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南风的脑子仿佛瞬间短路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在脑中迅速搜索着电视剧的剧情。人在面对表白的时候该怎么办，是该他推倒她，还是她反推倒他，然后......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红了脸。
“乖，先把粥喝了，不然一会儿凉了。”
宋以宁揉了揉她脑袋，正准备回身端碗，南风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把他拉得更近了一些。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我们会结婚吗？”
宋以宁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后，他低声回答：“会的。”
在那短短的数十秒的思考中，他将自己的人生过了一遍的，在他原本的人生规划里不再只有病人、手术、学术研究，还有一个她。
人的一生能遇到多少个能让自己为之心动的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会为一个人喜，会为一个人忧，会想和一个人过一辈子，那个人便是南风，而他心里的位置有一人足矣。
听了他的回答，南风眼眶湿了一圈，声音哽咽：“我爱你。”
我爱你，比喜欢更深，比时光更长久。
她怕死，所有人都知道 。
她喜欢司延，所有人都知道。
可比死亡更令她害怕的，是司延不在。
她曾想过身体死了，顶多是没了好看的皮囊。但是司延不在，是失去了灵魂。
幸好，他还在。
过去的所有苦难在重新遇到他的那一刻便化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值得。
“我会让你更爱我。”宋以宁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怜惜的一吻，“然后我会一样爱你。”
宋以宁除了公事，甚少与人来往。以他的脾性也是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可在面对南风时，有些心情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归处。
用完饭后，宋以宁准备开车去医院。
他本是要让南风留在家好好休息的，可南风执意要跟着一起去，他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宋以宁单手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了院子。
“见过。”南风的目光落在他细白修长的手指上 ，认真地答道：“上辈子，上上辈子，还有上上上辈子。”
南风想起刚开始见到司延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图他的身子，到后来她的心思就不仅仅是图他的身子了。
“是么，那这么说来我们是命中注定会相遇。”
“是啊，命中注定。”南风的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来。
她的姻缘是命中注定的，天定之人不是司延。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爱了便是爱了，上天也无法改变，即便是最后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她与他能有这辈子也算是够了。
南风摇下车窗，风一点点透了进来，吹得人有些发冷。 她浅浅笑着，转头对宋以宁说：“宋医生，你看，阳光。”
一束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落在南风的手心，暖暖的。
宋以宁宠溺地看着她笑，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他的女孩，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高兴半天。她总是笑着，笑起来很好看，他喜欢。
天气放晴，路边人也多了起来。纷纷嚷嚷的，各有各的事做，有晨起打太极的，也有支了个桌搁那下棋的，有买卖吆喝的，也有讨价还价的，属实热闹了不少。
南风刚一下车门就见着书夏从医院大门进来，面容憔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衣服裹得比昨日还厚实。
南风跟宋以宁说了一声，便赶到书夏前面拦了她的路。书夏走路没注意前面的人，不小心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书夏连声道歉，抬头才发现是南风。“南风姐姐？”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南风扶住书夏的肩膀，盯着她的黑眼圈看了许久。
“嗯，昨晚有些睡不着。”
书夏的声音比先前更虚了些，南风怀疑自己要是不抓着她，她可能随时就晕倒了。
那臭小子昨天把书夏带走之后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能把人家姑娘糟蹋成这样。
“徐浩宇那个混蛋对你做什么了？”
“徐总......没什么，昨晚他送我回家了。”
这不是好事嘛。南风捺住性子想要继续往下听，结果书夏摇了摇头：“南风姐姐，我累了。”
“他是不是又骂你了。”
书夏没说话。
徐浩宇的脾气又急又臭，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能看上他，还这么死心塌地的，他还这么不识好歹。南风真是为他操碎了心，人生首次觉得作为长辈是多么不容易。
南风二话不说便拨通了徐浩宇的电话，等了几秒电话接通了，入耳的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和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忙，挂了。”
接着传来滴—滴忙线的声音。
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还不信你的心真是铁做的。南风快速地打下几个字，发给徐浩宇：书夏生病了还在坚持工作，是不是你平时对她太严苛了，让她连假都不敢休！
发完简讯，南风关切地问道：“要不今日你回去休息吧，服务站少一个人还是应付的来的。”
“没关系啦，只是没睡好而已。要是人人都像我一样请假，那公司岂不就乱套了。”
书夏微笑着摇摇头，南风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果她真的身体不舒服，在医院里她在也有个照应。
来医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开始南风还能抢在书夏前面，替他们解决问题，到后面她也无暇顾及她了。
“书夏，我给这位婆婆带一下路，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好。”
南风前脚刚走，站口就来了个老爷爷，手指着一个方向，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书夏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书夏安抚了一下老爷爷焦急不安的情绪，然后耐心地问了几遍，确定他是找不到病房后，便扶着他到前台询问。
由于老爷爷说话不清楚，再加上有些耳背，书夏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他的病房号。
电梯在三楼停下，书夏小心地扶着老爷爷出来，恰好迎面碰上来找爷爷的少年。
“爷爷，你怎么又随便乱跑了，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少年半蹲着，仔细地检查爷爷有没有受伤。
老爷爷看到他，咧起嘴费劲地说道：“没没没没.......事。”又轻轻地拍了拍书夏的手，“谢谢谢谢......”
“谢谢姐姐。”少年说。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书夏陪着他一起扶着老人回了病房，正要离开，却被少年叫住。
“姐姐，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呀，最近学校课业很多，我没办法一直陪在爷爷身边，爷爷认识你，再遇到事情肯定会去找你的，所以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爷爷。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力去报答你的。”
少年的话说的很诚恳，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书夏没有多想，就将号码报给了他。
才出门口，书夏整个人就被一只有力大手拉了过去，由于惯性身体被猛地带到墙上，后背传来一阵痛意，她咬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为什么要留号码？”
“你......不是在开会吗？”
“为什么要留号码？”徐浩宇又问了一遍。
“这是私事。”书夏偏过头去。
“你的意思是，我无权过问？”
“你是老板，工作上的事情我听你的，工作以外的事情我总能自己安排吧。”
书夏看着徐浩宇充满怒气的脸，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明明说了不会喜欢她的人是他。
“你生病了为什么还来工作？”
书夏试图在他口中找到一点关心的情绪，可是失败了，他说的话更像是质问。
无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徐浩宇都是很严肃的一个人，对他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他的脾气，从他身边辞职的秘书少说也有十来个。书夏还记得与她交接的秘书的好心叮嘱，要她自作多福。
可她这一呆，就是七年。
他的举动，他的习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会在他开会前替他泡好咖啡，意式咖啡，不放糖。会熬夜整理好文件提前交给他，会替他安排好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
公司里的人都说她是个称职的好秘书，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但她从没在他口中听到认可的话 。
昨夜她想了一晚上，到底她哪里做得不够好，最后终于想通了，无论她怎么改变怎么努力，徐浩宇都不会喜欢她。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的时候放弃只需要一个念头。在工作上徐浩宇哪怕说的多难听她都能接受，可她无法接受徐浩宇不喜欢她还要插手她的生活，只能叫她更痛苦罢了。
“徐总，我累了。”书夏推开徐浩宇，“我去吃饭了。”
徐浩宇看着她离开，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令他很是痛苦。
刚才他明明可以拦住她，可是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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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