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起来不大的海泡子现在真是漫长得让他们难以忍受。两人就这样忍耐着,让水温一点点把身体凉透:
“真暖和,排长,我觉得浑身发烫。”
“那就行。”
“真舒服,应该让成才也来试试。”
原泽担心地看向许三多,发现他已经有些神志模糊,只能伸出一只手,把他的背带牢牢抓住。他已经感觉到许三多的身子在往深水里坠,手腕的刺痛让原泽保持着清醒,而许三多的眼睛正在要闭不闭之间。
“不准睡,不要睡!许三多!”
许三多迷糊着:“真的很困……吹熄灯号了吧?”
“是起床号!许三多,全连都等着你呢!班长又挨训了,背着行李准备走了!”
许三多惊得身子都弹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
原泽舒了口气:“你算是醒了。”
许三多不再说话,他忽然将头慢慢地埋进水里。也许,那是他在悄悄地哭。
原泽终于踩到了水底,他将许三多拖上近岸的泥泞,那几乎费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最后两人一起滚倒在泥土里。
他开始搓揉许三多的腿脚关节,自己也像筛子一样抖着。
成才和伍六一从狙击镜里看着水边的那两个人,他们与阵地仅几米之隔,互相拥抱和搓揉着,以给予对方维系生存的可怜体温。
伍六一咬紧了牙关,不敢从狙击镜上离开。
成才擦了擦眼睛,然后将眼睛又贴回狙击镜面上。
那两个人终于向阵地蠕动。
原泽和许三多在战壕边沿轻轻一落,滚入了壕沟的拐角里。他们的动作太快,快得到壕沟后埋伏的几个暗哨都没有看见他们。
钻过几条纵横相连的沟堑,千寻万觅的半埋入式的指挥中心终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许三多掏出了未完的地图,打开防水材料,原泽警戒,许三多开始画图。
一名老A从战壕拐出来,原泽隐蔽到一边,准备埋伏,小声快速问许三多:
“怎么样?”
“快好了!”
许三多终于绘制完地图,折叠好放进怀里。
战壕拐出来的老A走到原泽藏身之处。原泽准备将人打晕,许三多出来了,正好和老A对上,原泽和老A几乎是同时扑上,原泽撞在老A身上,倒地,同时准备用匕首威胁,老A看出他的意图,翻身的同时将匕首打远,两人在壕沟里摸掐滚打,许三多也扑了上去,三个人扭成一团,然后,烟雾把三个人都笼罩了。
老A翻出白牌:“我死了。”
可就在同一瞬间,警报响了起来,探照灯和电筒的光束也纷纷向这边扫来。没响枪!可这烟一里外都看得见!
原泽没心思多说了,端起了枪就四周打量了起来。那个已经挂掉的老A,笑嘻嘻地招呼着:“两位好走。”
许三多很礼貌地回了句:“再见。”
原泽没搭理对方,拖了许三多就走。
外围的几名机枪手正将机枪调了过来,许三多从壕沟里冒头,一阵扫射,那几人都冒了烟。原泽直接击中从指挥所里冲出来的士兵。这时,有两名老A看见了原泽,冒头就朝这边打着点射,原泽连连滚在地上,才躲了过去。许三多发现后,一阵猛扫,才将那两人压了下去。
原泽趁机寻找掩体,然后直接开枪。
许三多撤到了阵地外围,回头掩护。那是平常就练熟的战术,原泽回身再撤。他们撤向这处阵地的最高点,跳下一段土坡就是海泡子的低洼,那总算是有个屏护。
一个东西滴溜溜地从壕沟后甩了出来,许三多莫名其妙地看着。
那东西轰地一下在空中炸开,如同平地上打了个闪,炸出白炽的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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