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禅院甚尔暴打了一番后,五条悟奇迹复生,不仅活蹦乱跳,还有力气打嘴炮,一边声称自己学会了反转术式一边抖着帕金森一样的手爪子治脖子上的大洞,鲜血噗嗤噗嗤的往外一股股的冒,夏油杰嫌弃又嫌弃的往后躲了八丈远。
五条悟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骨头接好,接下来的恢复工作就顺利了许多,肌肉血管筋脉和皮肤比骨头的修复容易,夏油杰就盯着颈侧的那块地儿缓缓的被血肉填满,鲜红的肌肉血管丝丝缕缕的组合在一起,最后覆盖上雪白的皮肤纹理。
五条悟终于喘匀了一口气,他呼哧呼哧的咳着血,把喉咙里的血块吐干净后终于可以顺利的呼吸了。
五条悟:“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夏油杰:“显而易见,我嫌你脏。”
五条悟往胳膊上的血洞吸了一口,鼓着嘴“噗噗噗”的往夏油杰那边喷。
夏油杰:“你是豌豆射手吗?”
五条悟:“he——tui!”
禅院甚尔眼神死的注视着刚刚和他打的你死我活的白毛高中生,这孩子满头满脸的血,浑身上下没一块是好的,眼瞳却是极致的蓝色,充满了极度的亢奋。
他兴奋极了。
鱼藏对两个得意门生的幼稚行为感到丢脸,他走到前面,威严的注视着五条悟。
五条悟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缓缓的瘪掉了。
五条悟弱弱的:“鱼藏……老师?”
鱼藏一针见血:“你输了。”
高中生瞬间瘪掉了,他鼓着嘴不服气的想反驳,却没办法说出声,确实如此,刚刚他确实是被动的停止了呼吸,禅院甚尔的刀刃穿透了他的头颅,大脑绝对被一分为二从中间穿了过去,他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以他确实是输掉了。
“要不是我帮你作弊,你早就死透了。”鱼藏此刻看起来真的像个正儿八经的严师了,说起话来充满威严,“我有认真测量你们的战力,差距并不算大,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五条悟眨眨眼,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只不过沾满了血,此时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血珠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落在脸颊上。
白毛高中生嘟嘟囔囔,就是不肯说话,他心里清楚,输掉的原因很简单。
他就没当这次比斗是生死决战。
这是一部分的原因,让五条悟输掉的原因很多,有自身格斗技术锻炼不足的原因,也有天逆鉾的破除术式的原因,也有他轻敌,被迷惑了的原因。
归根结底还是他不够强而已。
高中生不肯说话,这个时候他还要点脸,总觉得这么多人看着呢,说出来好丢脸啊,鱼藏也没有揭穿他,他自觉自己是个好老师,还是会给同学面子的。
五条悟腿上的伤口已经在逐步愈合,但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动,他领悟了反转术式,这是非常强大的能力,足够让他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看着自己的学生可怜巴巴的盯着地面,鱼藏又心软了,他觉得自己这么纵容学生是不好的,这会妨碍他的教育,但这也没办法啊,白色的猫猫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可爱了,鱼藏没有办法不心软。
“好吧好吧。”鱼藏妥协了,他蹲在五条悟的旁边,也不嫌弃他满身碎肉鲜血,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瓜,他不太敢用力,怕把新生的脆弱的脊椎拍断。
“那后面准备怎么办呢?有计划吗?”
五条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咬着嘴唇抬起头来,扒着他的手,眼睛闪亮亮的看着鱼藏,就像一只扒拉着主人的膝盖喵喵叫的小猫咪。
“我已经学会反转术式啦,果然就像硝子描述的一样,biu——的一下,就学会啦。”
五条悟仰着脸看着鱼藏,他的蓝眼睛真的是在闪闪发亮,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亢奋,反转术式的生成让他的能力突破了限制,接触到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尝到甜头的五条悟感觉好极了!尽管他浑身都在痛,失血过多的虚弱侵蚀着四肢百骸,但这种兴奋却一直挑动着他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即将触碰到世界的壁垒,五条悟的强大和无敌从今天开始。
“所以啊……所以啊。”五条悟像个献宝的小孩子,“接下来研究的方向就是领域和瞬间移动噢——”
禅院甚尔露出了险恶的表情,这种随随便便就说出那些人类没办法做到的事情的天才,他最讨厌了!
两个黑发党对了个眼神,夏油脸上是和甚尔如出一辙的嫌弃,在这个瞬间,两个人的心理活动高度重合了!
五条悟!果然还是最讨厌了!
……
嘱咐夏油杰带着五条悟回去找硝子,防止这家伙把自己基本上断掉的腿装反,鱼藏就去履行他的承诺了,去帮助禅院甚尔的妻子。
五条悟被夏油杰放在虹龙上,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白毛高中生手舞足蹈唧唧歪歪:“快放我下来!鱼藏老师要和那个禅院家的小白脸跑啦!”
夏油杰扭头过来向鱼藏比了个拇指,严肃认真的保证:“老师放心,拼死我也会把悟带去硝子那里的。”
鱼藏老师对夏油同学的保证很满意,回了他一个拇指。
目送着两位学生乘着虹龙远去,咒灵背上的白毛脑袋挣扎着往下爬又被黑毛脑袋摁下去,就跟摁着一个破了个洞的装满水的袋子一样噗叽噗叽的往外喷血,然后软趴趴的挂在了虹龙背上,一路飘着血丝飞走了。
鱼藏老师非常欣慰:“你看,他们关系真好啊。”
禅院甚尔嘴角跳动着:“啊……你开心就好。”
鱼藏是个行动派,立刻就准备跟甚尔去医院,高大的男人见妻子还挺注意形象,特意回家整理了仪容。
单看外表就是一间普通的公寓,打开房门后,里面的布局也是普通的两室一厅。房间里颇为凌乱,脏衣服扔在地上,沙发旁边堆着一堆空外卖盒子和啤酒罐,地板上的拖鞋着散乱着,垃圾桶里的垃圾满到快溢出来。
甚尔也没招呼他,径自去了浴室,很快里面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鱼藏百无聊赖的靠在门口,听到了一个细弱的呼吸。
推开里间的房门,里面放着一张婴儿床,窗户没关上,有风吹进来,吹动了婴儿床上悬挂的木头玩具。
一个小宝宝躺在婴儿床里,黑色的头发冒出被子,露出一张糊着泪水和鼻涕的脏兮兮的小脸。
鱼藏对软趴趴的小宝宝没什么抵抗力,趴在婴儿床旁边看,抽了一张婴儿纸巾去给小宝宝擦脸,软嘟嘟的,可爱极了。
他把婴儿举起来,观察了两秒钟,冲着门外大声喊:“甚尔——你的娃儿要换尿布了!”
甚尔没理他,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鱼藏左右看看,从床底下拖出一包尿不湿,他拆了一片出来,为难的举在手里,小宝宝又咕叽咕叽的哭起来,声音细弱,可怜死了。
鱼藏就听不得这个,赶紧又把宝宝抱起来,他僵着手臂抱小孩,怎么着都不得劲,一边学着别人的样子颠啊颠的,一边为难极了。
“不哭不哭,不哭不哭,哎呀,怎么还在哭……”
一股热气从后面扑来,禅院甚尔从鱼藏后面伸手抱起了宝宝,熟练的拍了两下,小宝宝很快就咕叽咕叽的吮着手指不哭了,甚尔浑身热气腾腾的,新换的衣服在身上绷出肌肉的轮廓,动作一点都不生疏的给小宝宝换尿布。
“他叫惠。”
鱼藏眨了眨眼睛。
甚尔给惠换好尿布后把他又放进了婴儿床,鱼藏拍拍他:“他就这么放在这儿?”
禅院甚尔不耐烦道:“还能怎么样。”
“他这么小不好一个人放在家里吧。”鱼藏蠢蠢欲动:“带着吧,我来抱,我已经学会了正确的抱娃姿势了!”
禅院甚尔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鱼藏兴致勃勃小心翼翼的把惠抱起来,小孩子软趴趴的趴在他的肩头,鱼藏拿着他的小被子把孩子裹好,轻轻松松的颠了两下。
禅院惠露出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
走出门的时候,鱼藏严肃的看着禅院甚尔:“你放心,我一定努力,不会让惠没了妈妈的。”
禅院甚尔眉头一动,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总觉得自己好像输了。
鱼藏跟着甚尔来到了医院,里面的一切都是苍白无力的,甚尔熟门熟路的带着他往重症病房过去,他这段时间重操旧业,挣了不少钱,全投进医院了。
他的妻子单独住着一个病房。
甚尔站在病房门口,他没有立刻推门进去,反而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才仿佛鼓足勇气一般推开了门。
鱼藏从他的身后探头过去,房间里很干净,窗户开了道缝,微风拂起窗帘,床头插着花,一切都打理得格外温馨。
床上躺着一位女士,微微闭着眼睛,门一开就惊醒了她,睁开了眼睛。
憔悴,瘦弱,一看就是重病在身,女士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却在看到甚尔的时候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注入了生气。
她喊:“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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