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反派?快快收入囊中!

林栀清穿书了。

穿成了po文女主,她掩盖了妖族的气息在人界修仙,被爆出妖族身份,受千万人族女主凌辱床榻,最后因得罪了反派程绯,被一击毙命。

系统道:【恭喜宿主成功穿越,世界信息载入中……载入成功,目前所处重要剧情:封印程绯促使其黑化,请宿主万事小心。】

对了,剧情中就是这么得罪的,林栀清干脆道:“不去。”

狂风呼啸,黑雾缠绵却磅礴浩荡,放眼望去什么也瞧不见。

“嘀嗒,嘀嗒——”

有血珠顺着胳膊再到手指,坠落在地。

林栀清嗅到不浓不淡的血腥味,余光瞥见一抹人影,耳畔是一道紊乱微弱的呼吸。

黑雾散开,逐渐掩映出一位红衣如枫的女子,她极为虚弱跪倒在地,紧紧捂着胸口的手指苍白如纸。

【这便是书中反派,程绯,宿主,我已将「原主」的灵力术法尽数予您……】

【您现在的任务,是封印她。】

原文便是这样,「林栀清」这一封印只封住了肉身,其灵魂转世为人记起了前世仇怨,特意来寻仇。

她哂道:“然后被她记恨?水灵灵地去死?”

脑子有病才这么做。

【友情提示,按照原书剧情,宿主您将在一个月后被爆出妖族身份,引得万千人族女主来‘眷顾’,被囚禁被强制,直至被反派做成人彘。】

“……”

【若您完成任务,系统将奖励避世珠,可以躲避人族女主视线,保障您的人生安全。】

要么封印她二十年后去死,要么不封印一个月后就抓。

“……哦,好。”视线落在这女子身上,她伤痕累累虚弱至极,警惕抬眸,对上了林栀清略带勉强尴尬的笑意。

红衣女子先是一怔,瞧见林栀清手中长剑,才蓦地回过神来:

“你要杀我?”

她笑容苦涩,蕴藏着一丝不可置信:“连你也觉得,我落得这副下场,是杀孽过重罪有应得?”

林栀清听不懂她的话,只想早些结束,手腕带动剑锋转了转,对准那女子脆弱的咽喉,猛地刺出去——

藤蔓拔地而起,以更快的速度缠绕了剑,林栀清被拽得向前倒去,被迫直视那血红色的眸子,声如万年寒霜:“告诉我,为什么。”

林栀清眼神躲避:“这……只是任务。”

“任务,有人逼迫你?”那女子却依旧不依不饶。

闻言,林栀清静静看着女子硬撑着站起身,若有所思。

【宿主,怎么了?】

“她很强。”即便奄奄一息也有余力召唤漫地藤蔓。

【……?强就不杀了吗?】

林栀清顿了顿,“强者当为我所用。”

机械音提醒道:【宿主,你怕不是忘了,原书中,你被那程绯抓去的下场可比被人族俘虏要惨多了,程绯可是在一开始就悄无声息废去你一身经脉,让你求死不能。】

藤蔓顺着脚裸蔓延,林栀清爆开灵力驱赶,心中道:“这说明她头脑聪慧机敏,甚佳。”

【……】

“左右逃不过惨死,与其得了避世珠藏起来等死,不如刀尖舔血,将此人收入麾下,我往后成算也大一些。”

正与系统谈话间,程绯不知何时闪身至她身前,她嘴唇似乎也染了鲜血,声音沙哑,“告诉我,是谁逼你与我作对?”

苍白的手指狠狠捏住自己的下巴,林栀清不悦道:“松开。”

系统说得不错,此人很危险,她没把握将这样一个阴翳成性的女人收为己用。

可若是一个自小由她养大的孩童呢?

系统只说要封杀她的肉身,却没有说如何处置她的转世灵魂,何不将那灵魂收归己用?

正这般想着,一只手猛然掐住了林栀清脖子,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涌上头颅,林栀清猛地咳凑起来。

“回答我。”红瞳闪烁,女人朱唇未动,周身黑雾迭起,指甲几乎要镶嵌进林栀清的皮肉里。

幸而这女子已是强弩之末,林栀清伺机而动,桎梏她的手腕压在身下,闭眼念了个诀,灵力一丝一缕从细微处探进她的经脉,催促着血液逆流。

符咒翻飞而起,林栀清禁闭双眸,听闻身下之人骨骼咔咔作响。

逆流的血液凝聚而上,冲爆血管,粘黏着血肉飘飞在半空,不多时,身下之人变成了活脱脱一具嶙峋的骨骼,不再动弹了。

【封印已成。奖励宿主避世珠一枚,请再接再厉。】

……

***

七年后。

不眠山。

阴云密布,黑云压山。

穷乡僻壤之间,一个做教书先生打扮的温婉女子负手而立,她着一身烟粉色的薄纱,只挽了个发簪别在耳后,徐徐行着步,宛如山水环绕前一幅静丽的画儿。

迎面跑来一个孩童,号啕大哭,似是受了惊吓,女子附身轻声道:“怎么了?”

女孩子抽抽搭搭:“林先生,我害怕……”

孩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事情大致这般:

隔壁村子死了人,尸体顺着河飘进村落,依山旁水的村子每年都要有几个人出事,可怪就怪在那个溺死的人,面容慈祥仿佛沉睡,皮肤光泽如新,丝毫没有在河水中浸泡过几天的痕迹。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远不止这些……那个人周身的河水旁,悬浮着很多玫瑰花瓣,冒着幽幽的黑雾,有小儿伸手去触碰,触到黑雾的那片肌肤像是燃烧了似的尽数腐烂,深可见骨。

普通的花瓣可没有腐烂人骨的攻击力。

黑云翻滚,雷声轰荡。

“许是程绯。”林栀清自忖着。

她脚尖轻点,烟粉色的长裙随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耳边时不时传来雷声阵阵,乌云铺天盖地涌来,全然遮蔽了光亮。

云层蓄势待发,猛地劈出一道雷,荡漾起千层水波,厚重的浪潮机打在树干上,几片叶子摇摇欲坠,接着是一道又一道雷劫。

林栀清安静地盯着潮水的中央,也就是雷劫最汹涌地方——

一位面容狰狞的中年男子被泡到发白,他身上趴伏着一个姑娘,满身血污、奄奄一息地缩在滔天火光中。

她毫不在乎顺着树枝燎过来的焰火,低头咳凑几声,又撑着虚弱的身子,挣扎着努力爬向河边那具尸体。

“爹爹……”直到她攀附上男人的尸体,眼中的泪水才源源不断地涌出,她满是泥土的手抓住男人的衣衫,紧紧攥住他漂浮的发丝。

小姑娘忽而抬眸,澄澈的眼眸却没有惧意与孩童应有的慌张,而是还未来得及掩饰的嫌恶与仇恨,许是心虚,视线一触即分。

林栀清无声地叹了口气。

也罢,原书中阴翳狂狷的反派,怎地可能是个生性纯良可欺的孩子。

眼眶蓄满了泪,似是一汪清泉,可那纤细手腕只装模作样的攥着衣衫,不实打实触碰身体,因而总显现出几分嫌弃。

忽然,哭声一顿,女孩子伤情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像是分心在筹谋着什么。

紧接着,嚎啕的哭声出现诡异的停顿,与此同时,一枝藤蔓蜿蜒着自地面盘旋,似毒蛇一般吐着信子,从后面悄无声息地靠近。

【宿主小心!那玫瑰藤蔓是程绯的必杀技,被刺即死,快躲开!】

三米……

两米……

哭声欲盖弥彰地大了起来,林栀清顿了下,条不紊地将簪子重新绾起来。

一米!

藤蔓亮出尖刺,尖刺上面紫红色似是毒素,直直冲着林栀清最脆弱的脖颈处袭来,竟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声轻笑。

瓷白的手灵巧而又精确的擒住藤蔓,避开那些毒刺,手指翻飞间,藤蔓被彻底掐断。

藤蔓断裂的瞬间,河水中的玫瑰花瓣瞬间活过来,形成漩涡涌向小姑娘,一朵接一朵地裹住她细瘦的胳膊。

花瓣镶进肉里,她发出一声细细的闷哼声,沉沉昏了过去。

……

***

舒展的手指微微蜷缩。

梦境没有头绪,压抑感却十分浓稠,因为那个如魔鬼一般的男人还活着。

她梦见自己被男人掐着脖子狠狠压进水缸,悬浮的发丝飘荡在水面,而她濒临窒息,清晰地听到“咕噜咕噜”的冒泡声,眼睛涨得酸痛,她死死扒着水缸边缘,可反抗之力宛如蚍蜉撼树。

她妄图呼救,一张嘴便被灌满了水。

肺部剧烈疼痛,那一刻,深入骨髓的仇恨占据了心脏,她只剩下反击这一个想法。

她使出浑身力气冲着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哈啊,哈啊……”

她猛地坐起,紧张地吞咽吐沫,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丝澈如清泉般的嗓音,泠泠道:“醒了?”

她吓得浑身颤了几下,刚一抬眸,却因那容貌怔住了。

女人面若桃花,纤细的身子似轻薄的蝉翼,懒懒的笑颜不乏温柔,添了几分缱绻与倦怠。

“你皱着眉,你哪里不舒服?”女人眼含笑意。

意识回笼,程绯这才区分清楚现实与梦境。

她惊觉自己失礼,忙不迭致歉,而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眼中又蓄满了泪,低头忙着泣不成声,面上是恰到好处的委屈与脆弱,惹人怜惜之意溢于言表。

林栀清敛笑,盯了她一阵子,放上一杯奶白鲫鱼汤,轻声哄道:“入秋了,暖暖身子。”

女孩闻言抬眸,仓惶抬手擦了擦泪痕,盯着汤盏的明显有几分抗拒,勉强牵了牵嘴角:“阿姊,不用了,我已经够您添麻烦了……”

林栀清笑得温柔体贴,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抵到了姑娘嘴边,柔声道:

“这算什么麻烦,已经很晚了,夜寒露重的,你就在这里歇息吧。”

程绯擦泪的动作一滞。

孩童的演技过于稚嫩,并不能将那抹眸中警惕掩饰,她瞧着林栀清,似是在掂量什么。

林栀清忍着笑,从荷包里拿出一片花瓣,那是在河中围绕在小反派身旁的花瓣,“这个东西,你认得吗?”

果然,阿绯看到那花儿后眼泪便像是断了线:“认得。”

她像是被唤起了回忆,长长的眼睫似蝴蝶振翅般飞速眨动,声音带着哭腔,“这是我的东西,是我害死了爹爹。”

“阿姊,我先前从未见过这般物件,只一天,我在家里前院儿摆弄小草之时,偶然发觉了小草旁的靓丽之色,我一见它便觉得亲近,想着带回家给爹爹看看。”

说到这里,她不安闭了闭眼,轻声吐了一口气,良久,她才睁开双眸,轻声道:

“而后……爹爹很慌张,他一向很仁慈,可那日破天荒打了我,问我这物件哪里取得,将我罚了禁闭,再然后……”

“我便来寻他,阿姊……”

阿绯顿了顿,眸子迫切地望着林栀清,再张口时已是带了哭腔:

“娘亲曾教与我,人离去后身体是冰凉的,没有生人的温度,我方才摸了爹爹的手臂,他的手臂……”

她哽咽着,小手伸出去抓林栀清的袖口,却在将要碰到之时顿住,蜷缩着收了回去。

她垂着眸,任凭晶莹的泪珠低落进汤盏,肩头小范围地抖动,连哭都是藏着掖着不敢被她听见。

若不是她稚嫩演技有些许夸张,林栀清近乎都快要相信她了,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着,体贴入微地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只是在触及她皮肤的一瞬间,那小姑娘忽然抬眸,眼中似有不解。

林栀清动作一怔:“怎么了?”

阿绯却摇摇头:“没什么阿姊,等天亮了,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我家的村落不远的,我去找娘亲,她该担心了。”

……

*

一晚很快便过去。

晨曦已至。

程绯睡得不踏实,眉头紧蹙,不知是在轻声呢喃些什么,手脚时不时颤抖几下,险些将被褥踹下。

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后,程绯干脆轻手轻脚起身,抬眸望了一眼木椅上安坐的女人。

此刻她完全卸下了伪装,眸光中是与年纪不相称的犀利与戒备,而后她抬起手,一株藤蔓便悄无声息地似蛇般蜿蜒,缓缓靠近。

木椅上的女人呼吸均匀绵长。

她眉目舒展,乌发掩着半面,微微侧头依着桌案,一手轻托着下巴,透过薄纱青衣的轮廓依稀可以望见身子的起伏。

在小憩吗……

程绯望了她一会儿,轻声叹了口气,手指一挥,藤蔓便乖巧地退下,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似的。

她没有打扰她,只静悄悄下了床铺,搬动门栓又轻轻合上,离开也没忘记掩住门外的蒙蒙细雨。

她没望见的是,在门合上的瞬间,屋里睁开了一双清冷的眸子,眼底尽是清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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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反派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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