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查曹威纳时,周忆南结识了两个特保,走动了几个月,他很认可两人的为人。唐粒被绑架后,他聘请两人伴在唐粒身边,专司保卫工作。
加上一直在用的两个保镖兼助理,有4人贴身保护唐粒。以前唐粒不理解大老板们出入前呼后拥,原来很有必要。
开完会将近零点,唐粒接到秦岭的电话:“还没开完会吗?”
老王给秦岭买了手机,但秦岭不记得所有密码,每次找唐粒都是打电话。唐粒心想这家伙又跟以前一样,生怕她不回家,可他家不是她家,她说:“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呢,以后别这么晚找我,不方便。”
秦岭不出声,按了电话。唐粒在休息室入睡,周忆南在出差,下周才回来。
周末时,唐粒翻开白描线稿图,对照着画了几朵牡丹,然后去射击场训练。自从在广州那家接触到飞碟后,她主攻这个项目,每周都来玩,再留半天时间去健身房学近身格斗。
那通晚间电话后,秦岭再没找过唐粒。老王每天汇报秦岭情况,他师从老张学汽车修理,对组装兴趣浓厚,虽然仍会嫌这里那里脏,但努力克服,回家洗澡长达两小时,第二天下午出门前再洗一个。
在健身房出透一身大汗,冲完澡出来,唐粒胃口大开,正想晚上弄点什么吃的,秦岭打电话:“你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
桌上摆了几道凉拌菜,秦岭在厨房一通忙活,捧着一大罐热汤。唐粒很惊讶:“你会下厨了?”
姚姨说凉拌菜是自己指点做的,秦岭把她推出厨房,亲手煲了汤。唐粒喝一口,惊叹:“你行啊!”
秦岭吹嘘在家练了好几回,以这回为佳。唐粒很欣慰,连小馄饨都不会下的人长进了。
做凉拌菜全凭手感,秦岭掌握不好姚姨说的“看着给”、“一撮撮”等词汇,凉拌菜口感一般,姚姨去厨房炒热菜,唐粒跟去拿叉子和酱油,想再拌一拌,秦岭拦住她:“我去我去。”
唐粒怕他不冲洗叉子就拿出来,自己去拿,结果定睛一看,厨房一角是秦岭藏起的饭馆汤罐。
秦岭窘得抬不起头,他每个步骤都是按菜谱做的,但就是没饭馆的好喝,这才出此下策。
唐粒喝着汤,暗思可以在超市设立煲汤服务,秦岭眼巴巴地瞧着她:“我错了,你罚我吧。”
唐粒摸了一下他的头:“你能自己动手做点吃的,很好了。不用想着讨好我,我只要你平安快乐。”
有她才快乐。可她有男朋友,经常不回家。深夜,秦岭睡不着,去酒柜挑了一瓶威士忌,坐到露台上喝。
离开疗养院那天,在车上,唐粒说了一车轱辘的话,不外乎是除了这辆车上的人,秦岭不能再信任别人,还笑他:“就没想过我们也不是好人吗?”
秦岭拍胸脯,他失去的是记忆,不是智商,谁长得好看一目了然,他当然听从直觉,跟好看的人走。唐粒拳头砸他胸口:“以前智商很低,失去了也不要紧,不影响生活。”
不失去她就可以了。可她从一见面就说她有男朋友,说了几百遍。
唐粒起夜,秦岭卧室亮着灯,她去关掉,惊觉秦岭不在床上,再去游戏室一看,也不在。
唐粒慌了,喊道:“秦岭!秦岭!秦山令!”
露台上,秦岭喝得两眼通红,唐粒跑来,骂开了:“脑袋还没好就喝酒!你是想这辈子都好不了吗?”
不能和你在一起,这辈子都好不了。从没想过前妻,但总想见到唐粒,见到就开心,秦岭抱着酒瓶子,昏呼呼地说:“唐米立,我喜欢你。”
老王这几次做完化疗吐得厉害,疼得整夜睡不着,唐粒狼奔豕突,他起床察看,听到秦岭的话,长长叹息。
这孩子火热纯粹又死鸭子嘴硬,没失忆前,没跟唐粒表白过,满以为失忆了会忘记情伤,唉。他明明在修理厂很枪手,好几个姑娘对他大送秋波。
秦岭仰脸看唐粒:“你男朋友是不是对你很好?我也会学着对你好。”
唐粒说:“我只喜欢他。”她弯腰,亲亲秦岭的额头,“傻子,你真的很好,很可爱,对不起。”
秦岭歪头靠着唐粒,醉过去。老王上楼,跟唐粒合力把他扶回卧室。父女俩相对无言,把剩下那点酒喝完,谁都不希望秦岭伤心,但爱意只能给一个人。
——
某知名糖果品牌因业绩连年下滑,决定缩减在华业务,作出撤柜闭店的举措,管理层和执行层也面临大裁员。
该品牌曾经火爆一时,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华夏广场都设有旗舰店,但在注重健康饮食的时代,高糖高热量的食品不适应广大消费者的需求了。近年来,品牌在全球的销售降幅收缩惊人,中国区更处于严重的亏损状态,还关联了十余项诉讼案件。
沈庭璋被削权后,规划设计、成本控制和招商三大块都由新任副总裁徐启航管理,他积极招商,唐粒处理完其他业务,也参与其中。
唐粒和徐启航是分头行动,她出行带的是商务部前副总监时晨惜,前些时日给他升职当总监了。时晨惜工作兢兢业业,但听命于江岸和沈庭璋多年,唐粒仍有些许不信任,每次都带上两个特保同行。
副总裁徐启航谈下一个纯天然有机护肤品牌,它由一对生化学家夫妇创建,从植物的种植到产品研发生产一条龙,所有原料都经过严格品质控制,达到国际标准,是深受敏感肌肤人群欢迎的人气品牌。
大学时,陈海米送过唐粒该品牌的护手霜,唐粒很喜欢它的香气。签约后,她宴请了对方的大中华区总裁。
筵席散去,唐粒回办公室上网课,稍晚她还有个电话会议。电话会议中途,暴雨突至,她收到周忆南信息:“来接糖糖下班。”
周忆南提前一天回云州,下飞机直接来公司了,唐粒按捺住惊喜,开完会,下楼去他办公室。
周忆南这趟是去香港,打包带回唐粒最喜欢喝的海底椰炖雪梨,是老字号出品,他跟着唐粒喝过很多,以这家最为适口。
唐粒一尝,赞不绝口:“哪家店?”
周忆南说出店名,他买了原汁原味的料包,回家自己炖。在机场一家店,他买到一种梨膏软糖,看配料是26斤梨子文火慢熬出1斤梨膏,甜味很重。
戒烟后,周忆南习惯跟着唐粒吃点糖,度过不适期。他拧开糖罐,唐粒两指拈出一颗,是蜂蜜色泽的小熊形状,笑着往嘴里塞:“好可爱。”
周忆南试吃后买了两罐带回来,唐粒含着糖说:“我吃过的梨子口味这个最甜,以后低血糖就吃它了。”
周忆南吻上这张渴念了多日的唇。两人每天都发信息,打电话,见了面仍然互相说个不停,唐粒说了工作,说了思念,说了老王的病情,最后说到秦岭喝醉表白。
被唐粒亲过额头后,秦岭双手把她牢牢箍住不放,她想挣开,秦岭不让她走,还问了一句唐粒每想必笑的醉话:“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可你爸都认了三个,男人为什么不能要两个?”
唐粒被问住了,给他一记爆栗。不过秦岭酒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修理厂滚得脏兮兮的回来,洗完澡,打打游戏就睡觉,跟唐粒说话时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在变聪明了,今天想起我妈了,她很爱哭。”
秦岭把找回记忆当游戏,想起什么就往本子上记一笔,回家呈给唐粒看。但迄今为止他还只能想起母亲,可能那是他最刻骨的记忆,等到他想起父亲了,记忆约莫就恢复了。
唐粒笑咯咯地说着,被周忆南扑倒在沙发上,咬她唇心:“他让你要两个,你还笑。你是不是考虑过可行性?”
唐粒笑得一团酥软:“就是很好笑嘛,光我考虑有什么用,还得某人……”
周忆南固住她脑袋,把她的半截话吞下去,在每个让她换气的间隙骂她:“他敢想,你也敢想!你还夸他乖,还亲他额头。”
唐粒被亲得狠了,双膝发软,下意识敛起身子,周忆南去水池洗净双手。无数个夜里,他曾这样轻捻花蕊。
长指水润,轻缓退出来。周忆南眼里有欲,吻得单刀直入,唐粒搂着他的腰,小声说:“我包里有……”
去广州出游那次,唐粒买过,没用完的放在挎包夹层忘记拿出来。周忆南探身去拿,这么多天没见面,都情动得厉害,忍不到雨停回家。
乌云挟万顷雨水袭城,两人转战到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
玻璃窗照出一双影子,雪亮的闪电撕裂天幕,周忆南暴烈似骤雨,恨声问:“还敢想吗?”
轰隆的雷雨声里,远处璀璨的灯火越发模糊,唐粒双手贴着玻璃窗讨饶:“没想过,就要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都有工作,没法时刻腻着,但在一起就用好每一分钟。欢爱尽头,周忆南给唐粒身上搭条盖毯,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再对他心软试试。”
滚烫的鼻息落在耳畔,唐粒轻喘着说:“阿珩最好了,明天早上和阿珩一起做饭吃,中午去老地方约会好不好?”
周忆南咬在她脖子上,咬出一个牙印:“叫你转移话题。”
唐粒嘶嘶喊疼:“叫你凶我!”
周忆南冷哼:“你不喜欢吗?”
唐粒挠他腰窝,似嗔似笑地瞪他:“大热天的,我戴不了围巾。”
周忆南亲亲唐粒脖子上的紫痕,放过她:“明天买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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