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随想把时间留给喻梧桐跟裴喻行,无奈他的举动太过明显,喻梧桐听见他蹩脚的借口,默默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喻梧桐没有拆穿没有搭话,只能任由事态如他所想的方向发展。
两人是坐他车来的这家餐厅,现在被喻随突然抛下,自然是只能打车回家。喻梧桐跟裴喻行并肩走在吵闹街道上,裴喻行突然想起什么,莽撞拍了拍脑袋,把手中一直抱的资料袋递给她。
“你之前需要的。”
喻梧桐之前发过朋友圈吐槽,说自己能找到的商朝历史比较片面,特别零散。
她想问问有没有比较细致化的书籍,或者是什么纪录片。
裴喻行趁空闲时间,替她将资料整理工整,一一汇集打印出来递给她。
喻梧桐随意翻动了两下,看清字眼后诧异到眼睛放大,脸色是止不住的诧异。
喻梧桐看他脸色柔和,以及眼眸里那抹满不在乎的笑意。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视线再次下滑落在资料上。
“谢谢。”
许多字眼在嘴边晃动,最终说出的也仅剩下最诚恳的两个字。
看她接过资料接后,裴喻行脸上笑意增深。
“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嗯。”
喻梧桐洞察眸色一一掠过他的五官,想要从他脸色中找到一丝答案。
她愈发认为,“她们”曾经的关系不是话中那般。
裴喻行目光扫视过来,喻梧桐下意识挪开了眼眸,她淡淡扯了扯嘴角。
“你是怎么找到这些资料的?”
“商朝的历史不算难找,相较起其他历史过于散乱而已。”
“但,你想要找的那把匕首,我没有找到。”
裴喻行对此有些懊恼,他翻遍了所有资料,并没发现有关那把匕首的细节。
“那把匕首是假的。”
“当然找不到。”
喻梧桐调侃般戏谑出声。
两人继续并肩漫步朝前走,大树背后,徐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轻蔑。
“不自量力。”
他傲娇仰起下巴,环抱双臂凝望他们离开的背影。
“几天就想要看透。”
“他当自己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吗?”
商戍单手背在身后,背脊笔直,眸色晦暗沉寂。
下一秒他脸色突变,用手掌拍了拍徐文后脑勺。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商朝的记载不算少,出土的文物更是数不胜数。
尽管在网络发达的现在,想要两三天收集起来,仍然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徐文吃瘪摸了摸鼻尖。
“…那我说的是事实。”
商戍不怒自威的神情还是震住了徐文,他下意识悻悻闭上了嘴巴。
她想找的那把匕首…
从未入土,何来出土。
喻梧桐许是因就徐文给她的那把匕首,对商朝青铜匕首产生了浓厚兴趣。
从而想要找寻关于匕首的记载。喻梧桐手上那把是商戍从头到尾放在身边的,完全没有相关记载。甲骨文看透他的关怀与思念,却无法完全承载他执着的等待。
商戍眉梢微妙一挑,深沉眸色转动朝上,看见那轮“残缺”月亮。
“忽然想吃月饼。”
徐文虽然早已习惯商戍跳脱思维,可现在终究是忍不住吐槽。
“您怎么又想吃月饼了。”
“中秋节都过了,哪来的月饼。”
“没有月饼。”
“冰淇淋也行。”
他还勉勉强强似的找了个其他东西弥补一下。
徐文低声嚯了一声,毫不留情拆他的台。
“你直接说。”
“好过各种蜿蜒比喻。”
徐文发泄似得跨步朝前走,自动忽视了商戍颤巍眸色。
…
喻梧桐把资料一股脑全放在书房内,她没第一时间打开商朝资料,反倒是拿起了关于白齐的资料。她纤细手指紧捏黑字白底的a4纸,散漫脚步在书房内踱来踱去。
心理医生。
跟张海认识的方式是通过工作。
“为什么会是工作。”
喻梧桐重复咀嚼工作两个字,张海跟白齐会是因为工作相识。
张海不是调香师吗?
喻梧桐缓慢跌坐在书房椅子上,她目光如炬缠绕上资料上的字眼。
她半咬嘴角直至血腥味袭来,喻梧桐才缓慢松开牙齿,接触这件事情越久越觉得复杂。
这件事情似乎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她甚至是觉得这跟之前的她,或许也有关系。
喻梧桐又翻开关于白齐的具体资料,这份资料全然是关于白齐的。至于张海的部分较少,提到是工作认识,具体认识多久一概不知。具体是因为哪项工作,依旧是空白。
“工作么?”
沉寂夜晚静谧无声,窗外冷风呼啸,浓重心事混杂在深秋中,一点一点消散无法收紧。
想着第二天是周末,喻梧桐索性熬夜画稿,书房灯光过于亮堂稍显刺眼。她手中画笔动一瞬停一瞬,心中藏着过多事情,导致喻梧桐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喻梧桐眉眼间聚起一股烦躁,啪一声把扔开画笔,背脊瘫软靠在椅子上。喻梧桐瞭起眼皮露出凛冽双眸,她足足休息了半分钟,才懒懒坐起身,重新勾过手机。
【明天去看电影吗】
喻梧桐弯起嘴角,露出颇具深意的弧度,眼眸间那股蠢蠢欲动无法掩藏。
她完全不用思考直接答应下来,一退出聊天框,庄晏的消息弹跳出来。
勉强顺眼的讨厌鬼:明天跟我去见白齐
喻梧桐:他约了我去看电影 他也约了你吗?
勉强顺眼的讨厌鬼:?
喻梧桐不明白他的问号是什么意思,庄晏的电话拨过来吓了她一跳,接起来就听见他暗哑嗓音。
“他约你?”
“啊…那不然我约他干嘛。”
“几点。”
他嗓音太过正经且不容置喙,喻梧桐自然而然把时间告诉了他。
挂断电话后,喻梧桐忽然啧了一声,“不对,我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他?”
喻梧桐懊恼般抿了抿唇。
画稿停滞不前,她倒是吃了不少夜宵。
吃饱喝足下,喻梧桐最大的感觉是无尽懒惰。握画笔的手似乎变得无力酸软,她颓然伸了个懒腰,扔下没开头的画稿去睡觉了。
白齐跟喻梧桐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喻梧桐有充分时间可以准备。
喻梧桐窝在被窝里舒适睡了个懒觉,等到中午十二点左右起床吃饭,随后化了个淡妆准备前去赴约。她到时,白齐已然在等待了。他穿的极其休闲,白色的卫衣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倒像大学生。
喻梧桐笑意盈盈迎了上去。
“我没有来晚吧?”
“没有。”
白齐闻声,从手机里抬起脑袋,脸颊上依旧是那副笑容。
他迅速摁灭手机屏幕放回包里。
“怎么会,我们现在进去?”
“好。”
喻梧桐跟白齐朝售票处走去,忽略了身后的人影。
庄晏迈着不自然的步调,跟在他们身后,不情不愿的表情看起来尴尬万分,却始终寡淡着眸色。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搞的那一出,裴喻行约他都被他拒绝。如果知道他是跟着他们来,裴喻行怕是要大笑了好几声,说他是自作自受。
庄晏打心底觉得他是担心白齐存在问题,毕竟白齐许久未出现,最近又突然频繁出现,怎么看都显得诡异。
更何况他跟张海关系匪浅。
庄晏黝黑眼眸迸射出猜忌,右手手掌握着一杯冰美式,看着她们走远忙不迭跟上。
买票的时候,庄晏根本没注意看是什么电影,单纯觉得名字稍显奇怪没多想。
害怕被发现,庄晏趁着灯光黑沉下来才踱步准备进去。庄晏注意到眼前漆黑,顿然头痛万分。
他夜盲啊,他怎么进去,手臂突然被人握住,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响起。
“我扶你。”
庄晏空洞目光看不清人,无奈之下,他只能凭借对方的声线,跟随他的脚步走了进去。
坐到自己的座位,他低声道谢挪开目光。灼热视线再次投放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神色僵硬咬着咖啡杯里的吸管,墨黑氛围下大屏散发出的光,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
徐文压低嗓音凑到商戍的耳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真没错。”
徐文玩笑语气中透着浓郁戏谑,他脑补出某些滑稽画面,没忍住轻笑出声。
白齐选的电影是一部感情剧,先是甜腻的感情,再逐渐蔓延到引人深思的苦情戏。
结尾虽然是大团圆,终究是逃不过一丝悲情,影院的声音由笑声到哭声。
电影开头没多久,商戍的注意力被扯入其中,看到某些剧情点直接哭出了声音。
手里死攥着纸巾,脑袋微缩靠在椅子上哭到不能自已,“怎么还这么煽情,老年人忌讳情绪波动…”
徐文完全没有料想到商戍能这么感触,怔愣般咧了咧嘴角,把自己的纸巾也递给他。
“不是,就这啊…这,最大的哭点还没有到…”
他老人家现在就泪崩了,那之后不得哭成泪人。
商戍借电影发出的微弱光芒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凝望徐文抽抽搭搭。
“闭嘴。”
也就这两个字还是硬气的。
一转头,哭腔更大声了…
反观坐在前方的喻梧桐,她正面无表情啃着爆米花。之前看网上说这部剧泪点极高,假睫毛都会哭掉。喻梧桐是一点感觉没有,甚至是觉得有点无聊。
等电影结束,她们起身走出影厅,喻梧桐恍惚发现白齐的眼睛貌似有些红润。
“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
白齐将问题抛出,喻梧桐艰难反应过了,她讪笑了几声,木愣结巴道,“我觉得…还行?”
“不是那么的…催泪吧。”
“你听见没,我们后排有两个男生哭到跟喷泉一样。”
“你这形容挺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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