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赛备战的日子里，实验室的空调总在深夜罢工。林深摘下眼镜擦拭雾气，却在抬头时撞进顾沉专注的侧脸。少年垂眸演算的模样像幅油画，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钢笔沙沙声与窗外的虫鸣交织成奇特的韵律。

"你看这个。"顾沉突然把草稿纸推过来，字迹力透纸背，"电磁振荡的能量转换，用傅里叶级数展开会不会更直观？"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林深画错的波形图，两人手腕相触的瞬间，林深感觉皮肤上炸开细小的电流。

竞赛前三天，林深在图书馆撞见顾沉和隔壁班女生说话。少女红着脸递出巧克力，顾沉却蹙着眉后退半步，目光下意识扫过书架缝隙——那里藏着假装找书的林深。当晚的实验室，顾沉把巧克力砸在桌上："帮我解决掉，甜得发腻。"他别开脸，耳尖通红，"明天陪我加练到十点，少一秒都不行。"

暴雨突至的傍晚，林深被困在器材室。老旧的门锁发出吱呀声，顾沉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校服紧贴着后背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蠢货，伞也不带。"他抱怨着扯下校服外套，却轻轻披在林深肩上。狭小的空间里，潮湿的雪松气息愈发浓烈，林深听见顾沉不规律的心跳声，和窗外的惊雷共振。

"其实那天..."顾沉突然开口，声音淹没在雨声里，"挡碎片不是条件反射。"他低头把玩着实验夹，金属零件碰撞出细碎声响，"是因为...你比我的竞赛奖杯重要。"

林深的呼吸停滞。顾沉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倔强："省赛结束后，要不要...和我去天文馆看流星雨？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会成真。"

器材室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两下，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林深看见顾沉泛红的眼眶。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擦过少年微凉的脸颊，轻声说："好，不过...要先拿个一等奖回来。"

雨声渐歇时，顾沉的外套还带着体温。林深低头轻笑，发现校服口袋里躺着颗剥好的巧克力——原来甜腻的滋味，也可以让人甘愿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