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的妻子叫做绫,是个脆弱又坚强的女人。
她病得瘦骨伶仃,脸色憔悴,嘴唇干裂,头发也剃光了,戴着个针织的毛线帽子,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但仍旧坚持坐了起来,抱着禅院惠轻轻的拍哄着。
温柔至极,确实是个好女人,好母亲,好妻子。
然而没抱一会儿就被甚尔强行抱走了,“惠太胖了,你不要抱他。”
惠:???
禅院绫温柔的微笑着,任凭甚尔抱走了孩子,她的丈夫不太开心的抱着幼子,但手却是稳稳的。
于是她转而看向鱼藏,“您是……?”
抢在甚尔开口前,鱼藏说话了:“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禅院甚尔的嘴唇一张一合,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医术很好。”最终,甚尔还是这么回答的。
鱼藏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问:“你得了什么病?”
禅院甚尔额头蹦出一个十字,拳头硬了。
禅院绫惊讶了一下,却也没再表现出来什么,“白血病。”
“原来如此。”鱼藏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看了看,一锤定音,“正常情况下是没救了,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
禅院甚尔这回真的是拳头硬了,要不是惠还抱在手上铁定就要一拳打过来,“你说什么!你明明答应过的——”
“我说是委托完成才行吧?但是确切的来说,你确实没有完成哎。”鱼藏毫不客气,一副迫不及待想要禅院甚尔真的弄死五条悟的样子。
禅院甚尔无意与他争辩,他确实杀死五条悟了,正如之前鱼藏所说,若非鱼藏替他作弊五条悟铁定死透,但这都没有意义了,甚尔在一瞬间甚至失去了争辩的力气。
他阴沉的说:“你是打算反悔吗?”
“当然没有。”鱼藏回答得很干脆,他打了个响指,“所以甚尔,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
房间里,隔音的结界再度覆盖,鱼藏拖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甚尔被打发到边上哄惠睡觉,阴沉着的脸简直没法看。
鱼藏看向绫:“你应该知道你丈夫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白脸吧?”
绫讶异于鱼藏的坦率,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瞬间支楞起来的甚尔后,“确实……一开始我确实没有察觉,但毕竟是夫妻嘛,都结婚了,还生了孩子,怎么可能毫无所觉呢。”
鱼藏点点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实际上这个世界呢,有很多违背常理的事情,很多存在于神话中的事物其实也真正存在着,比如说——地狱。”
“他们掌管着人类的轮回、生死、审判等诸多事宜,噢,倘若你死了就会去走那么一个流程,但是呢,由于现代社会人口膨胀,人家地狱的压力也很大呀,所以也找了很多合同工,也就是那种处于生与死之间的人类,你懂吧?”
鱼藏笑眯眯的,用一副“老子上头有人”的语气说:“恰好,我地狱里有个熟人——就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呢?”
……
禅院甚尔抱着孩子走出医院,惠乖乖的趴在爸爸怀里吃手手,鱼藏背着手跟在后面,非常快乐的逗着惠玩乐。
“非常感谢你——”甚尔低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即使没办法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可以……非常感谢你。”
禅院甚尔的语气里带着点鼻音,看来真的是难得的坦率了。
“没关系,反正你已经补足了差价,天与暴君的卖身契还是值不少钱的,完全可以抵消我欠底下朋友的这个人情。”鱼藏浑不在意,反正他人情欠得多了,债多不愁,“况且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可得告诉你,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她,你明白的吧?”
禅院甚尔没做声。
“以后就好啦,地狱行走于人间的员工,专门负责地狱和人间之间的联络和查探,这可不是个可以轻松混日子的活儿,再加上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可是个脾气非常差的工作狂,绫以后可有的忙了。”
鱼藏心有戚戚,他和鬼灯也就在迫害白泽这方面有共同语言,但白泽拉仇恨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光凭借这一点他就和鬼灯建立的深厚的友谊,还会有固定的信件交流,也算是革命友谊靠白泽了。
“我再给你一个医生的联系方式,这个色鬼虽然很色,但医术还是绝佳的,你最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毕竟我实在是不太擅长治疗。”
甚尔郑重的收下了那张联系的枝条。
想到妻子的情况即将解决,禅院甚尔的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又想到自己签下的那张卖身契,他对这个并不是很在意,但还是询问了一下。
“那张卖身契,你打算让我做什么?先说好,我现在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了,什么勾搭女人去牛郎店开香槟塔的这种事儿可干不了啊。”
鱼藏露出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嫌弃道:“禅院甚尔,请你不要以己度人,我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吗?”
“你考虑不做小白脸,找份正经工作吗?”
……
于是在第二天,夜蛾本就堪忧的发际线再次遭到了打击。
“什么?还要招一个体术老师?”夜蛾正道头痛欲裂,“还是那个天与暴君禅院甚尔?你知道他是个天与咒缚吗?”
鱼藏:“那又怎么样?夜蛾老师你难道还歧视残疾人吗?我敢跟你打包票,禅院甚尔绝对能够胜任这个位置,他的体术绝佳,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夜蛾正道:“我没说他不厉害,他的名声在业界很差,据说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这样没有信用没有底线的人怎么能招进来做老师?他能够起到引领学生的作用吗?你怎么敢保证这么一个人在我们学校里不会是引狼入室?”
鱼藏胸有成竹:“他和我定下了咒缚,绝对会认真的做一个老师,履行一个老师应有的职责,绝不会对学生下手。而且人家只是一个体术老师哎,还能怎么引领学生的心灵啊,人家专业不对口,业务能力优秀不就行了,你不要这么卷好吗?还要求体育老师兼职心理呀。况且夜蛾你现在的消息也太落伍了吧?人家甚尔已经结婚生子成为一个优秀的家庭煮夫了!你不要老是带着过去的眼光看人呀!”
“太过分了!”他最后这么总结道。
夜蛾头上连蹦三个十字,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鱼藏歪头:“咩啊?”
夜蛾对他的卖萌无动于衷,拍桌怒吼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只是个老师!又不是校长!”
鱼藏:我懂了。
一个月后,夜蛾目光呆滞的注视着桌子上摊开的校长任命书,内心已经麻木了。
什么鬼啊!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为了让禅院甚尔来这里当老师也不用这样吧!!!
夜蛾正道简直要化灰了,正在此时,鱼藏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一挥手,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了夜蛾的桌子上。
正是禅院甚尔的聘书。
夜蛾麻木的看过去,鱼藏嬉皮笑脸的看着他,抬起手做了一个盖章的手势,那意思——快在聘书上盖章吧,校——长——
夜蛾沉重的叹了口气,深刻的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总觉得头上更凉了。
三天后,高专里又来了一个新老师,为这个高一的学期末增添了新色彩,而对于学生们来说,改变仍旧算是挺大的。
原本夏油杰和五条悟只要被鱼藏揍,现在又要多一个甚尔,在不开无下限专攻体术的情况下,这两个高中生叠在一起都不够甚尔打的,甚尔在这个学期末给两个学生好好儿的上了一课,鱼藏就一下子闲了下来。
他就开始专门带硝子。
对女孩子肯定不能像对臭小子一样简单粗暴,更何况硝子是个软辅,体力什么的都是普通人的水平,也不好随意的就训练她更多,所以针对战斗,鱼藏对硝子只有一个要求。
倘若在战场上,一定要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家入硝子是咒术界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可以治疗别人的反转术式的咒术师,极为稀有,虽然说她一般不会上战场,但万一呢。
作为医生,自然是首先得保证自己活下来才能救更多的人。
所以针对硝子,鱼藏更多的是训练她跑路的能力,力量普通没关系,跑的快动作敏捷就行,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针对技巧性的技能,例如如何用一支圆珠笔捅穿一个人的肺。
鱼藏是个合格的刺客,身边的一切都能作为武器使用,他以特工的标准训练着硝子,以期让她能够更好的在战斗中活下去。
家入硝子是个好孩子,虽然苦虽然累,但她知道这都是为了她好,因此也在好好的努力着,每天过着被咒骸满树林追,被鱼藏吊起来甩的苦日子,而那两个男同学见女孩子都□□练成这样自尊心瞬间膨胀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继续坚持了下去。
内卷,就是这么产生的。
而就在这一片热火朝天的训练声中,高一的下学期,也迎来了终结。
中/日友好靠韩/国,鱼鬼友好靠白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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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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