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保证过不会再抛弃我,我就变得好像愈发放肆了。
周一下课的时候,我在操场上解开了校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白色的布料在春风中飘扬,露出锁骨处新鲜的吻痕。班主任倒吸一口冷气时,我甚至挑衅地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残留着哥哥今早咬破的伤口。
“裴离!”教导主任的咆哮惊飞了操场边的麻雀,“你的仪容仪表…”
“被猫抓的。”我眯着眼看向美术楼的方向,那里有扇窗户正对着操场,哥哥经常站在那里画速写,“野猫。”
放学时楼上高三曾经向我表白的学姐红着脸塞给我一盒创可贴:“你...脖子上...”
我把创口贴还给了她,掏出手机给哥哥发消息:“哥,我想喝校门口那家奶茶。”附带一个舔嘴唇的表情包。
三分钟后,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外的梧桐树下。哥哥手里捧着热奶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不定。我知道他在害怕,怕路人的目光,怕同学的窃窃私语,更怕自己失控的**。
“加双倍珍珠。”我把吸管戳进去,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就像昨晚哥哥喂我吃的…”
“阿离!”他猛地捂住我的嘴,耳尖红得能滴血。这个动作让他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被我咬出的牙印。
我舔了舔他的掌心,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他瞬间僵硬的肌肉。路过的大学生好奇地看过来时,我甚至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哥哥害羞的样子,比美术系的石膏像还好看。”
回家的路上飘起了雨。哥哥走在前面半步,背影挺拔得像棵白杨,却始终不敢牵我的手。直到拐进无人的小巷,我才猛地把他推到墙上,扯开他的高领毛衣咬住喉结。
“阿离...有人会...”他的抗议淹没在我的吻里。
“那就让他们看啊。”我抵着他的额头喘息,“让所有人都知道,哥哥是我裴离的。”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突然发力把我拽进巷子深处的配电箱后面。黑暗中我们的呼吸交错成白雾,他掐着我的腰吻下来时,我尝到了血的味道,不知是谁的嘴唇又破了。
“疯了吗...”他抵着我额头喘息,拇指却摩挲着我后颈的咬痕,“要是被...”
“哥哥才是疯子。”我扯开他的衬衫纽扣,露出锁骨下的疤痕,“明明这里,”手指滑到他心口,“还有这里,”最后停在绷紧的腹肌上,“全都刻着我的名字。”
春雨越下越大,我们在配电箱后面接吻,直到嘴唇冻得发麻。哥哥把伞完全打在我身上时,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多了道红痕,今早我用马克笔画的戒指还没洗掉。
“毕业展那天,”他突然说,“我要送评审会一份特别的礼物。”
我怔怔地看着他从包里取出素描本。翻开的纸页上,是无数个不同角度的我,睡着的、发呆的、微笑的,最新那页却是我们十指相扣的手,无名指上画着对戒。
“可是...”我的声音突然哽住。
“没有可是。”他吻去我睫毛上那无意间滴上的雨点,“既然阿离觉得我是你的,那我就要让所有人知道,裴离是裴钰的缪斯。”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抖。回家路上我故意踩他的影子,他无奈地回头看我时,雨开始小了起来,我们便把伞收起来,雨点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哥。”我晃着交握的手,“我想吃糖醋排骨。”
“昨天才吃过。”
“那我要在你毕业设计上画乌龟。”
“...”
“或者现在就去民政局门口拍照。”
他突然把我拽进怀里,鼻尖蹭着我冻红的耳垂:“小混蛋。”
夜里我假装睡着,听见他在客厅里打电话。春风送来零星的词句:“退学手续...监护人变更...是的,我确定...”
我光着脚跑出去,从背后抱住他。他的手机掉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是和他校长的通话记录。
“哥。”我把脸埋在他背上,“你真的...”
他转身把我抱起来,像抱小孩那样托着我的腿:“冷死了,回去睡觉。”
被塞进被窝时,我拽住他的衣角:“那些画...真的可以展出吗?”
哥哥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轻抚摸我锁骨上的吻痕:“阿离,记得我们刚搬来这里的那天吗?“
我愣住了。那年我十四岁,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小孩,和我哥两个人搬来这个陌生的地方,什么也不懂,但还好有我哥。
“当时我就想,”他的指尖描摹着我的眉骨,“这个世界配不上我的阿离。”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床头那本素描本。最新一页是幅未完成的画——两个少年在雪地里奔跑,身后是无数折断的十字架。
第二天我逃课去了他的学校。哥哥的毕业设计前围满了人,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挤进人群时,看见展厅中央的玻璃柜里,陈列着我们的合照、他给我画的速写,还有那对陶瓷小猫钥匙扣。展示牌上写着:《十二月三十二日》。
“这位就是画中的少年吧?”教授笑着打量我脖子上的痕迹,“裴钰说你是他...”
我打断他,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举起与哥哥十指相扣的手,“是爱人。”
全场哗然。哥哥的耳尖红得滴血,却紧紧回握我的手,看样子他确实没和人承认我也是他弟弟的事情。有女生掏出手机拍照时,他突然低头吻住我,这个吻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还有未散的颤抖。
回程的公交车上,我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哥哥用手指卷着我的头发,突然轻声说:“我退了保研资格,把工作也辞了。”
“什么?”
“在这边开了间画室。”他望着窗外飞逝的雨滴,“离你学校就十分钟路程。”
我猛地坐直身体:“可是你的梦想...”
“阿离就是我的梦想。”他捏了捏我的后颈,“从你小时候,抱着你那床被子走进我房间,要我哄睡给你讲故事开始。”
雨点落在车窗上,融化成蜿蜒的水痕。我突然想起那个刚来时的雨夜,他跪在浴室里给我洗头,泡沫堆满掌心时的神情,虔诚得像在举行某种仪式。
“哥。”我凑近他耳边,“今晚我想...”
“不行。”他板着脸,“明天你期末考试。”
“那考完呢?”
“…”
“哥…”
“闭嘴。”他捂住我的眼睛,掌心滚烫,“...随你。”
下车时雨停了。我们踩着地上的水坑往家走,影子在路灯下融为一体。哥哥突然说:“其实我申请了手续。”
我差点滑倒:“什么?”
他的声音轻得像雪落,“法律上...我可以当你的监护人,而我,也是你的哥哥,不是吗?”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热。到家门口时,我故意把钥匙扔在地上:“哥哥抱我进去。”
他无奈地叹气,却还是把我抱起来。玄关的镜子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我的腿环在他腰上,像株攀援的常春藤。
“阿离。”他把我抵在门上深吻,“欢迎回家。”
我知道明天还会有异样的目光,还会有压低的议论,甚至会有更糟的事情。但此刻,在这个飘着土豆炖牛肉香气的屋子里,我们只是两个相爱的少年。
春雨又开始下了。我趴在窗边看那雨点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哥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发顶:“看什么?”
“在看我们的未来。”我仰头亲了亲他的喉结,“它掉下了。”
他低笑着把我转过来,吻落在眼皮上:“傻阿离,未来在这里。”
温热的手掌贴上我的胸口,那里有颗为他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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