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命运同舟

小兰发觉小哀渐渐入睡，她小心翼翼的用一只手扶住小哀的头部，这样小哀就不会因为游艇在行驶中的偶有晃动而感到头晕，她用另一只手拿出手帕，替小哀擦拭着脸上交错在一起的汗水和眼泪，之后，她收起手帕，用这只手轻轻覆在小哀的眼睛上，因为她察觉到此时的烈日已经有些刺眼。

而小兰从在机场接住小哀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小哀此刻偏高的体温，她能判断得出，小哀是有些中暑了。她想起她在机场刚刚看到小哀时，小哀脸上的汗水和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着，她不知道那些人已经让小哀在那里站了多久，而小哀现在本就体质偏弱，之前小哀发了高烧，还没有养好身体，就又被这些人......小兰这样想着，眼中担忧与心疼的神色不由得愈发的重。

毛利兰想在游艇靠岸之后，她就去找一些冰块和水来帮小哀降温。

载着她们的游艇不知道在海面上行驶了多久，最终在一个海湾处临岸停下来。

这个海岸处有一片树林，此时她们就在这片树林投下的影子里，这里是烈日之下有着些许阴凉的地方。

话说回来，小兰都还不知道这个驾驶着这艘游艇，带她们逃到这里的人是谁。

“上来！”

刚刚小兰背着小哀赶到海边，正要跃入海里来逃走时，就是眼前的这位女士驾驶着游艇从远处赶来，她当时这样对小兰说着。

小兰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她们。

而那时小兰自然没有时间考虑太多，那时，她知道，最重要的是带小哀离开那个地方，所以，她没有犹豫的就带着小哀跳上了游艇，现在，她们就这样来到了这里。

“小哀。”小兰决定就在这里上岸，她轻声唤着，想先叫醒小哀。

可小兰这样唤了几声，灰原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像是听到小兰在叫她，却一时没办法醒过来。

小兰当然在机场就发现小哀身上一直没有力气，却以为是中暑的缘故。

“小哀。”毛利兰的声音有些害怕的微颤着，她不知道小哀究竟怎么样，还以为是小哀中暑的程度有些严重，所以才会......

她正想要将小哀打横抱起，带着小哀去医院，驾驶着游艇的女士却轻轻按住她的手。

“她被注射了强度很高的麻醉剂，现在只是药效还没有过去，你不用太紧张，再过一会儿她应该就会醒来。”

原来是这样......那些人竟然......小兰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那位女士又拿出一个模样像是发夹的铁制的东西，她抬起灰原哀的双手，很快替小哀解开了手铐。

手铐被打开之后，小兰看到小哀有些红肿的手腕，她低了低头，尽力的忍住眼泪。

而她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哭，

小哀的体温仍然很高，她还要去找一些冰块和水来帮小哀降温才行。

“非常抱歉，可以再拜托您......”小兰试着问这位帮她们的女士，小兰想拜托她在这里守着小哀，在她去找冰块和水的时候，因为游艇刚刚开过来时，小兰注意到，她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可以住宿的地方有些远，现在太阳仍然很盛，如果直接带着小哀去找住宿的地方，很可能会加重中暑的症状，所以，小兰决定就在这个阴凉的地方先帮小哀降温。

而她现在只能拜托这位刚刚帮过她们的女士，毕竟，既然她愿意帮她们，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理由，但至少可以确定她不会做伤害小哀的事。

“我会守在这里，直到你回来。”这位女士说着，递给了小兰一个软垫。

小兰向她道谢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小哀的头部，让她在游艇上的软垫上躺好，转身向那边的住宿区走去。

而在小兰暂时离开这里之后，帮她守在这里的这个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的追踪设备，不动声色的粘在了小哀的鞋底。

她看着灰原哀，神色莫名的复杂。

小兰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借了冰块和水，还有一些干净的毛巾来，当然，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很好的解释了之所以会这样快的理由。

“你不在的时候，她好像很不安啊。”小兰回到这里的时候，女士这样对她说着。

的确，小兰立刻放下手中装着冰块的铁桶去看时，她发现小哀的呼吸又忽然变得有点急促，小哀的唇微微颤动着，像是在说些什么，却又因身体虚弱而发不出太大的声音，灰原哀的双手亦是轻轻向前探着，好像在梦中也要触到什么才能安心一般。

即使小哀此时的声音很轻，轻到听力再好的人也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但是，小兰却能读得懂，抑或，她感知得到，

灰原哀在唤的是她的名字。

“小兰。”像是忽然在梦中忽然感知到小兰又回到她身边了一般，灰原哀这一次拼尽全力去唤这个让她安心的名字，于是，这一次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也足以被听清。

小兰握住小哀微微向前探着的手，似是在为一个感觉很冷的人取暖，小兰将小哀的手轻轻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之间。

“小哀，我在。”小兰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大海，却坚定得让人安心，“我回来了，抱歉，小哀，我刚刚要去找一点冰块过来，所以暂时离开了一下。我不会再走了，小哀接着睡吧。”

帮助她们的这个人有些好奇的看着，毛利兰歉意又耐心的跟几乎是昏迷不醒的灰原哀解释着刚刚自己为什么会短暂的离开。

可小兰知道的，她刚才说的那些小哀听得到，她要让小哀放心的休息，所以，她也跟小哀保证，她不会再离开。

而灰原哀之后的确渐渐平静下来，只是一直握着小兰的手不愿放开，不过，说是握着，她其实也只有力气将手轻轻搭在小兰的手上而已，而当小兰想去取湿毛巾来帮她降温时，她就又不安的找着，直到小兰重新握住她的手，她才能再次看起来安心下来。

之后，小兰轻轻扶着小哀的头部，让她像刚才那样枕在自己的双腿上。

而这一次，小兰去拿湿毛巾的时候，灰原哀看起来再没有不安。

她听到了想听到的声音，她的手被她想找到的人握住，她枕在小兰的双腿上，她又重新睡得安稳。

原来，她真的已经这样害怕孤独，在这样的时候，她尤其是怕极了一个人待着......

她的确是想过让小兰放手的，因为那样，小兰就可以不被她的命运所牵连，

可她却也很怕小兰会真的离开她，如果她连小兰也失去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企盼着小兰会一直陪着她，甚至在小兰在机场抱住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后悔。

不过，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是高兴的，而小兰也将答案告诉她，小兰会一直陪着她，一直和她站在一起，她不会失去小兰，永远都不会。

于是，在她身体不舒服，心中极度不安，意识也模糊不清的时候，她放任自己全然的依赖着小兰，于她而言，那是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毛利兰用铁桶中的冰块和水将毛巾浸湿，放在小哀的额头、胸口和腋下，她也拿着一条毛巾，用水沾湿后，敷着小哀的手腕，过了一会儿，她能察觉到小哀刚刚因为不适而微微皱着的眉渐渐舒展。

此时，她竟是才想到要好好的跟帮她们的这个人道谢。

而当她抬起头看向那位女士时，却发现她也在看着她们，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看来她很需要你。”

小兰听后心疼的笑了笑。

“抱歉，还没感谢您救了我们。”小兰说。

“没什么的。”

“可是，为什么......您之前就认识小哀了吗？”毕竟她不记得自己之前认识这个人。

“关于这个，以后我会告诉你哦。”那位女士挑眉笑了笑说，“不过，现在我也该走了，她就交给你了，等她醒来之后，你们就去做你们该做的事，这艘游艇留在这里就好。还有......”

小兰看到，她从游艇的一个装物品的箱子里拿出两顶帽子。

“我想，你们现在，应该要尽可能避免被人认出来，对吧？所以，戴上这个比较好。”她将帽子递给小兰，小兰接过来，再次向她道谢后，那位女士也起身离开。

这里只有她们了。

小兰为小哀换了几次湿毛巾，小哀的体温渐渐降下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哀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而后她慢慢的醒了过来。

在睁开眼睛之前，她感觉到一直有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她，而当她醒来看时，却发现，那一阵清凉的风，是小兰在轻轻扇动着一顶帽子的缘故，她的中暑症状已经消解，不需要再用湿毛巾来降温，不过，小兰知道，这样的风会让她舒服。

她忽然想起，那一年在海水浴场，她中暑的时候，躺在遮阳伞下的休息，那时也有几缕海风恰到好处的拂过，也是这样很舒服的感觉。

所以，其实，那时的海风......原来也是你吧，小兰。

你一直都在，一直都站在我身边。

于是，她看着小兰，很满足的笑了笑。

“小哀。”小兰说，看到小哀终于醒来，她亦终是稍稍放心。

她一直都觉得，小哀的笑不常有却很好看，像落在海上的星辰，神秘而又温暖，让她的灵魂为此着迷过很多次。

虽然她此时想不到小哀为什么会笑，不过，她再次为此心中一动，而她也能看得出，这个笑容里没有悲伤。

是了，没有悲伤，因为，那是小哀想到生命里最温暖的回忆时，才有的微笑啊，即使后知后觉，可那对于她来说，是最纯粹的美好，而给予她这般美好的人，就陪在她身边，一直都在她身边啊。

无论在她过往对此不察的时候，还是如今渐渐领会的时候，她只要回头去望，都会发现小兰一直都在。

所以，怎么会有悲伤？

她与小兰的回忆，像是只要向海面投入一点星光，就会有整个大海的波光粼粼，如同她们此时的生命。

她一时可以满足到将今生的风雪伤痛全部忘却，满足到当下的一切迷局都可以任性的暂且不顾，满足到此刻哪怕是生命的终点，她也会觉得，她度过了很不错的一辈子。

“小兰，我醒了。”她枕在小兰的双腿上，轻轻开口说，声音仍然有些微弱，却戴着渐渐复苏的暖意。

你一定等了很久，也担心了很久吧。

不过，现在我醒了，你不必再担心。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她此时看向天空，已是暮色四合。

“他们给你注射了麻醉剂......”

“嗯。”灰原哀说，“不过，那是我以前开发的麻醉剂，对于它的效用，我比谁都清楚。现在药效已经过去。所以，小兰，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之后，为了让小兰完全放心，小哀自己用手撑着想要坐起来。

她的确已经恢复了不少，麻醉剂的作用也已经过去，只是，她因为发高烧后，身体还没痊愈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此时仍然有些虚弱。于是，在她快要坐起来的时候，又差点倒了回去。

而小兰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即使此时周围光线昏暗，小哀也能看得出毛利兰眼中似是抹不开的忧心。

“到明天早上，我就真的完全没事了。”她竟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对小兰保证着。

“嗯。”小兰配合的点了点头，感受到小哀的心意，她也不自觉的笑了。

“我们现在在哪儿？”

“在一个临海的郊外，不过，从这里乘车回到市区也只要半个多小时而已，这是我去借冰块的时候，一家民宿的老板告诉我的。”小兰说，“我在那家民宿订了一个房间，我们去住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一起去找可以证明那时真相的证据。”

“小兰。”终是提到她们当下不得不面对的事情，灰原哀的眼神里有了几分无奈，“我还是让你也牵连进来了。”

“是我自己要进来的，小哀。”小兰说，她轻轻拽了拽小哀的袖子，“我再也不想找不到你了。现在这样，对于我来说，其实很好了，比我找不到你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说真的。”

“小兰......”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背上什么罪名。可我也是一样的，我不想让当年的真相因为没人在意而淹没，我不想你去背负不属于你的罪，我受不了。至于那些人今天在说什么，我已经忘了，完全不记得，以后都懒得想起来。”小兰说，“所以，小哀，是我想陪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像现在这样，我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我觉得很好。接下来，我只想和你一起找到证据，然后一起回家，或者，一起出现在通缉令上，一起出现在警政厅和FBI的案件资料里，或者其他任何一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都觉得很好，随便哪一种。”

灰原哀的嘴角微微上扬，她闭上眼睛，忽然低了低头，像是无奈的宠溺一般的笑了笑。

不必再说什么，她如今只是......只是在想，在遇到小兰之前，她想不到一个人能被另一个人这样在意着，更想不到这个被在意的人会是她自己。

“对了，昨天小哀不是跟我说，有话要跟我说吗？我也一样。等到这件事情的结局出现，无论如何，小哀，我都会告诉你，到时候小哀也要告诉我。”小兰说，“还有，其实我们从机场出来之后，你一直睡着，但是我一直都想跟你说，谢谢你愿意让我陪你。”

小兰仍然拽着小哀的袖子，小哀将手覆在小兰的手上。

“谢谢你愿意让我陪你。”小哀听到小兰的声音仍然在心中回响。

小兰，最后一个让我完全说服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推开你，接受你和我一起去面对所有危险的理由，竟也是你给我的。

小兰拿出那两顶帽子，将其中一顶轻轻放在小哀头上，有些调皮的笑着。

灰原哀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当初她刚从组织里逃出来，也是用过这个办法。

于是，她拿过小兰手中的另一顶帽子，小心翼翼的揽过小兰的头发，替小兰戴好。

是了，她亲手为小兰戴上用来掩饰身份的帽子。

这样需要掩饰身份的生活，原本不是小兰的命运，她此前根本无法想象，小兰会有这样需要掩饰身份的时候，因为，在她的心里，小兰永远站在最耀眼的光芒下，从不需隐藏什么，从没有任何阴影。

而她将这样的生活带进了小兰的生命里，她不曾想到小兰竟会甘之如饴。

小哀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们的命运，终是完全的系在同一叶小舟之上了，是了，毛利兰用尽所有，将她们的命运系住，她解不开，也不忍心解开，谁都解不开。

就像小兰说的那样，她们今后或许要一起被不知情的人口诛笔伐，一起担着罪名，如果媒体的消息足够快，最多到明天早上，她们就能看到网上发布的通缉令，或许还有着她们的照片同时被贴在那上面，再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会面对怎样的结局，她们根本无法预测。

可今后，她们会一直站在一起。

不算这一点，什么都是渺茫未知的。

可毛利兰觉得很好，仅这一点能够确信，已经很好。

其实，灰原哀直到现在也觉得，或许真的不该这样，这一切本就与小兰无关，可是，她如今也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事，不是都能用该不该来说清的。

所以，她还是决定就像小兰企盼的那样，就像她自己曾经认为是奢望的那样，她们要一起走下去了。

的确，未来是不可知的。

灰原哀知道，从她用来遮住过往的黑布被揭开的那一刻起，她完全拥有的就只有小兰，可她的确不曾想过，小兰在这一刻，心甘情愿的让自己也只拥有她了。

是了，有这样一刻，

这一刻，她们只有彼此。

“小哀，我们去民宿那边。”

“好。”

小兰扶着小哀走下游艇，走到岸上。

然后，她牵过小哀的手臂，背着小哀去了刚才订好的民宿。

夜渐深时，小哀躺在床上，她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小兰将她们的衣服拿去给老板，让他帮忙去洗，此时她穿着小兰在浴室里找到的浴袍，她中暑的症状刚刚消解，不能洗热水澡，而她的身体虚弱，又不能用冷水淋浴，于是小兰刚刚已经用温水沾湿的毛巾帮她擦拭过身体。

其实这家临海民宿不错，风景很好，服务又很周到，灰原哀甚至在想，此时她们要是一起度假，来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假如，以后还有机会，她真的想，她们一起去度假......去像这里一样的一个海边......小兰这时也走进卧室，她刚刚在浴室里洗过澡，此时也是穿着浴袍。

这样看来，灰原哀忽然想到，还真像......情侣装。

她心中一动，脸上忽然有些微红，却不想再将这个念头打消。

“小哀，喝一点冷盐水吧。”小兰拿着一杯冷盐水和一杯清水，她走至床边，扶着小哀坐起身，喂她喝了一点盐水，再用清水漱口。

当灰原哀重新躺下时，却发现困意似乎又开始在她身体里叫嚣。

“小哀，还是不想吃东西吗？”

“嗯。”

“小哀还是不舒服，对不对？”

“被你发现了。”

“那我们明天还是去医院......”

“我只是有点累。”小哀说，“而且我想，去医院也没什么用吧。这次之后，不管怎样，要让身体完全恢复，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毕竟，这次经历了这种事......

而且APTX4869让灰原哀的身体对任何外界的事物反应都极为敏感，不论是发高烧、中暑，或者是麻醉剂，就算症状可以及时缓解，可要让这些对她身体的影响彻底消除，要用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比如，在任何一次身体不适后，灰原哀都会有很长时间的疲累感。

“没事的，小哀。”小兰替小哀掖了掖被子说，“等这次的事结束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家，把小哀的身体调理好。”

回家......是了，现在提到回家，灰原哀第一个会想到的，已经是她们现在一起住的那个公寓，是她们的家。

“然后呢？”

“然后......小哀想做什么？”

“去度假好了，和你一起，去一个海边。”

“好，那说定了哦。”

说定了，在迷局未知中，她们做着只属于彼此间的约定。

她们以这样的约定，抚过着彼此心中所有的动荡不安。

灰原哀不自觉的将要睡去，

“晚安，小哀。”

她听到小兰在对她道晚安。

不过，还未等她回应，就已经感觉到身边微微动了动，是小兰睡在她身边，她们要一起休息了。

没错，小兰懂得的，小哀说过了晚安，在刚才的约定里。

这是能让她们在夜色如水中安然睡去的约定啊。

她们会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然后，她们会一起回家，之后会一起去选一个地方度假。

这样的约定，有过就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

她们至少一定能在疾风骤雨之前度过这样一个安静而彼此陪伴的夜晚。

即使身陷险境，或者将被锁链夺走一切，

过往的真相即将要被世界舍弃，

你因生怕我消失而有的不安，是我原以为最后能够拥有的情感，

而我只想多看一次眼前之人，你我的记忆，是我原本最后愿意让心里留存的温度，

囚笼已在眼前，散发出黑色不安气息，

你的到来，如白色晨光一般的降临，

你用尽一切，只为陪我分担逃不开的宿命，让你我二人的命运紧系于同一叶小舟，

我愿走入你命运，和你一起接受命运的挑战，是重生或是破灭，都已不再那样重要，

一直想要说的，

是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陪着你，

有这样一刻，你我只有彼此，

或许黑夜即将到来，我会握紧你拥我入怀的那双手，不再迷茫。

作者有话说

第191章 第二十五章：心念成执（三）命运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