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河在黎明时分醒来。他眨了眨眼睛，目光逐渐聚焦在趴在床边睡着的许沉身上。他想抬手，却牵动了右肩的伤口，忍不住轻哼一声。

许沉立刻惊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像被卡车碾过。"许星河虚弱地笑了笑，看到许沉袖子上的血迹，"你...给我输血了？"

许沉点点头，递给他一杯水。"艾伦说你需要休息至少一周，但我知道你不会听话。"

许星河尝试坐起来，疼得倒抽冷气。"没时间休息。周岩的人找到孤儿院，说明他们已经接近真相了。"

"什么真相？"许沉按住他的肩膀，"那份名单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什么'实验品'？"

许星河闭上眼睛，似乎在组织语言。"'灯塔计划'是九十年代一个秘密基因改造项目，名义上是研发增强免疫力的基因疗法，实际上试图创造'超级人类'。"他睁开眼睛，直视许沉，"我们孤儿院是试验场之一。"

许沉感到一阵眩晕。"我们的父母..."

"不一定是真的死亡。"许星河轻声说，"很多孩子的'父母'都是编造的，为了掩盖我们是被特别培育的事实。"

"这太荒谬了！"许沉站起来又坐下，"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会被遗弃在孤儿院？"许星河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旧文件夹。"因为大多数试验品都...没能活下来。我们是少数幸存者，被留下观察长期效果。周岩当时是项目医疗组的成员，后来利用研究成果创办了医药公司。"

许沉翻看文件，里面是各种体检记录和实验数据。在"异常表现"一栏，许星河的名字旁写着"痛觉迟钝，恢复能力极强"，而他自己的则是"空间感知与计算能力超常"。

"所以我的建筑天赋..."

"是设计好的。"许星河苦笑，"讽刺的是，他们没想到实验最大的'副作用'是人类情感。当我们表现出太强的个人意志和依恋关系时，项目就被终止了。"

许沉想起养父母公司那些海外资金记录。"周岩一直在继续研究？"

"用公司的钱。你养父母发现了，准备举报他。"许星河的表情变得阴沉，"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艾伦敲门进来，看到许星河醒了，松了口气。"你得卧床至少三天，"他严肃地说，"失血过多不是开玩笑的。"

许星河点点头，等艾伦离开后却立刻开始穿外套。"我们需要回孤儿院一趟。地下室有更多证据。"

"你疯了吗？"许沉按住他，"昨天那些人可能还在那里！"

正因如此，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回去。"许星河艰难地站起来，"而且今天是周日，周岩会去教堂，这是他二十年的习惯。"

两小时后，他们悄悄潜入孤儿院后院。与昨天的喧嚣不同，今天这里一片死寂。

"主楼有监控，"许星河低声说，"我们从锅炉房进去。"

地下室的通道阴暗潮湿。许沉跟着许星河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门锁已经被人强行撬开。

"他们来过了。"许星河脸色一变，推开门。

里面是一个小型实验室，设备被翻得乱七八糟。文件柜大开，大多数文件已经被拿走。许星河在废墟中翻找，突然发出一声胜利的低呼——他从一个暗格里抽出一本厚厚的记录册。

"项目核心记录。"他快速翻阅，"还在这里，太好了。"

许沉凑过去看，记录册上是各种实验数据和观察记录。在最后一页，有一段手写笔记：

7号(许星河)与12号(许沉)表现出异常强烈的配对联结，可能与前额叶发育模式有关。终止实验后建议隔离观察，防止信息交换导致能力叠加。"

"配对联结？"许沉皱眉。

许星河的表情复杂。"他们害怕我们在一起会产生他们无法控制的能力。"他轻声说，"所以才会那么着急把你送走。"

许沉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这些年...有没有感觉过...我们之间有种奇怪的连接？"

许星河抬头看他，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明亮。"比如你受伤时我会莫名疼痛？或者我情绪激动时你能感觉到？"

许沉心跳加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许星河的声音几乎是一种忏悔，"那天你躲在储物间哭，我胸口突然疼得厉害，就像有人在我心上划了一刀。所以我才会去找你。"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远处传来脚步声。许星河迅速把记录册塞进衣服里，拉着许沉躲到一个大型设备后面。"有人来了。"他耳语道。

两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肯定就在这里，继续找..."

许沉认出了其中一个声音——是昨天在孤儿院拦住他的黑衣人。许星河捏了捏他的手，指向房间另一侧的通气管道。

他们悄悄爬向管道，许沉先钻了进去。就在许星河准备跟上时，他的伤口突然撞到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那边！"黑衣人大喊。

许星河猛地推许沉进入管道："一直往前，别回头！在糖果厂汇合！"

"不！"许沉想抓住他，但许星河已经关上管道盖板，转身面对追兵。许沉在黑暗的管道中爬行，耳边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右肩袭来——正是许星河受伤的位置。他咬紧牙关继续前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次他绝不会让许星河独自面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