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太软，白月舟一下就陷进去了，眼睛都睁大了，后知后觉脸颊微红，有些难堪：“我这具身体……几乎是散了，我用着不是很方便……”

云筵心疼：“师兄你受苦了，这样你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带你回山上去！那小杂……小精怪我一起带上去就是，反正山上也不多他一个！”

白月舟态度却很坚定：“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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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那鬼实力如何，怕云筵对付不了，反而连累师门，入夜后就有些不安。云筵以为他是近乡情怯，拉着他在自己身边躺下：“师兄以前总是独来独往，不和我们好，我还没有和师兄睡过一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白月舟猛地翻身坐起查看，察觉他只是睡着了，这才稍微放下心，随即又再次揪紧。

云筵是个修士，怎么会说困就睡？肯定是那恶鬼做的手脚。

下一刻，一道阴森森的气息递入他耳中：“舟舟房间里怎么有别的男人？”

白月舟被从后面环住了，他方才为了检查云筵的状态，上半身是支在云筵身上的，现在恶鬼不让他动，他被迫维持着这个姿势：“是我朋友，借宿的。”

“借宿啊……”他的手被牵起，触手在指缝间翻涌，“那戒指呢？”

“是他送的……”

“凡人可以用的储物戒？还真是大手笔，舟舟和他关系很好吧。让我猜猜……岩溪的云纹，百丈巅的灵息——他是你师弟？云筵？”

一猜就中，白月舟“嗯”了一声。

恶鬼在他耳后吐息：“舟舟就这么想在同门面前——”

“我不想！”白月舟面红耳赤，知道云筵不是他的对手后，心里失望，还得强打精神应付他，“我身体不舒服，你别碰我。”

触手已经缠住他的腰了：“舟舟是想让他对付我吧？”

“没有，要对付你没必要把房间布置得这么好。”

恶鬼停了一会，环视四周，咬牙切齿：“好哇，原来床也是这小子带来的？”

白月舟不明所以：“是，你让我歇会……”

他的臀上忽地挨了一下，恶鬼恼怒：“舟舟不乖，怎么能让我在别人的床上抓到你呢？”

白月舟心头警铃大作，他努力挣扎：“你做什么！你知道我昏迷了几天，身体不舒服，你缓一缓，我不会跑的。”

恶鬼道：“舟舟小点声，我只是让他睡着了，可没有困住他。”

白月舟不敢动了。只是睡着，说明云筵随时可能会醒！

他轻声道：“我们去别处聊好不好？我想歇会呢，你又不想弄死我，那你就让我歇会。”

“我可以不碰你。”恶鬼回以气音，“但我吃味呢，舟舟含着我的触手好不好？你哄哄我，我就不进去。”

白月舟脸红得能滴血：“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舟舟砍我头的时候可是半点道德都不顾了。”

白月舟满脸血色瞬间褪去，被触手卷着放倒，黑雾中凝出江渡的脸，他的眼珠无神混沌，通体冰凉，冒着冰冷鬼气，抚得白月舟浑身战栗：“别用他的身体……”

恶鬼不听：“你做的孽，你得尝恶果啊。”

白袍之下，黑色的触手已经爬满了他的身体，白月舟咬紧下唇，屈辱地闭上眼。

江渡……江渡……

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候，天道说他们两情相悦；他想借他证道，又被天门否决，拖着一身残躯重回人间，还被恶鬼抢走了江渡的尸体，日日夜夜折磨他。

“你要怎么样才肯让他入土为安？”

“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玩腻了，就放你们走。”

白月舟气火攻心，他本来就经脉阻塞，此时气血上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了起来，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这动静太大，被魇住的云筵瞬间惊醒：“师兄！”

恶鬼已经不见了，他扣住白月舟的手腕往他体内注入灵力：“师兄你怎么样？我们回去吧？你的经脉好乱，根本走不通……”

他声音有些发抖，一句话在嘴里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师兄你一身死气？”

……

大概是从恶鬼身上沾的。

但自己受制于人的条件太不光彩，白月舟说不出口。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死不了，得养。”

云筵还想说什么，房门被人敲响了，他满身戾气地吼：“什么事？”

门外人不敢怠慢：“二公子，找到藏剑庄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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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庄的人截走了旸花，两个门派有点交情，白月舟想先去探探口风，让云筵给自己用灵力易了个容，跟着他一同前去。

藏剑庄的师兄醒着，把他们迎入房间，拱手道：“云道友，不巧了，我们要这花也是救人性命。”

白月舟心里一跳：“不知是何人性命？有没有我们能帮忙的？”

藏剑庄师兄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师父传音让寻药，救的应该是我那师弟的心上人。”

“师弟？”

藏剑庄师兄没有隐瞒：“江渡，他娶媳妇去了，可把师父急死了，死活等不到他飞升呢。”

他说话轻松，却并不担心云筵强抢。在他看来，可以和江渡一战的白月舟飞升了，百丈巅明面上多了个神仙，实际上在修真界的战力却大打折扣。没了白月舟，如今修真界第一人就只能是江渡。

江渡留在下界也有好处，至少能保他们师门在外横着走。

“江渡有妻子？”

“是啊。”藏剑庄师兄忧心忡忡，“就是不肯把人带回来，说是治好了再说。”

“……”

白月舟心如坠冰窟。

江渡死了，能交代这些事就定是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