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是做什么的？”全擎纳罕道，江遇看上去年纪比他还小，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把这种事情做的这么熟练？

“你没看过电影吗？做事要稳妥，省得出意外。”江遇表现得像看见外星人一样惊讶。

哈，电影不都是民权会强制要求政府开在街头巷口传播生活常识的内容吗？到底谁才是外星来的啊？全擎的话噎在嗓子里，这人到底从哪学的什么东西？

看着江遇似笑非笑的脸，他明白自己是决计问不出真相的。韩年蹲在被绑住的警察面前，这些人见到非人的江遇和全擎，早已吓破了胆，更别说挣扎了，但比起绝望，他们更像是见到预言的灾祸一样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真是奇怪，三人心中都划过这一层疑虑。不难联想到之前那个男人临死的话，江遇想了想，眼眸变作兽形的绿芒，手爪长出尖利的指甲，在这些人的脖子上故作停留。

“你你你，要干什么？要杀要剐都随便，别折磨我们！”其中一位看上去年纪尚小的人支持不住，崩溃地哭喊道。

“没有，我只是看看自己的手好像需要修剪一下。”

“啊，是，是需要···啊！”他惊恐地看见江遇将指爪用力按在他的脖颈上，凉意顺着这一处攀附上自己的心脏。

“江遇···”韩年想叫住他，但江遇转开眼珠，指爪沿着不断吞咽的喉结来到下颌。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什，什么？”年轻人焦急道，他试图看向周围的同僚寻求帮助，只是曾经跟他勾肩搭背的同僚却都不做声。

“我说，你们知道有兽人出现在这里，甚至能找到他们具体的位置。是用了什么手段？”江遇眯起眼，下一秒就像要暴起实施杀戮。

“别为难他了。”失去警帽身形潦倒的人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至于你说的，像你们这种怪物，不都是监控的吗？”

江遇没料到这种回答，他下意识看了全擎一眼，心中掀起巨浪，自己呢，需要怀疑吗？更多的罪。也许只是为了保险也应该这么做。他说不出答案，但是浓重的疑虑和焦躁更攀一层。

“监控？”韩年重复道。

“你们总不会是自己长成这样的吧？警部为了安全考虑，要求让研究院每一个试验品都植入芯片进行远程监测。像你们这种样子的，应该不可能没有···”话没说完，男人看着全擎和江遇难看的脸色闭上了嘴。

“那不是我们这种的呢？”全擎追问。

“···那就只是牺牲品”男人闭上眼。“呵，牺牲品。那不都是我们这些人应该保护的人吗？”韩年精疲力尽，如果，如果自己再早一些发现内情，是不是还能救出一两个无辜的百姓？

“我知道，我是知道，但那又怎样呢？”他蠕动着身子，崩溃的情绪感染了同在地上保持缄默的同僚们，众人湿红了眼眶，他们知道狰狞的面目并不能遮掩自己的无耻，“我是活该。明知道兽人只是那些上层人一厢情愿的幻想，也知道那些人也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那些消失的人，我曾经害怕会轮到我自己，也庆幸自己不会背上失踪的名号被抓走，时间久了，我看着那些过来报案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麻木。可是被他们发现我有了不同的心思，我也会跟那些消失的人一个下场。我怕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也做不到，仅此而已了。”

“哼，所以就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当着一个一无所知的警察吗？”韩年逼问道，“我曾经也跟你们一样，但是我觉得煎熬，那些来报案的人们把我当作一个希望，期待我能帮他们找到家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哽咽起来，“我不相信你们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抓的人，又是选择了什么样的目标，那都是些孩子，他们的父母，能够生养他们已经下了足够大的决心，却还要遭受这样的痛苦！你们难道就只是袖手旁观吗？”

“所以你不是警察了。”细密的雨点沾湿了衣裳，年轻的警察讽刺地开口，“我知道女人都是这样，同情心泛滥。可我应该感谢你们愚蠢的善良，还能生下我这么一个，废物。”他顿了一下，竭力用最平静的语气叙述，“只不过我被丢下的太早，要不是有他们”他偏头望向同样注视着他的各位中年警员，“要不是有他们，我早就饿死在街头。”

“这世界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尚美好。既然我是早就被抛弃的，反过来，难道就不可接受了吗？”

“看来你已经找到真理了？”江遇突然插进对话，在年轻人说出“对”之前，他先一步切开了绳索，“我放了你，所以我也要求你一件事。”

尚未理清头绪的青年讷讷点头，倒不如说他被江遇的举动迷晕了头。

“你要走吗？”江遇问道。

“不···”青年下意识看向仍旧被束缚手脚的警员，他们形容憔悴，不复昔年抱起他时强壮的体魄，或许曾经有一些雄心壮志，最后又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选择了一条毫无作为的道路，很难说这究竟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为了亲友，可是他们救过自己，那就应该偿还。他正下定决心要说出自己的去留，下一刻，雨幕稀疏之下，水火过处擦出一道透明的线。

“谁？”全擎手腕抖动，指尖用力将薄薄的刀刃射向狙击的枪手。

“我···不要！”短促的不可思议的声音透过雨水传导至耳膜，青年跪在气息奄奄的警员面前，“你们，你们···怎么会这样？唐叔，陈叔，薛叔···”苍白的手掌慌乱地按住地上人的胸膛，韩年冲上来同样试图挽救这些人。

“全擎，你去看一下。”江遇说着，自己低下身按住之前发话的中年人的胸膛。“···好”全擎明白当务之急是搜查出那些狙击手，连自己人都能为了保密而灭口的丧心病狂的人，才是他们的目标。雨水冲刷了气味，兽耳捕捉着丝毫的动静，在他攻击之后对方就毫无动作···不，还有人在。全擎试图搜索视线所及的高处。韩年却在此时站起身来，示意让她来就好。

“我有枪，受过训练，你在下面接应我就好。”韩年说道。

全擎转头看向正稀释着的血水，那青年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就连告别也如水漫过口鼻般窒息。

感觉日2的进度好慢···一直写不了太多战斗场面···还有目前的话，因为作者现在周五周六都有课，然后最近要准备期末论文，所以周五可能会例行断一天。希望自己不会第一本就写个很多字那种（目前看来有这种感觉了，想亖），然后有想法想再改一下开头的一些内容，因为觉得开头好烂···总之多谢大家阅读，到了暑期会加油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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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暗处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