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处理那几只烦人的苍蝇。”西装男不想再聊那些没意义的话题，“那吴起倒是死得不亏，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早发现有人介入。”
蓝湾的计划天衣无缝，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在这边发展下线，就是为了躲避白海方面的监控。
“他要是不死，这场集会也没这么大的价值。”女人吹了吹手指，“那位的主意真是瞬息万变。”
原定的计划中，这次集会最重要的不过是举行“浸染”的仪式，但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但是他也太蠢了，发生意外竟然隐瞒不报，死有余辜。”她冷哼一声，“杀吴起的人还没找到？”
“按照那位的指示，我派幽灵去探查过，但不小心被异能署抓到了尾巴，没能成功。”西装男微微合眼，“说来也怪，失败之后那位不进没有怪罪，反而让我不要再管了。”
“嗯？那可真有意思。”女人伸手点了点下巴，皱着眉头陷入思索，“暗线那边有消息吗？”
“暗线？那几个没用的东西。”
西装男冷啐一声，吓得周围的人抖如糠筛。
“总之，现在也没空管那些事，这艘飞艇易守难攻，他们要是敢明目张胆搞事，那就全都扔出去。”他觑了眼女人，“最后定下的主理人可是你，麻烦你担起责任来啊，砒霜小姐。”
“哼哼。”女人捂嘴笑起来，“你这话说的，有点酸酸的啊，不过我倒是希望小老鼠们把动静搞大点，这样我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这话惹得西装男连连冷笑：“有人下手比你毒吗？”
砒霜但笑不语，眼角斜斜睨了眼一旁的“小王”，低声笑了：“你的小玩具要吓坏了。”
西装男顺势一瞥，身边的男人立刻哀嚎着倒在地上，下一秒就被人用团起的餐布塞进了嘴里。
呜咽声消失不见，但他却不停用头撞击桌腿，就算见血也没有停止。
“别太过火了，玩具商。”砒霜扬扬下巴，立刻有人按住了那个男人，不让他继续自残，“留着他还有点用呢。”
“没用的东西。”
话音落下，地上的男人白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玩具商站起身，抖了抖衣襟：“那我先告辞了，期待你英明的决策。”
房门重新合上，砒霜的脸色立刻沉下来，她伸出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男人，见对方毫无反应才不耐烦地挥挥手：“糟心的东西，送到隔壁房间去。”
“这……”两名属下面面相觑。
“还要我说第二遍？！”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轻抚着柔顺的长发，重新躺回了长榻上。
还早呢，就让他们再悠闲一会吧。
……
蓝湾总队。
众人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易骄的联络。
“现场没有异能残留的痕迹，另外闭馆后保洁来打扫过，所以……非常干净。”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又让人无比失望。
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应术才挂断电话：“孔监督，麻烦你问问总部有没有解析出什么东西来？”
“啊？哦！好的！”孔越似乎有些走神，这会反应过来才赶紧拿着手机，“那我出去打个电话。”
眼见大门合上，宋也才满脸不解地开口：“这人是哪儿来的，以前没听说过啊，而且感觉不是很利索。”
跟总部打电话也要避开他们吗？
“不知道，只要他不添乱，就当是个摆设吧。”应术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宋也见状，便掏出桌肚里的按摩锤递了过去：“喏，用这个吧。”
应术失笑：“你们这装备还挺齐全。”
“上班上的，累死人了。”宋也的语气充满怨念。
一旁的路玺还在不死心地反复观看监控，会议室沉默了片刻，才又响起应术的声音。
“我猜孔越是总部派来的眼线，这次蓝湾搞得动静太大，而且马组长对‘F’的情报表现出异常的信任，上头大概怀疑你们有所隐瞒。”
“加上吴起的案件悬而未决，新官上任的火就烧到你们头上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排除这次只是乌龙的可能，她需要掌握切实的证据，才能让总部松口。
至于简初和“F”的关系，大家心中都已经明朗，不必再多说。
“简初看着好说话，但很会打太极，她搞这么复杂，明显就是担心我们会对她不利。”宋也咬了咬手指，“但她确实有表现出了合作的诚意……其实相比之下，她提供的信息都要更有价值。”
应术点点头：“信息的价值不在于内容本身，更重要的是‘需求’，我大概能看出来，她虽然牵扯其中，但对很多基本的事实却毫无概念。”
“你是说，她是新生的觉醒者？”宋也摇摇头，“她异能用得很熟练，最开始我们没有人怀疑‘F’竟然就是她自己。”
“或许她之前没接触过其他异能者，现在……”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她们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孔越着紧忙慌走进来，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们在“偷偷”交流信息。
“总部说，监控被人为替换了。”
……
“喂？怎么了？”
简初接起电话，眼神却依旧在周围逡巡。
离开观景台之后，客人明显越来越少，只有极个别的人喜欢清静，所以站在走廊的舷窗边观赏风景。
隋辩的声音被宴会厅的音乐压下去，他重新换了个位置才好了些：“没事，就是提醒你，别一个人走太远。”
“哦。”简初含糊应了一句，“对了，你看见他们俩了吗？”
自己离开观景台的时候，正好瞥见马瑞安和顾杰羽一前一后，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开了。
“跟你一样到处看，让我留在宴会厅盯着。”隋辩满是怨念，“这里人越来越多了，吵死。”
也正因如此，所以还真得有人留下看着。
“行，有什么事再联系。”简初完全无视他的怨气，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就无情挂断了电话。
“喂？喂？！”隋辩满脸不可置信，“这也太过分了！”
简初将手机揣回兜，根据记忆中的飞艇构造，脚步一转就要往A区的方向而去，周围的客房鸦雀无声，想来大多数人应该都去参加宴会了。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有门被人打开，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晰，简初神色一凝，立刻拐进最近的转角。
她竖起耳朵，但可惜的是直到房门被关上，都没有人再说第二句话。
结合刚刚说话的内容，应该是飞艇的工作人员。
等等，这是……
一阵奇异的味道袭来，简初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很快意识到这是血腥味。
怎么……难道动手打人了？
“嗬！”
那人突然倒吸一口气，紧接着发出颤抖的痛呼，脚步被柔软的地毯弱化到有些沉闷，拖拖沓沓往另一个方向远去。
简初抿抿唇，装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抬脚就跟了上去，她的步伐看似有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对方穿着西装，被走廊的灯光一照，还能看见明显的暗纹，看上去价值不菲。他走起路来虽然脚步虚浮，但却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男人在尽头拐了个弯，简初赶紧驱使精神力跟上，“看着”那个小红点进入了拐角后的第一个房间。
这不是飞船的操作间么，难道他确实是工作人员？
那身西装……恐怕应该是领导层。
眼见有其他人往这边靠近，简初不再多做停留，而是默默记下这点异常，赶紧离开了现场。
与此同时，顾杰羽已经将C区检查完毕。
她眉头紧蹙，不停拨动手里一个形如怀表的工具，似乎正在修理，而表盘内的指针还是不停乱转，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很久没用了，但应该不至于坏了啊？
在过往很多年的工作中，这都是她必备的随身道具，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用，以前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集会最重要的流程就是“浸染”，但天选会想要举行仪式，也需要利用很多特制的道具，而那种气息很特殊，连易骄的能力都无法识别。
这枚指南针的特殊用途还是被意外发现的呢。
数年来，天选会一直盘踞在白海，以惊人的扩张速度成为当今这个极具威胁的庞然大物。
哪怕都是普通人，他们的行动力也属实可怕，更别提这是一群不安分的异能者。
在白海，异能者只有两个去向，一个是异能署，剩下的就是天选会。
威逼加利诱，这就是他们常用的手段，没有新意却足够有效。
正常人眼中的世界依旧平静，最多就是暴力事件愈发频繁，可实际上秩序已经千疮百孔。
但这一次，是什么促使他们离开白海，来到曾经未曾踏足的蓝湾？
顾杰羽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重新合上了怀表。
“你脸色不太好。”
身后的声音让她头皮一麻，但紧接着又迅速放松下来。
“D区一切正常，没发现可疑的人物。”马瑞安也不追问，“你这边怎么样？”
顾杰羽摇摇头：“目测没问题，但指南针好像出了点问题，没办法正常使用，可能是因为我的异能退化了吧。”
如果是曾经的她，至少可以带着指南针搜完三分之一的飞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都用不了。
马瑞安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现在也不如年轻时候了，好在后继有人。”
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他们默契地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结伴回到了宴会厅，这里的客人还都神采飞扬，完全没有熬了夜的模样。
“他们两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