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当郑含月跟着裴凛渊回到家,被七八个佣人团团围住,簇拥着伺候,露出六神无主且惊慌失措的窘迫神态,无助地朝裴凛渊看时,他正站在门口微笑。

没过多久,杨争辉跟上来,叫了声“先生”。

裴凛渊收回落在郑含月身上的视线,迈开步伐,朝金碧辉煌正厅走去。

两侧金灿灿的承重柱在水晶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仿佛唯有郑含月吞芯片是大事,其他公务都无关紧要,裴凛渊先去洗澡更衣,才穿了件相对宽松的正装回来,踱步到沙发前坐下。

“你也坐。”裴凛渊懒洋洋地朝杨争辉打了个手势。

两人都高强度地工作了十二个小时,紧接着就陪郑含月在生死关头渡了劫,彻夜未眠。

昨天早晨出门时意气风发,今早晨曦微露时已显露出明显的倦意,但依旧是正事要紧。

杨争辉做了裴凛渊这么多年的心腹,深谙裴凛渊的脾性。裴凛渊发了话,他也不扭捏推辞,依言在裴凛渊身侧坐下。

沙发柔软,他体型庞大,坐下的瞬间沙发凹陷得厉害,他不动声色地朝前挪了挪才开口:“Archer不是主谋,他的行为都是Benson和Vivian授意的。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攥在对方手里,又收了一笔巨额的好处。人性经不起考验,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裴凛渊嗤笑一声:“这件事不要告诉Cynthia,她太单纯,真相会颠覆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好的先生,我会让知情的人都把嘴闭严的。”

“芯片里的内容是什么?”

“是前沿科技的原始代码,被研发者重新编译了。Benson和Vivian应该都看过。Benson专程请人解读过,没能解密才做了这个局,想要利用其他人破解后再抢回来。Vivian知道后从中谋划,打乱了Benson的计划。看起来是早对郑小姐动了杀心,想借机除掉她。所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透露给这对夫妇,会不会打草惊蛇?”

“是敲山震虎。”裴凛渊淡淡纠正,询问起交代他办的另一桩事,“他们对Cynthia的恶行搜集到足够的证据了吗?”

杨争辉办事素来牢靠。

“Benson对郑小姐的骚扰几乎是全天候的,还有两次强.奸未遂,Vivian更是对她动辄羞辱冷暴力。您给郑小姐的学费也被他们克扣了。这次他们用的还是您的名义引郑小姐入的局。真是——不知死活。”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裴凛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杨争辉陈述完事实,迟疑地评价道:“郑小姐在他们那里吃了很多苦头,忍耐力简直超群。”

裴凛渊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一下左手手腕,那里在他洗澡前,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瑞士表,在他的手腕上箍了一天。

“我不会将来路不明的人放在身边,这是她应受的考验。”

当然——

“她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高贵品质,之后的犒赏和酬劳也是她应得的。”

郑含月太漂亮,也太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是他从未见过的类型。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又是有心人安插到他身边一把刀,没想到竟真错怪了这个清白无辜的小可怜,那么势必是要有补偿的。

杨争辉看出裴凛渊的意图,适时询问:“是要把郑小姐接回来吗?”

裴凛渊的态度并不明确:“磋磨一下未必是坏事。”

他并不想把郑含月养成一只仅供赏玩的金丝雀。

她要是只会逆来顺受,不能从中获得感悟,健全心智,和任人宰割的玩物没有区别,就算是当最没用的床伴,也经不起一丝折腾。

世界的秩序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没有义务救助一个没有生存能力的弱者。

他从看到郑含月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只是身体虚弱,而非没有智慧,只要稍加点拨就能变成截然不同的强者。

因此对她有栽培之心和期许。

不然他大可以把她放到一个友好温暖的普通家庭,让她过上安逸舒适的生活,健康快乐地成长。

同时她也将彻底与他无缘,重新变回喜怒哀乐都正常的普通人。

那么他的人生乐趣在哪里呢?

他终日面对着商业领域枯燥乏味的生死难题,一不小心就会决策失误落入陷阱,好不容易发现各方面都符合自己胃口的灵魂伴侣,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郑含月和他所有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们迷恋的是他的权势和能提供给她们的好处,只想一次性从他这里获得金钱和性.事方面的满足,为了得到这些可以昧着良心谄媚讨好,牺牲掉自己的肉.体和道德。

郑含月却十分有原则。

她没有贪欲和显而易见的野心,从来只从他这里拿她觉得自己应得的,其他的纵使对她而言再具诱惑力也不会多看上一眼,不卑不亢且知进退。

她越是不想要,他越是想给。

有好几次他都恨不得把自己拥有的所有财富都捧到她面前。

但想到她不为所动的模样,他作为上位者的尊严在作怪,不愿自取其辱。

他还是想凭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她,而非用救助者的身份逼她报答。

目前他对她的喜爱程度还没有到志在必得的地步,充其量是欣赏。

郑含月和她的商业帝国比起来分量还是太轻。

关于郑含月的话题,他只是意味不明的随口聊了两句,就和杨争辉谈起当下的形势。

杨争辉请示道:“中东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我们要将设立在中东的分部撤回来吗?亚太的市场已经能让我们稳住基本盘了,更不用说北美总部和欧洲分部了。”

裴凛渊气定神闲道:“供应链暂时不要断。通知各码头,把仓库里现存的货先运回来,调度到其他区域的分部。”

杨争辉默默记下裴凛渊的命令,严肃地向他汇报:“根据同比和环比的数据对比,我们总部的利润也在急剧下降,经济确实在衰退,对此我们是否要进行战略调整?”

裴凛渊将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俨然在考虑是否采纳他的建议。

企业经营要考虑的因素颇多,如今随着业务版图无限拓张,集团的结构臃肿,上下级之间的信息传递已经繁冗到严重影响效率。

如果只求平稳运营,组织架构和销售模式倒是不用大改,但若是想要跟上世界格局的变化,不破不立,只能富贵险中求。

半晌,他做出决定:“下午召开集团会议,我要放权。高层去中心化,基层扁平化,中层矩阵式管理。先在欧洲试点,可行就迁到北美。”

杨争辉在脑海中开始速记。

他怕自己听漏,征询式提问:“那亚太呢?”

可他刚问完就后悔了。

裴凛渊很反感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放弃自主思考,一味的遵从他的指令。

一不留神就犯了大忌。

要问原因当然是两片区域文化差异大,欧美的经验不适用亚太。加之集团总部虽设在北美,实际上他们所有高利润的大项目都在中华区,只是当地政策变动频繁,当初出于政治考量才定下总部的选址,中华区要是因决策失误沦陷了才是致命的灾难。

做生意理应诚信为本,结果前些天中美贸易战让他看到了潜在的风险,那么在做决策的时候就要慎之又慎了。

郑含月洗完澡,穿着裴凛渊给她备好的睡裙出来,杨争辉连看都不敢都看一眼,遮着眼睛跟裴凛渊知会一声,大步朝大门走去。

郑含月照过镜子,裴凛渊留在她身上的巴掌印已经看不见了,身后的痛感还没她的喉间的伤口强烈。

她提着裙子迈下裙子,袅袅婷婷地迈着碎步行至裴凛渊身前,低声叫了声“先生”。

议事的疲惫瞬间被她婉转的嗓音驱散。

裴凛渊抬眼看到这一抹春色,眸中明显清润了几分,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他没有命人丈量过她的尺码,所以每一个尺码都叫人准备了。

不管怎样,一定是合身的。

郑含月不知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犹犹豫豫地问:“先生,要抱我吗?现在,身上,干净了。”

她在没洗澡前确实满身泥泞,可现在肤白胜雪,活生生就似一截刚从莲塘里采撷的藕段,浑身充盈着馥郁却不失清新的香气。

她那贫瘠匮乏的词汇量为她断断续续且混乱的表达增添了歧义,对成年男人的诱惑直接翻倍。

裴凛渊喉结耸动,强压住身上那股燥热,理性地按捺住了翻涌上来的冲动,维持着上位者的矜持,状似镇定道:“Cynthia,你该睡觉了。”

Cynthia该睡觉了,你是睡不着觉了。而评论区,我的朋友们,你们可以开始笑了。

(不想写看不见情感变化却爱得死去活来的作品,所以请给他们一点时间爱上彼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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