁霜,您如果这份胆量去到天衡上仙面前,肯定步步高升。”
谢昼雪微微笑,默不作声敛眉,他看了下自己身旁的空位,心中忍不住想,还是得把人带过来,不然太皮了。
谢昼雪喝了杯闷酒,他脑海中浮现之前两个人一起的事情。
宁白听到沧溟宗萧长风的名号就嗤之以鼻,嘲讽萧长风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如若不是谢寰尚且公平公正,怕风陵台的大部分人都被他游说了。他的嘴比自己还厉害,当时自己在他身边坐着,其实比所有人都风光。就连自己的师尊玄宗,也不敢置喙些什么东西。
谢昼雪转头,愣神之时,刹然看到一个身穿白衫的女子,款款而来。
宁白目光跟他对上了,他瞥了眼谢昼雪,点头说:“献琴一曲。”
没什么,他想见他了。于是跑到宁瑛这里,让她帮自己拿了女子穿着的服饰,而且自己化了个小妆。
谢昼雪目不转睛盯着宁白,他目光贪婪舔舐过去。
眯起眼的瞬间,神明向他呐喊,而神明无情,眼神中丝毫没有恋爱,他却朝他扔下了自己贴身的手环。
美,女儿情态的娇憨更明显了,真忍不住让人怀疑他就是以这个身份生活过。
宁白只对他笑,抬手扫弦,完全是复制谢昼雪弹琴的起始动作。
铮然一声琴音,譬如此刻的心跳。
宁白目光同样贪婪地看着谢昼雪,他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没什么,他见到了他的命。
如果人生注定遭此一劫,不如是谢昼雪。
一曲毕,萧长风瞧着谢昼雪如此出神的样子,一连诘问:“如此具有杀音的琴声,你到底是谁?”
宁白放开琴,他来到宁潜面前,恭敬有礼:“祖父安好,阿白献丑了。”
宁潜笑,介绍道:“这是暄和的儿子宁白,也是天枢上仙的徒弟。”
萧长风冷笑:“如此不知体统,随意穿着女子服饰进出天衍宗议事大厅,不该罚吗?”
宁白小跑到谢昼雪身边,手挽住他的,他抿起唇,抱怨道:“沧溟宗的宁公子当场调戏我,叫我小美人,我实在是怕被他看到,不得已才换了这身衣服……”
宁潜震惊:“此事当真?”
宁白委委屈屈,他泫然欲泣,“师尊救我,爷爷,我可不敢跟叔叔的干儿子说话。”
谢昼雪沉声,“把宁公子请上来,我有事问他。”
他搂着宁白的腰,鼻尖凑过去闻了闻宁白发间的香气。
真的是起了一瞬亲吻他的**。
萧长风只觉得丢脸,马上叫嚷:“沧溟宗马上要跟天衍宗联姻了,出了这等事,我绝不轻饶!”
宁白看到屋外大雨落下时,宁见微大摇大摆进来,面带不快。
同时间段,宁望搀着拄拐杖的宁老夫人进来了。
宁老夫人掷地有声,对萧长风说:“萧宗主,我天衍宗嫁女绝不嫁三心二意之人,你孙儿夜御七女,这件事字字句句都剜着我的心。”
“我老身还没死,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萧长风觉得大为丢脸,脸色铁青。
他转头问宁见微:“你出入青楼,可有此事?”
宁见微看到娇滴滴伏在谢昼雪身畔的宁白,啊了声:“这个人是江湖蛮子!他假装的,我手下的修士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我都摔了个屁股蹲!尾椎骨都摔断了!”
谢昼雪:“阿白身子孱弱,如何能打得过你这等天灵根的修士?”
宁见微欲哭无泪,他指着宁白对萧长风说:“男人哪个不找乐子,成亲后我收心就是啊,况且,我压根没睡过青楼女子!”
“修士元阳之体,怎可随意?”
谢昼雪:“天衍宗名声为大,如果弟子随意出入风尘之所,怕是不妥。”
“琅琊书院的招牌,恐怕也得被砸掉。”
“老师,如果今年是这种资质的弟子,我恐怕不能胜任教职的位置。”
宁潜:“萧长老,你我两家的婚事,怕就此作罢。”
宁静和此时入场,他目光先是恶狠狠地剜了眼宁老夫人跟宁望,说:“这件事是大神官定下来的,如果宁瑛与宁见微不联姻,那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宁老夫人请出自己儿子的遗诏。
宁潜跟萧长老纷纷示礼,半蹲下身说:“参见神官大人。”
她睨向宁静和:“你还有什么话说?”
宁静和弯腰,“此事,就此作罢,可宁见微是各族修士的佼佼者,老夫人,不要伤了两族和气。”
他看向宁白,“谁准你随意出入议事大厅?”
宁白:“我找我师父,你没承认过我是宁暄和儿子,我自然也不是宁家人。”
“徒弟来找师尊,天经地义。”
“你不算老大。”
宁静和脸色铁青。
宁潜从中斡旋,摆手:“宁萧两家婚事就此作罢,宁见微在这听学一月,便回沧溟宗吧。”
宁见微一脸懵逼,他求自己祖父,“爷爷,她不愿意嫁,我更不愿意娶。”
萧长风:“没出息的东西!”
宁静和盯着宁白,眼神凶狠。
可是他又没办法,只好说:“小师弟聪慧过人,真收了个这样的徒弟?”
“目无尊长,欺师辱道。”
谢昼雪扯开嘴笑,“无妨,欺师辱道的人多了去了,人我先带走。”
“师兄作为刑罚院院长,当真公私分明。”
宁静和冷哼。
宁白被谢昼雪牵着手走出来,他看到雨停了。
檐雨如绳。
谢昼雪牵着宁白的手,缓步行走在书院的走廊处。
屋外雨水很大,砸下来像豆大的眼泪落在掌心。这是他第三十五次遭逢这样大的雨。雨水打湿叶片,油亮的边缘闪闪发光。小河流水急速从水渠上面砸到下面,手拂过荡漾的水群时,仿佛被鱼儿吻上。
宁白觉得谢昼雪掌心宽大,他慢慢走着,说:“走慢一点嘛……”
谢昼雪捏着他掌心,他手折断挡到前面的树枝,咵一声时,雨甩到了宁白的手背,有些凉。
谢昼雪扔了树枝,无聊道:“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话语刚落。
宁白唉一声,谢昼雪手抄到宁白膝盖下,他打横抱起宁白,手紧紧地搂住他,说:“这样够快吗?”
宁白脸烧红,像红苹果,他靠着谢昼雪的颈侧,无语了问:“弹个琴还把你惊艳了?”
谢昼雪往上提他的身体,几乎感觉人柔弱无骨。
“早便听闻天都城第一绝色美人足不出户,你居然骗我?”
宁白哎呀了声,手软软地搭住谢昼雪的肩膀上,“这都是缓兵之计,如果不是天都城临时有事,我起码这个样子维持到成年。”
“那什么,好看吗?”
谢昼雪呼吸明显紧了,他压紧宁白的腰,“倒是符合我对道侣的想象。”
“今天乖一点,怎么样?”
宁白脸害羞地藏起来,手绕紧了谢昼雪脖子,“不答应也不行啊。”
谢昼雪大步跨过石头,一脚踢开门。
宁白抬手遮眼。
白色的日光刺在他的眼睛里,他闻到了泥土的腥味。
“好吵,这里水声这么大?”
宁白扯着谢昼雪衣领,拍他:“放我下来,看也看够了。”
谢昼雪放他下来,他环顾四周。
翠绿的竹叶软趴趴垂下来,一滴水砸到地上的小坑,乍然听到了春天雨水着陆的提醒声。
宁白离开,谢昼雪手勾住宁白的腰带,拉着他往自己跟前来。
宁白太轻了,像一根羽毛,他唉了声,猝不及防的瞬间,他的鼻尖碰上谢昼雪的下巴。
谢昼雪手捞住宁白的腰,朝自己跟前靠近,他凝视着宁白,仿佛如斯美丽的太阳落到了自己怀中。
宁白当真娇妍,花色柔美。
谢昼雪笑了,对宁白说:“怎么个看够法?”
“你看得够吗?”谢昼雪上前一步,宁白退后一步。他背靠在走廊的廊柱上,手刚好碰到湿润的竹叶,宁白惊醒了下,说:“别让我问心有愧。”
谢昼雪直接解开了宁白的罗带,还摘下了宁白束发的发簪,径直扔掉了。
“难怪走路时常端庄,带点优雅,果真如女子……我好看吗?”
宁白攥着他的衣领,心想最近真是莫名其妙,谢昼雪怎么这么具有攻击性了。
他向来不能抵抗谢昼雪的主动,只好别开脸,“嗯,好看。”
谢昼雪摸着他缎子般的长发,柔顺无比。
他瞧着宁白低眉顺目的样子,心中更是欢喜。
“想不想我吻你?”
“……”宁白戳中心事,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瞧了眼谢昼雪,“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谢昼雪:“那挺巧的。”
宁白手搭他肩膀,羞涩地别开脸。
谢昼雪眉眼自带风情,他微微仰起头,腰上的罗带彻底扯开了,头发也散开了。
他命令:“吻我。”
谢昼雪知道他什么意思,他让宁白腰身抵着廊柱,手托着他的小腿在臂弯处。
他细细碎碎地拿鼻尖凑上宁白的鼻尖,嘴唇要吻不吻,含上宁白嘴唇时还不忘感慨,“怎么这么黏人啊?”
宁白手绕紧了谢昼雪脖子,任他吻,还微微别开脸,说:“就黏人啊,特别想见你,不管用什么方式,但你是不是跟宁静和会闹关系不和的传闻啊?”
“这不是问题,如果让别人看到师尊对徒弟做下流之事,名声大概毁得更快一点。”
宁白腿紧紧夹着谢昼雪的腰,脸埋在他颈窝处,叹息道:“我是不是自暴自弃让你破防了?不,你不开心看我这样?”
谢昼雪堵住他的嘴,吻深深落下去,如笔尖蝴蝶落拓,他恨不能用手钳着宁白下巴方便自己吻,但这样也不错。
他堵着宁白柔软的嘴唇,好像品尝花间蜜。
宁白眉头拧起,鸦羽版的睫毛沾着湿润的痕迹,说:“你腰怎么还是跟之前一样,这么硬,这么沉?”
他呼吸不上来,脸贴着谢昼雪颈窝,“感觉会吃苦。”
谢昼雪:“你不会是所托非人。”
宁白腿根磨得慌,“没说这个。”
他抹抹自己眼泪,突然谢昼雪弄了他一下。
宁白双眼泛出雾气,嗔怨看着谢昼雪。
“你还真不让自己吃亏啊……”
谢昼雪:“这是惩罚。”
“让你随便开口招我。”
宁白觉得谢昼雪手臂酸,他拍谢昼雪肩膀,谢昼雪马上放他下去。
宁白腿软眼花,瞧谢昼雪的模样都花了。
他有点后悔招惹这个已经是成熟男子形态的谢昼雪,总觉得对方他危险了。
是不是太纵容他了?
好朋友会有这么逾越规矩的做法,都弄他顶他了。
宁白抱起胳膊,“人模狗样,烦死了。”
谢昼雪凑过去,捏着宁白下巴,抬起它,重重吮吻。
他手撑在宁白身后的墙,撑直了。
宁白嗯一声,身体当即放松。
他闭着眼,仰头承接谢昼雪迷恋或许是报复性的吻。
他张开嘴唇,舌尖探到谢昼雪的,温度滚烫又粘稠。
谢昼雪:“本就是野犬,你贬低我了?”
宁白下巴生痛,手攥着谢昼雪衣领,抓了他头发,嗯了声。
“嗯,这个,这个,也不是抬举你,你本就是雄鹰。”
谢昼雪嗤笑,“你阿娘没教你,离危险的男人远一点?”
“我都弄你了,你还不懂啊?”
宁白脖子痛,“我喜欢危险的男人,特别是你。”
“只是你最近怎么这么疯了,”宁白别开脸,谢昼雪凌乱的吻在他脖子上流连,说:“我希望你安全一点,比起灵泉并轨或者是其他另起宗门的事情,我只关心你。”
谢昼雪咬了他脖子一口,气愤道:“那你还让我杀你?”
宁白乐了:“不想入大乘境?”
谢昼雪手去搂他腰,叹息,“当然想,但我想你。”
宁白烦躁:“金丹啊,烦死了,不是天生天灵根,就是很烦。”
谢昼雪伸手,大拇指擦干净宁白唇间的水渍。
“今晚是雷劫,十八道。”
宁白:“你受得住?”
谢昼雪亲了,还弄了下他,还被哄了。
他心中高兴,“奖励你。”
宁白手握拳头锤他肩膀,“陪你上一节课,我得回一趟天都城了。”
“会委屈吗?”宁白手碰谢昼雪眉毛,微微叹气:“肯定要委屈你的,玄宗你低声下气,但我母亲应该很会欣赏你。”
谢昼雪说:“无妨。”
“嗯。”
大雨急匆匆来到,砸得竹叶噼里啪啦。
谢昼雪牵着宁白的手,浮起微笑。
他抿起唇,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露出了更加羞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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