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剩下的时间就在休息中度过,几个人聊天胡侃喷了满屋子口水沫子。
其实主要是拓永刚在说,吴哲时不时的参与一下话题,成才是自觉插不上话,干脆不参与,许三多则是沉默惯了,喜欢听别人说,自己并不爱发言。
只是半上午,宿舍里四个人之间已经隐隐划分出了话语体系,两个军官是话语权的输出者,两个士官则更像倾听者。
中午,仍是这波新人自己吃饭,和老队员的用餐时间都隔开了,所有人心里在憋屈之外,都感觉道自己似乎成了这个基地的异类,不被接纳,不被平等对待。
午饭后,所有新人又被赶回了宿舍,毕竟齐桓说过规矩,他们不被允许离开那栋宿舍楼。
下午,听令前往体育馆领取作训服。
齐桓高立在看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这般受训人员,站位高了,理所当然的,口气也不中听起来。
“我知道你们都是原部队的精英,很多人的军衔比我高,有两位还是校官。但是到了这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
他挺着派头踱到了队列中间,从吴哲和拓永刚身边走过,微微一顿,道:“队列立不能讲话不知道吗?27、39出列。”
吴哲和拓永刚被精准地拎了出来。
“两百个俯卧撑没问题!”
两人只得听命令开始做起了俯卧撑。
所有人第一次见识到齐桓的手段,明明只是尉官,竟然对比自己级别高的少校下手惩罚,还羞辱意味十足的从趴着做俯卧撑的两人身上跨了过去。
成才盯着这一幕有点儿懵,这A大队不讲究上下级关系的吗,就这么以下犯上?而且看他们所有人的表现,对这种情况视若无睹,这里的风气这么自由散漫的吗?
但是容不得他想许多,齐桓命令解散,他们只能重新回到那栋大楼,回到宿舍,他们不被允许在大队内部自由活动。
但是抱着手上的作训衣服,成才还是很开心,许三多也很开心,这是他们经历那场选拔后获得的奖励,证明他们当时付出的辛苦没有白费。
两人换上衣服,正想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新装扮,结果这才注意到屋里可没有镜子。转头看看对方,都对自己看到的衣服样式挺满意,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只能低头瞧,不能对着镜子欣赏,真是挺遗憾的呢。
成才马上想到一个主意:“许三多,来,给我敬礼。”
许三多不解:“为啥给你敬礼?”
成才笑道:“你傻啊。你看,咱俩穿的一样,你看这我,就像看到大一号的自己,我看着你,就像看到小三号的自己,可不就跟照镜子一样。”
许三多被他的快乐传染,也乐滋滋的开心,道:“那你也给我敬礼。”
成才急迫地点点头,两人迫不及待的互相敬了起来,嘿,还真像看自己似得。俩人一会儿左手一会儿右手,一会儿左右手齐上,成才坏心眼儿的加快了速度,许三多毫不示弱地跟上他的速度,一时间玩了个不亦乐乎。
正你对着我我对着你照镜子一样敬礼的时候,另外两位回来了。吴哲显然是累的话也不想说了,拎着上衣,松着扣子,走路脚步都虚浮了,一进来就扑着床去了。
拓永刚不比他好多少,狼狈的几乎要扶着墙走了,嘴上却还不服气,硬着嘴抱怨道:“还编号,我是囚犯了啊。”
这回连吴哲都不接他的话了,实在太累了,没力气开口了。
拓永刚瞥眼瞅瞅一边乖乖巧巧站着、已经换上了新制服的41和42了,又勾起了他被罚的怒气,还不都是发这作训服的时候惹到了屠夫,这俩人倒是积极的换上了。
“哎我说,你两位倒还挺与有荣焉吗?就这么想赶紧融入这破地方。”
一边说,一边一巴掌把成才的帽檐打了下去。没人搞得清楚拓永刚为什么就像针对成才似得,可能他实在对一旁矮了他一头的许三多下不去手,也可能是看许三多老实木讷,上手太欺负人了,干脆就冲着高大又看起来性子比较灵活的成才去了。
成才原本拘谨的笑着,对听到的牢骚保持不参与不评价的尊重,这回直接打到头上了,即使想装太平无事,也笑不出来,把嘴一抿,忍着怒火站军姿。
到这里还不到一天,成才就觉得自己真是忍够了,就这环境,简直可以说是乌烟瘴气,高压力的教官,随意发脾气的室友,这连他们五班人的素质还不如。
吴哲也坐着生气,听见拓永刚的牢骚也没觉得有什么,此时此地,谁不烦躁,发泄一下也无伤大雅,可一眼又看见拓永刚还上手了,他也顾不得自己的气了,轻喝道:“27!”提醒他别太过分了。
拓永刚或许是保留了一点儿对上级的敬畏吧,面对吴哲的喝止,还是保留了理智,听话的住了手。
吴哲缓过气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教官,简直就是个屠夫!”
成才赞同的点点头,许三多则厚道地不出声,他目前应该是这个宿舍里心态最平和的一个人了,他能承受的住这里的高压环境,毕竟跟看守七连营房的那半年比起来,这里有管理者,有训练,还有成才,他能跟人说说话,能跟成才在一起,能按部就班的生活,他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到老A的第一天,就在这样的诡异地氛围里结束了。
当天晚上临睡前,每个人的心里想的都是:明天终于要开始训练了,一定要好好领教一下这A大队的高招,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可以让他们这般蔑视新人。
但是谁也没想到训练并不是从第二天一早开始的。
月上中天,最是夜深时刻,忽整栋楼被沉寂掩埋着。忽然一队人悄无声息的上来,在每扇门前一一就位。
时针一分一秒地转动,在最安静的时刻,突然之间,踹门声噼里啪啦地响起踹,被惊醒的人从床上做起刚要观察发生了什么,烟雾弹在屋里炸开。
“什么情况?”
“敌袭?”
“开什么玩笑!”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叫唤声发问声呼喊声响起,乱糟糟一锅粥一般,但是本能反应告诉他们先跑下楼再说。
成才和许三多反应迅速迅速的跳下床,三五下就整理好了自己,还有空叫叫自己睡眠质量绝佳的室友。
然后两人本着楼梯就窜了下去,想
像黑夜里崩腾起来的暴。
楼下骤然响起的集合哨成了每个人行动的加速剂,最后,虽然掩饰不住狼狈,但是好歹都齐齐整整的站在大楼前的集合点前。
可惜队列站的再好,也是媚眼儿抛给瞎子看,何况现在连个瞎子都没有。
每个人都盯着队列前本该站着教官如今却空空如也的位置,沉思,那集合哨真是给我们吹的吗?原本已经被压制了一天的情绪在得不到良好休息的情况下已经憋到要马上爆发了,结果眼前连个爆发的对象都没有。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被突然惊醒的怒气慢慢消解,人也懈怠了下来,队列里渐渐开始有人东张西望,想观察一下教官是不是在附近,更诱人攀谈起来,聊以化解困意。
成才站在27和39之间,无语地听着这两位又犯了老毛病,隔着他就这么聊起来了。
吴哲顶着睡眠不足发疼的脑壳,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却也一定要吐槽一句:“A大队的人脑白质都摘除了。”
拓永刚没接收到他的幽默感,催促道:“大硕士,来点儿通俗易懂的啊。”
吴哲没接话,争分夺秒的闭眼养养神。
成才挺拔的站着,保持好队列里不讲话的习惯,他也真的无话可说,集合,站军姿,这不就是常规手段嘛,除了这个时间太不常规,其他的,他还算能看懂。
拓永刚分享欲和探听欲显然都不是成才能理解的。发现身边的两位室友都不出声,他经转过头和一位陆特的聊了起来。
袁朗和齐桓悠闲地踱着脚步从拐角处走出来,他没刻意放轻脚步,但是聊兴正浓的人仍到教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才发现。
齐桓规规整整地在袁朗身旁做助手状,所有人自然明白,眼前这个看似笑的和善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们的总教官了。
个子不高,戾气不重,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样子,有人心里就有疑问了:这样子能担得起总教官?
成才也不免吃惊,他想过袁朗是这里的领导,但是没想到袁朗直接就是这次训练的负责人。
袁朗笑意悠悠,很是平和的开口,道:“聊的开心吧?”
没人吭声,没人接他的话,大家都不傻,怎么会这个时候当面去触教官的霉头。
袁朗扎进队伍里,像个穿花蝴蝶一样悠哉悠哉的转悠,又挑肥拣瘦对人进行人身攻击,很有一点帝王选妃评个环肥燕瘦的意思。走到27旁边的时候,一臂把人撞了个趔趄,尖刻点评:“话真多!”
看到另一位身材壮硕了点儿,直接上手捏人脸,还不忘讽刺一句:“我保证,你会瘦下来的。”
队伍里人人敢怒不敢言,只等这位点评完了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值得这么大动静,专瞅夜半三更用烟雾弹把人炸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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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有点儿卡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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