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厌恶地移开眼，也懒得再和她说话，直接点开林芝发的消息，开大音量。

“如果老师不同意和我玩一玩的话，我可能就不知道会和我们学院院长说什么了呢。何院长那么严肃一人，她如果发现有老师骚扰学生…”

“老师觉得，你要长几张嘴才能在何院长面前说清楚呢？”

....

王莹莹听着自己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瞳孔骤然紧缩，脊背寸寸发僵。

她僵硬地站直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赫尔曼。

赫尔曼收起懒散的姿态，墨绿色的双眼如同海啸来临之前的海岸，“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何书记解释你试图栽赃陷害威胁老师。”

王莹莹软倒在地上，如果这件事被何书记知道，保研肯定直接告吹，甚至可能被劝退。

几秒钟的时间王莹莹的脑海闪过种种后果，后背不断出汗。

“海尔纳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王莹莹挪到赫尔曼身边，伸手试图去拽赫尔曼的衣服。

赫尔曼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她。

“老师，我是要保研的，你这样会毁掉我的前途的，老师你不能这么做。”王莹莹被想象中后果吓得面色苍白，她很想哭，但是眼睛干涩得什么也流不出。

“我毁了你的前途？”

“你威胁人起来，倒是一派熟稔。道德绑架别人也是信手拈来。你这样栽赃陷害过多少人，你又毁掉了多少人的前途？”

赫尔曼俯身靠近王莹莹耳边，“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很多女人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王莹莹失魂落魄地走了。

赫尔曼坐回电脑前，揉了揉眉心。

“人走了吗？”电脑里传来林芝的声音。

“谢了。”赫尔曼道，他的林芝的视频一直没有挂断，林芝在那边静音。

听到赫尔曼这边对话开始不对时，林芝便迅速开始了录音，并告诉赫尔曼他已经录音。

“现在的学生啊。”林芝无奈至极，“你要怎么办？”

赫尔曼睁开双眼，“直接去找何院长。”

要是没林芝今天的录音，王莹莹跑去和何院长乱说，赫尔曼发现自己还真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讲不清。

只怕何院长连他埋哪里都想好了。

可能是感冒药开始起作用，赫尔曼觉得越发晕乎，“总之今天谢谢你了，我不大舒服，回见。”

关掉视频后，赫尔曼趴在桌上缓解头晕，抬眼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心里五味杂陈。

他二十九岁了，居然还能被学生摆一道。

“真是年岁白长。”赫尔曼忍不住发笑。

眩晕感还在加重，赫尔曼如同坠入漩涡，被裹挟着不知飘往何处。

他是个浪荡子么？

江上云总说他放荡不羁爱自由，满世界转悠，在一个地方留不了三个月，会答应当一年的老师真是见鬼。

他可能是那样的人吧。但但凡他应下的事，他便定心去做，也接受随之而来的约束。

他自问这两个月在盛德大学上课尽心尽力，倾注已经消失多年的耐心。

底下那群学生是挺傻的，但也是真的青春年少，课间他坐在讲台上，学生在下面笑，帘子挡住阳光，恍惚中他也回到少年时代。

那时他能理解一点为什么江上云选择回来当老师。

但也是他那青春年少的好学生，二十岁，好手段，能直接让他身败名裂的手段。

赫尔曼合上双眼，他就是这么对待的。

他也疑惑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的一些行为让王莹莹误会，但他才见过她几次。

铺天盖地的失望拉扯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