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海马车静静的停在修理场的偏僻一角,车窗车身上积攒了一层灰。
“老板这车送来时是什么样的?”彭野问。
“就这样的啊。” 一脸无辜还能成什么样。
“不是,是有撞损摩擦或者是血液什么的痕迹吗?”
从上往下场老板仔细想了一下,“没看出来点什么,应该是被仔细清洗过后送来的。我们路边,诺看见没,6元自助洗车拿水管一顿喷就干净了。这车来时前挡风车轱辘后备箱都是没干的水,我还和郝建打趣呢说到底是新车,爱见的不行一天天就洗车了。”
……噩耗。
绝对是坏消息啊!!
张刚刚无奈指指车,让痕检专家上前“辛苦了,死马当活马医,仔细再找找吧。星宇啊你时时陪伴两位专家身侧。”
“嗯?干什么?”
“吸点欧气。”
………
痕检专家一听修理店老板说完也是心凉了半截,硬着头皮上吧!
车里国外忙活一通忙活,指纹找到几个,在方向盘上,主驾驶位,可估计这都是郝建的。其他地方连个纸屑都没有,干净的跟新车一样。
彭野捅捅刘星宇,“兄弟,该你显灵了!”
刘星宇赏他个白眼。
这时田生说出了她的推断,“废旧土屋是抛尸地这点可以确定,如果是拿汽车运送的那一定是扔后备箱。”
刘星宇点头,“认同。”
一位痕检专家人姓王大家都亲切的叫他王叔。他本来也在检查后备箱,闻言检查起来更加仔细了。
后备厢里有一个备胎,王叔小心地抬起来轮胎惊喜的发现底下压着一片小树叶,小树叶背面上的一处不同寻常的血迹吸引了王叔的注意力,一般人不会认为这是个血点,因为是黑色的有人或许把它认为是油漆或是污渍。可油漆发硬颜色也比血渍要鲜艳。油渍的话应该比这颜色还要黑,所以王叔断定这是血液。
这一滴血液是在这车上检查到的所有证据。王叔拿着证物袋小心翼翼的把这宝贝树叶装进去。
一队人的灵宾县之行到这也算暂告一段落。小树叶生前估计也想不到下自已飘落后也变黄了变的枯败了会有如此待遇,像国宝一样被珍视的运往市局呈现在法医办公室的实验台上。
从灵宾县赶回来的这几个人知道这片树叶是如何来之不易的,内心对这叶子的期待更是不用提。他们有理由相信这滴血液一写会给他们惊喜。郝建他心里鬼,一辆刚买不久的新车跟本不用那样的大清洗,他一定在掩盖着什么,这血如果不是他的那一定能给他们答案。
众人见法医把门都关上了还不走,趴在玻璃上继续往里瞄。法医瞪张刚刚,张刚刚克制住自已想往玻璃上趴的心,挥挥手让大家散了,“结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该干嘛干嘛去吧。”
大家慢慢散去,好像都有的干。
田生想她该干点嘛呢?
刘星宇走到门口了又返回来,“时间也快下班了,走,晃脸去啊,你站这发什么呆?”
“哦,晃完脸你做什么?”
“吃晚饭!”当然是吃饭啊,来来回回跑多少路了,早饿了。
”吃完饭呢?”
“回家啊,打游戏,睡觉啊。我家皇太后宣我觐见呢。”
田生跟着刘星宇往外走,一边吐槽他生活没趣。
“啥有趣,你说来我听听?”
田生突然眼睛一亮,“一会儿送我到地铁站,我去找戬哥。”
刘星宇低头瞅田生,她这种表情是怎么回事?跃跃欲试?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兴奋了?”
“…… 你才兴奋,说得什么拐弯屁!”
“那你突然笑什么?诡异的很。”
田生眯了眯眼,“记得任艺珍吧。”
“记得啊。”小时土黄土黄的黄毛丫头,这些年倒是出落和亭亭玉立,刘星宇有她好友在朋友圈看见过她自拍照。
“她回来了。昨天宋戬送我时她开车跟了一路。”
“……这,”专业人士面前耍大刀,跟踪与反跟踪他们可是听了不少课的。跟戬哥车啊,这丫头还是如此稀罕戬哥,“我戬哥就是个香饽饽。”
“当然。”
刘星宇想跟着去戬哥公司看热闹,可又接到家里太后的电话,太后语气不太好这是咋了有什么不高兴事?刘星宇不敢耽搁把田生送到办公楼下自已打方向盘往家开去。
宋戬的办公大楼位于这个城市的中央,高楼林立,从远处看仿佛耸入云霄,钢铁城市。
田生注意到门口俩保安看她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她没换便服,穿着警服就出来了。
警服就警服吧,昂首挺胸不能给这身衣服丢人更要走出气势来。
宋戬办公室在23楼,前台陈姐是认识她的,知道老板对她不一样,今天差点没认出来给拦外面了,再一细看原来是田生,“这大沿帽戴的,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田生笑着指指办公门,“宋老板在里头吗?”
陈姐点点头,“也有几个人在里面。任小姐刚来公司不久但是也命令我们不许打扰。可老板说过你来了可随时进去。”
田生暗自好,陈姐平时也是管事人这任艺珍估计来了以后就把自已当成女主人了,命令这个指使那个,从小就这样,就先说好多做的少。仿佛属她精明别人都是傻子。“我进去了,陈姐你忙吧。”
陈姐说声好,抱着文件夹真想跟进去看看正牌女友来了冒牌的该是什么表情。
田生轻叩门,两声过后传来宋戬磁性低沉如大提琴一样的声音,“进。”
办公室里几人围着沙发茶几坐着,确实是在讨论什么。宋戬笑着挑挑眉,意思是有事?
田生满不在意的往宋戬的办公桌边一坐,慢悠悠地转着椅子,把自已缩在宽大柔软的全皮坐椅中,心突然就静了。从在市局张队让他们该干嘛干嘛起,她想了一大圈也找不到想做的事情,越想越烦越焦虑,心燥的不行,直到现在心里踏实了,是那种心有所属的踏实,看见戬哥治百病。只要看见这人就行了,哪怕他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都不做,就在自己视线所及内,自已就可以安静舒适了。
宋戬看着田生那自在的样子也笑着不理她,示意众人继续。他们在讨论红鹰集团的事,想扶另立门户的孟德海取代红鹰甚至能与赵有为的大有集团对抗。看似比较困难,实则完全有可能,绝对的利益面前会出现绝对的朋友或是敌人。
宋戬的高管跟宋戬年限不短,田生若妹实际是女友这他们早已清楚,所以对田生偶尔的出现也早已习惯。
会议室里惟一不自在心里堵得慌的是任艺珍,她被这几个高管见怪不怪的平淡样子给刺激到了。这不说明田生上经常来的,随时随地不分时候,哪怕开着重要的会议也能随时闯进来,偏偏那些人还在如常的说着最机密的话题,说着底价说着下一步计划。
这都让任艺珍恼火,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快掩盖不了她的嫉妒和愤怒。
这田生凭什么,从小到大就这么不要脸的缠着戬哥,瘦吧的跟杆子一样,家里人都死光了的孤女煞星! 没有镜子也没有尿吗,自已什么条件啊天天吧着戬哥,配不配。任艺珍心里骂着,阴暗着。手里却端来一杯刚新咖啡,嘴里也说着得体的话,“生生来了啊,好久不见。戬哥他们在谈事情不方便招待你,你先在这里坐着,等我忙完就过来陪你说话。”
田生低头玩手机,闻言撩起眼皮看她,“谢谢,不喝,别过来。”
……
“坐着无聊吧,要不要去楼上娱乐室?有台球,乒乓球,各种健身器材。”
“对这儿我比你熟。”
“哦,喝点咖啡,我亲自煮的。”
“那猫屎一样的咖啡豆还是我挑的,下面那套粉紫色杯子别碰,是我的。” 田生指指咖啡机旁边柜子里的水杯,若无似有的顶着任艺珍让人不舒服的话,觉得自已还是仁慈了,休息室还有自已专用的枕头以及宋戬准备的双人被子。
任艺珍知道自已这回合落了下风,她想自已果然不应该出国那么多年让乘虚而入。不是输给了田生是输给了时间。
任艺珍心想几年没见了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了,以前阴沉着个脸全世界都欠你的样子倒是变了,锯嘴葫芦也是个能说的。任艺珍鼻腔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又笑容满面的轻移脚步坐在宋戬身边。
田生佩服任艺珍这变脸术,她是看得惊奇就是不知本人变来变去的活得累不累。
眼瞅着都到晚上了,这些人不吃饭吗?
田生和刘星宇从市局出来也没去食堂吃饭,哎饿了。
点外卖吧。
田生数数办公室的人,加上她花七人。
找了一家经常点的熟悉餐馆,辣的不辣的,清淡的重口的,荤素搭配还点了饺子和汤,丰盛也齐全够这些人吃了。
宋戬话不多,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发表一下意见,气氛很融洽不时的还有一阵笑声传来,田生懒得听他们在说什么,脑中想着自已最近接到的案子,沉香阁也拖很久了赵志算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他那条带着大量血的裤子就是他的罪证,只等逮捕令一下他们就可以出动去抓人了。
魏二也跑不了,他的身后一团屎能逍遥到几时,一身臭味不自知。
灵宾县的那片宝贝树叶有个几日也出结果了,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到是想看看背后究竟是何方牛鬼蛇神!
陈秘书敲门声打断了众人,待看到她身后的外卖员,宋戬给田生缘了个大拇指,田生对陈姐招招手,求意他们进来。
大家话题一停下才觉出自已饿了,“还是生生体贴,看看我们一说就没完。”
”每次和宋总聊天都是这么畅快,容易让人忘记时间啊。”
“是啊,这饭闻着真香,谢谢生生啊。”
田生端出自已的臭螺蛳粉,笑眯眯地说,“不客气,趁热吃吧。”
任艺珍挑了份精致的小份沙拉,她不吃主食。吃饭时到是不好再坐宋戬身边了,端着兔子都嫌素的菜坐到田生一边,关心问,”听了半天无聊了吧。他们说的你也听不懂。”
就没认真听,能听懂。
田生吸溜着嗦粉,吃粉不吸溜可吃的太憋屈了。
吸溜声也不大,但是那份自在和随心所欲刺痛了任艺珍的眼睛。她向来在宋戬面前时刻警醒着不敢有一丝失态,时时保持最完美最好的仪容仪表仪态,可换不来多看一眼。
“生生你在吃什么?”沙发上的宋戬闻着这味不对。
“螺蛳粉,加臭加辣。”
宋戬夹了口粉,就那样在她吃过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粉,没有丝毫嫌弃,“吃起来还成,少吃点辣,脸上冒豆又去挤。”
田生把嘴边的粉吸溜进去,鼓着腮帮点点头。
真是一点形象也没有了,被爱的有恃无恐啊。任艺珍暗自气闷。
等田生吃饱喝足,坐在椅子上开始打盹。宋戬明明在与人说话突然就停住,走过来在众人的视线中轻松抱起田生,往内休息室走去,田生被吵醒,宋戬安抚“先躺会儿,等我忙完了咱们回去。”
任艺珍脸绿的跟盘中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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