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了,这意味着几位学生都要放假回家了,禅院甚尔也要回家陪老婆孩子,他是在学期末来到学校的,没过几天,而禅院绫也正巧处于关键时刻。
基本上大家都有点事儿,五条悟就很不甘心,他现在还小,没能继承家主的位置,虽然五条家基本上对他言听计从,但也不是他的一言堂,因此他想把鱼藏带回家的想法就这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而硝子是个女孩子,也不方便把鱼藏带回去,夏油倒是踌躇了一会儿去和鱼藏说这个事儿,但却被鱼藏拒绝了。
他的假期都安排好啦。
在横滨被放生很久的中原中也,终于迎来了金主的第一次突然袭击。
中也最近的小日子过的不错,有了鱼藏那边提供的金钱他最起码不必为了生活烦恼奔波,每天只需要到处乱窜寻找痕迹就可以,但他调查荒霸吐的进展却非常一般,毕竟缺少必要的情报来源不是。
鱼藏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别人吵嘴,老远的就能听到他叽哩哇啦的声音。
“你这条该死的青花鱼——怎么还没淹死你啊!!!”
呦,这孩子还挺有活力。
鱼藏探头去看,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人影。
太宰治还穿着那身一看就很贵的小西装,正叉着腰和中也吵架,陷入激烈争吵的两人浑然忘我,连鱼藏都站到身边来都没注意到。
两个比他们的实际年龄要更成熟一些的男孩子此时真的就像两个十二三岁的小朋友一样,幼稚的斗着嘴。
“你们看起来感情还挺好的嘛。”鱼藏突然扔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差点砸死两人,“都很熟了噢?”
中也首先发难,指着太宰满脸嫌弃:“关心好?呕!谁和这条青花鱼关系好?不如让我送他去死啊!”
太宰紧随其后:“你在说什么?这样的话就算是美丽的鱼藏先生说出来我也没办法接受噢,你36℃的嘴巴里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的?”
鱼藏摸摸下巴,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中原中也抱着手臂满脸不爽,见鱼藏的眼神看过来才勉为其难的吐出几个字:“机缘巧合,算我倒霉。”
太宰也不甘示弱:“这话应该我来说吧?糟糕,和蛞蝓在一片空气下呼吸太久了!身上都要沾满蛞蝓的臭味了!”
中原中也脑袋上崩出几个十字,还是看在鱼藏还在这里的情况上才没有说话。
鱼藏对他们两个恶劣的关系不予置评,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这次前来的主题:“中也,你想做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还没等中也回答,太宰治就抢先一步:“是指荒霸吐事件吗?中也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噢。”
被暴露了一直以来隐瞒的事件,中原中也闭上嘴,目光险恶的瞪着太宰,怒喝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太宰故作不知,表情浮夸的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在拿了人家的钱以后还一点事儿也没办吧?什么什么?这个人不会就是中也你吧?”
中原中也气得要死,挥拳就要去揍太宰,太宰却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钉在了原地。
“中也君,你难道真的要当着你的资助人的面向我挥拳吗?”
中也挥拳的动作一滞,他下意识的就要往鱼藏这边看过来,却意外的听到一句满含笑意的话:“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个的噢。”
中也的拳头重重的吻上了太宰的脑袋瓜。
“呼。”中原中也重重的吐出一口泄愤的浊气,也能直面鱼藏了,他还是对隐瞒自己调查荒霸吐的事情略有歉意,但看鱼藏的表情,好像并不是那么意外。
“你早就知道?”
鱼藏摆摆手:“荒霸吐吗?确实知道不少,还记得上次你看到的那个咒灵吗?就是荒霸吐大爆炸后周边人们因为恐惧而滋生出来的咒灵,咒力结合了恐怖传说,再加上残留的力量,才结合成了那个咒灵。”
中原中也喃喃自语:“所以它的攻击方式才是爆炸……吗。”
“宾果!”鱼藏打了个响指,表示他说的很对,“其实我还知道更多的一点东西,比如……你……之类的,但是碍于有人在这里,咱们就不提啦。”
他笑得很爽朗,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还准备避着太宰说话的样子。
中也的脸上划过了一丝紧张,他虚虚的看看太宰,又看看鱼藏,没吱声没说话了。
太宰捂着脸爬起来,吐出一口血,可能是刚刚挨打的时候口腔内壁被咬破了,他可怜巴巴的捂着脸抱怨:“呜呜呜,鱼藏先生,你就这么看着我挨打吗?”
鱼藏很耿直:“对啊。”
太宰深觉自己没办法和他沟通,干脆闭上了嘴。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鱼藏准备带着中也和太宰去吃个晚饭,反正五条悟把他的卡塞过来了,还说如果不花完开学就不准回学校啊。
鱼藏如此善解人意,自然要体谅学生的心情咯。
然而他有钱没地花,还没等他带两人走,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太宰君,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鱼藏敏锐的发现太宰的脸上出现了些许不明显的厌烦,鱼藏回头一看,便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满脸胡茬,头发略微有些凌乱,正微笑着看着这边。
鱼藏疑惑的看过来,太宰恹恹的介绍道:“这位是森先生。”
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森鸥外微笑着:“鄙人森鸥外,是一名医生,姑且算是太宰的监护人吧。”
鱼藏瞬间来了精神。
“您就是太宰的监护人?”他严肃的看向森鸥外,最近他养孩子养得多了,一看到太宰就有点职业病犯了,这小子他一看就是亚健康,别说中也一拳头就撂倒了,这样子估计硝子也能打得过他吧。
森鸥外笑容加深,却没什么笑意,专注的看向鱼藏,仿佛很认真的等待着他说话。
是要说什么呢?是有关太宰的什么事吗,是发现太宰君的不同,还是自己的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身份?
“太宰这个样子不行啊,你看他手腕子细得,哪里像个生长期的小孩子嘛。”鱼藏一把抓住太宰的手腕,他速度快,太宰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他的手腕确实细瘦,还包裹着白色的绷带,一看就是很不健康的样子。
鱼藏振振有词:“您看看这孩子的脸,下巴尖得呦,一点儿肉都没有,还有这个脸色,白得呦,一点儿血色没有,还有这个小胳膊小腿,刚刚我们家中也那么放水的一拳都没接住,这身子骨也太弱啦。”
太宰被鱼藏像个玩偶娃娃一样拿在手里摆弄,他才十一二岁,确实瘦得像个小猴子,但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还有什么中也放水的一拳?明明那家伙可是用足了力道打过来的啊!
面对鱼藏的滔滔不绝,森鸥外头一回感觉到有点招架不住,他是多会察觉人心的一个人啊,十分明显的就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年虽然举动奇怪,但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在关心的着太宰,完全不像和他第二回见面的样子。而且那副有点责怪的样子,仿佛还真的把他当成监护人了,还是那种不太负责任的那种!
每天辛辛苦苦看着自家医药柜不被太宰撬锁的森医生感觉自己好像风评被害了。
森鸥外能看出来的东西,太宰自然也明白。
他乖乖的像个娃娃一样被鱼藏拿在手里摆弄,那两只温热的手从手腕摸到脖颈脸颊,又摸到腰腹胳膊,触感从温热到滚烫,太宰也愈发的疑惑。
这家伙好像还真的在关心他。
鱼藏巴拉巴拉好久,从太宰的身体状况说到日后发展,再谈到人生梦想最后以婚嫁大事结尾,表示这好身体一定要从小培养,万一小时候没养好长大了估计也养不好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弄坏了可就一切都没啦。
被迫听了好久幼儿养育的森鸥外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好在他勉强还记得找回自己的理智,艰难的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目的上去。
“非常感谢您对太宰的关心,那么作为回报,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够和您吃一顿晚饭呢?”森先生彬彬有礼,看起来完全像个真正的绅士了,而旁边的太宰看着他这副虚伪做作的样子,到底还是年纪小,忍不住露出一个作呕的表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旁观的太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说话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空了,森先生。”
森鸥外微笑道:“为了你的教育问题,就算再忙我也会努力挤出时间的。”
虚伪的大人和虚伪的小孩虚伪的对视着,忍不住当场互相翻了个白眼。
呕,真恶心。
旁边,老实孩子中原中也有点担心,悄悄的问鱼藏:“真要去吃晚饭吗?总感觉不太对劲。”
鱼藏觉得问题不大,他看看天色:“确实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呀,现在可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噢,吃不好容易长不高。”
中原中也一下子开始纠结起来了。
他转头看向森鸥外,一副完全没有察觉对方图谋不轨的样子,温温和和的回答道:“那就却之不恭啦。”
“至于晚饭吃什么,既然是为了太宰君的教育问题,为什么不让太宰君定呢?”
鱼藏坏心眼的看向太宰,小黑狐狸讶然的看过来,开始嘿嘿嘿的坏笑。
森鸥外的脸色真的有点挂不住了,他哭丧着脸摸了摸钱包,开始盘算今天这顿晚饭吃完了以后还能剩下多少。
太宰治快快乐乐,开开心心,一副毫无芥蒂的样子,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抱住鱼藏的胳膊,大声的宣布道:“我要吃——蟹肉大餐!”
森鸥外彻底沮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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