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回鬼令出世,教皇之手换江山

大越贵为大国,发展起来远超周边小国。若说魔教同武林是敌对,那大越朝廷就是屈居中间的旁观者。

前些时日越帝升霞,新帝登基上位,朝政紊乱民不聊生,江湖各大名士对此众说纷纭,直道大越气数将尽。

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未清狂自不会对这个王爷有过多了解,甚至可以毫不避讳的讲,要是没有那把无端剑,未清狂连沈晏忱是谁都不知晓。

“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二位不妨跟我们走一趟,顺便交代一下深更半夜为何出现于此。”沈晏忱冷哼道,说话间眉目如画更是生动。

“前脚我们方才进这陆府,后脚王爷就带兵围困,此事疑点重重,王爷就不曾疑心?小心莫着旁人的道!”

“本王犯不着你的提醒!”沈晏忱也不见得蠢笨到哪去。“本王依法办事,倒不知是碍到了谁家的道,真相如何本王自会查清,你们要再做口舌之争,不妨换个地方。”

抬手一指间,身后人径直朝他们围来。

“那在下也懒得同王爷废话。”

未清狂笑里藏刀,抬手忽地就直向沈晏忱命门逼去:“想带走我们?那就要看看王爷,有没有那个本事!”

周围风动沙沙作响。

有力的掌风袭来,强大的气波吹得后方的观赏植树摇摇欲坠。

沈晏忱神色不变,身体飞快做出反应,后仰滑行退去躲开,右手顺势挽个剑花,出其不意转动剑柄,用力向未清狂眉心刺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锦瑟!”

未清狂眼疾手快躲开。

好剑不用岂不为无用,有了锦瑟的加持,未清狂势如破竹毫不让步。

两把本为一体灵器时隔多年,依然还削铁如泥,看那架势谁也不让谁。

“锦瑟?”到此刻他面上的表情才慌了一瞬:“看来阁下,就是未教主。”

沈晏忱说话时手里依旧来势汹汹,正不依不饶地攻击。

“未教主名声在外,也不怕今日走漏风声,又得落人口实。”

未清狂虽身着长袍,出剑招式还是收放自如,面对沈晏忱的强攻他也是见招拆招:“江湖上的传闻能有几句真假,王爷既坦诚相待,在下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打斗形成的真气层将两人隔绝起来,沈晏忱年轻气盛,要真谈论起武功,也只能算个中等。

对手别提还是未清狂,到底还是略逊几分,没坚持多久,局势已经开始一边倒。

“教主气度不凡,以往听闻魔教主相貌堂堂,本王还不信,今天所见还是传闻有失教主的俊美!”沈晏忱抬剑抵住未清狂的不断施力。

未清狂自登上教主之位就少有面世,闭关前都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但其父曾在江湖貌传千里,十步芳草处处留情。母则大漠郡主,艳惊四方后无音讯。

那他未清狂又能差到何地。

“在下可抵不过王爷,王爷可是有让人都走不动道的本事。”未清狂也不是会吃亏的好主,眼神尖锐立即讥讽回去。

他的左手背在身后,悄然幻化。

只见道光影一晃而过,禁锢住对方的剑锋,未清狂唇角不自觉上扬,锦瑟掉转意欲偷袭:“传闻终归传闻,王爷这般了解在下,反倒会让在下误会些什么……”

飞身防御间,沈晏忱发丝落地,他眉心跳动成功被对方的话牵动思维:“什么误会?”

直觉告诉自己,对方肯定没憋好话,沈晏忱不间断出手试图打断他的话,却还是被未清狂抢先开口。

“王爷这又是何苦,大庭广众下,在下还是要些脸面的……”

未清狂一晃想起先前听说到的,笑得更是意味不明:“景王爷有心关照,只可惜在下对于龙阳之好这种难入法眼的,不甚欣赏。”

沈晏忱一听这话脸色骤变,袖口没注意被未清狂的剑气划破。

气波反噬波及四处,横扫起地上的尘土。

挥手收回剑,沈晏忱怒瞪对方。

“实在荒谬,本王怎么可能有那种偏嗜,更何况是对你这等无耻小人,你怎可轻易妄言!”

未清狂对他不屑一顾,随后又想到什么,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在下有嘴无心,王爷都说是妄言,这等又是在心虚什么?”

“你!”

未清狂的一句话让沈晏忱如鲠在喉,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未教主能说会道,本王实在佩服!”

一旁还在打斗的修一虽为高手,但又和多人同时对打,身上难免会出现不少程度的伤口。

他飞身到未清狂身边,低声道:“教主,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能恋战!”

“今日有幸同王爷切磋,待到下次再见,在下定于王爷来个一较高下!”

未清狂也是清楚局势所在,丢下一句狠话后,带着受伤的修一飞身离开。

“还不快去追!”

见手下人追去,沈晏忱自己则站在原地,眼底的情绪变化莫测。

滴水声似有若无……

密室里阴深封闭,一人跪在地上,血红纹理爬满全脸,他整个人看着面目全非,细看全身都在颤抖,着实痛苦。

过了些许,角落里的男人才挥手放过他。

“你在魔教潜伏多年,连个地形图都搞不明白,我要你有何用!”

“大人饶命!”

地上那人如释重负地瘫在地上,谅谁也想不到此人会是魔教的左掌门,他竟会勾结外敌。

“大人给的也非全是解药,只能缓解一时之痛。”左掌门语气忿恨难平,但也异常冷静。

“未清狂疑心深重,就连闭关都防着我们底下,更别提地势布阵图绝不长期操守,待属下探明他就又重新改动,这谁搞得清楚!”

那始终背对着他的身影,久久未动。“没用的东西!这么久了都没取得未清狂的信任。”

“你要把这肖想解药的心思放在事情上,我们早不必付诸这么久的时间还了无收获!”

“属下没有……”

男人冷哼一声,并不相信他的话。

现在陆家的事闹得人心惶惶,未清狂既已现身,想必此事对魔教造成的困扰,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轻易解决。

姓左的贪生怕死,但不完全无用,不给他点教训怕是计划会跟不上行动。

“求大人再给属下点时间,属下这次一定能搞定,绝不妨碍到大人的计划。”左掌门被痛得没脾气,不敢在叫嚣什么。

男人对他不予理会,在看见半张图纸上显示的一处,他眼眸半闭想到什么。

这半张地图,还不至于没用。

客栈里。

离冤正小心翼翼地帮修一包扎伤口。

“教主,那道上的传闻愈演愈烈,倘若我们再不出手,只怕到时候问题会更难解决。”

这道理未清狂也懂,看着教里传来的书信,他的眼底晦涩不明。“流言传得愈演愈烈,这背后没人搞鬼就怪了,离冤!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离冤一直在外打听陆家的事,有关陆家,她也了解了个大概。

“这陆家自乔迁到隐阳城后,便成了当地世家之首,受百姓追捧,但奇怪的是,陆家自此开始有意无意避开和宁家打交道,关系远不同于先前。”

这就奇怪了,宁家乃武林魁首,后背依靠武林,能和宁家攀上关系,在旁人看来可是有幸之至,更何况陆家与宁家多年世交。

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陆宁两家决裂,就连两家先前为结秦晋之好所订下的婚约,两家也都装作无事发生,陆家灭门一事后,宁家除了那个订下婚约的小姐,宁家每个人对此事也是绝口不提。”

离冤说着这两家的恩怨,对此也是迷惑不解:“多年世交关系一下破败,这两家真当不念旧情。”

“明眼人可见,陆家出了事,宁家连慰问都没有,要说这事宁家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修一说的没错,未清狂听着心里也有个底,目前更为优先的是昨夜,动静如此之大,肯定会出事。

“大越无意牵扯恩怨,这景王爷上赶着出面,也不怕树大招风落得一身腥。”

离冤从修一口中,对昨晚的事也听个大概。

身姿明艳带着不管不顾的毅然决然,短暂的交手,未清狂对这人也有了初步印象。

“年轻气盛,目中无人!”

修一扯紧伤口“那景王爷借势欺人,不分青红皂白,教主言语多占他些便宜,他便被气成那样,也是自作自受。”

“什么人这么想不开,竟想从教主嘴上讨到便宜。”

离冤听着没来由笑了,教主口头上没把门,但要不是那人先出言不逊,教主是懒得跟他费口舌。

“有那时间不如多去打听些对我们有利的消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我们把注意放在他身上只会浪费时间。”

未清狂的心思被牵动,险些误了正事。

对方做主准备把锅推到魔教身上,他们就不能熟视无睹,但若要继续追查,他们日后必会同宁家打照面。

江湖中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背后所牵扯的可能远不止这些。

而宁家后头有半个武林顶着,宁坚汕掌管武林全局,只要宁坚汕没倒台,宁家自也会受到庇护。

现在的局势对魔教可以说是极其不利。

事情果然未清狂所想,谣言经过不断传播,可以说是越传越过头,现在谣言传的远比真相来得重要。

茶楼里,说书先生谈定的喝一口茶。手中醒木哐当拍下。

“那未清狂冷血无情,一出手便屠近陆家满门,其心肠之黑可想而知!”

视线扫过堂下深信不疑的众人,要不是未清狂正是他口中那罪恶滔天的当事人,怕是也要信了几分。

“说书的,那魔教为何要杀陆家全家?”

“就是啊,这陆家退隐江湖多年,为何偏偏是他们,还在这时候?”

抬手摸了把胡子,说书先生有理有据的解释。

“你们怕是忘了那魔教沉寂已久,如今魔教主重出江湖,小小的一陆家他们哪会放在眼里,自然要拿陆家开刀,才能在这江湖上重新立威!”

修一看着台上巧舌如簧的人,恨不得上前一刀就将他舌头割下。

“公子,看来一切就是从他身上开始传出的。”

未清狂倒很是冷静,“此人与我教可有渊源?”

修一摇头否认:“属下仔细查过了,只是一介落榜书生,与教内并无仇。”

不是与魔教结怨而故意散播谣言,那就有可能是受人指使办事。

既然背后没有势力,那就无需顾虑太多。

未清狂喝完最后一口茶,抬手打个手势。等走出茶楼,身边的修一已经没了身影。

没过多久,修一带着他逼问出的线索回来禀告。

“确实是受人指使,但他也只知对方是女子,对于那人的面容,因为遮挡并没有看清。”

未清狂:“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人给找出来!”

入夜的景王府,黑云带着微凉寒风遮住天上的月。

“王爷,魔教教主绝非善人,此番就这么放过未清狂,就怕还会有下一个陆家遭殃!”沈晏忱听着一旁的手下人劝说,抿紧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切的事情蹊跷甚多,来得更是巧合,现各方势力波诡云谲,更何况未清狂没有对陆家下手的必要。

大越朝廷如今休养生息,要是他现在对魔教出手,一切就都没有转圜的余地。

明眼人都能明白这一切,这个手下却故意把他往错误方面引。沈晏忱静静等他说完,才挥手命他退下。

大越若同魔教争斗,最后渔翁得利的是别人,大越虽暂远纷争,但也绝不会长他人势力。

“王爷如此困惑,可需暗地解决掉他……”待人走后,躲在屏风后的人贸然出声,但沈晏忱也没怪罪。

“下次再来,直接动手便是。”沈晏忱冷不哼来这么一句,“在本王身边安插人,也不找个有脑子点的。”

“查到了!”

另一头的修一办事快,很快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一个人。

“这种银票上有特质的香粉粘附,确认银票是从青寰楼内传出,且这香粉也是楼内姑娘特调,少有外传使用。”

未清狂放下手里的玲珑瓷,目光阴鸷 :“青寰楼?”

“是!”

青寰楼不同于其他的青楼,少了些胭脂水粉味,里面的清倌人专给有钱人家赏乐,要求样貌要好而且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还没进去,里面就传来一阵幽远的琴音,委婉而又缠绵悱恻。

许多种沁鼻不妖的香粉味在空中混合在一起。修一凑近道:“属下确认过,这种香粉只有青寰楼的花魁宁沅姑娘独有,其他能经手的人也都排查过。”

未清狂使劲屏住呼吸,言语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快说正事,这味道本座闻着就不适。”

甭管是不是下九流,未清狂对这种地方最是厌恶,更别提要他再次踏进这种地盘。

修一扬声喊道:“沉沅姑娘何在?”

青楼的妈妈听到沉沅二字敲打算盘的手停了下来,看向他们的眼神多了几丝猜忌。“想找沉沅姑娘,两位爷有什么事吗?”

妈妈心怀猜忌,说话客气又谨慎。

“沉沅姑娘今儿有贵客招待,二位公子还是请回吧!”

未清狂刚想开口,却突然听见——

“这不是未教主吗?怎么也是来找沉沅姑娘的?”楼上传来少年的调侃声,听着极其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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