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濯不服气的还要开口,却被古漳握住手,拉回了位置,他自己对着长老席上的邱甜儿道:“二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空穴来风,必当是有些真动静,才招致风邪。叶阁主自从担任三七阁阁主以来,有诸多诟病之语,虽然言语夸张,但也都和她的言行举止多有关联,可并非是我等的故意构陷诋毁,这可得分清楚一些。如今我们来,也是担心阁主安慰,担心整个江湖的安稳,并非存心找茬,不妨让叶阁主出来与大家一见,试试伸手,一切真相大白,大家安了心,自然离去。大家说,是也不是?”
“古门主说的有理,有没有真的丢掉内力,打过便知。”万传真第一个附和道。
“就是就是,真刀真枪的打过,就知道谁更厉害。毕竟这武林第一人的称号,该最强的人拥有。”
“我派同意。”
“古门主所言甚是。”
“对,打赢了,什么都好说。”
“这天下第一的位置,早该重新比拼了,你们三七阁凭什么一直霸占着不让别人坐?”
“是啊,布鲁门门主德高望重,功夫高绝,我等愿与布鲁门一起,争一争这天下第一。”
“我赞同,我愿奉古门主为天下第一,不服来战。”
“对,把姓叶的叫出来,比武。”
“比武。”
“比武。”
“……”
各派掌门情绪激昂,一言一语,争抢着表示应当以武论英雄。古漳见气氛和局势被点燃,他内心也异常澎湃,而此来的人中,大部分都以他为首,如今有人愿意推举他为天下第一人,心里雀跃,越发自信,情绪亦颇为激动道:“二姐,既然各派各宗都是这个意思,还是将人请出来,让大家见上一见。若是传言是假,咱们也好比试一翻,若传言为真,那这天下第一的称号,也该用实力得到,二姐觉得如何?”
“哼。实力?原来诸位今日前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探望是假,比武争名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吧?”邱甜儿冷笑:“只是可惜了,三七阁这天下第一的称号,可并非尔等能定夺的了的。如若尔等不服气,大可召开武林比武大会自证即可,何故非得到我三七阁来争这名声?”
闻言,古漳心中瞬间捏了一把汗,这邱甜儿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的来意推到了武林大会上。这武林大会是天下武林人士的共同盛世,每十年一开,由上一届武林盟主发起,魁首则承新一任武林盟主,有绝对的江湖话语权。
他又何尝不知道武林大会争夺天下第一更具有说服力,可一旦召开武林大会,就是向全天下整个武林整个江湖发出挑战,先不说全天下有多少高手,若是第一被溟国江湖夺得也就罢了,可一旦第一的名声被他国武林人士夺走,那作为发起者的他将会是溟国江湖的罪人。这也是为什么他直接带着人来三七阁争,而不是主动召开比武大会的原因。
万传真也意识到邱甜儿的不简单,气的开始阴阳怪气:“邱甜儿,你究竟是几个意思?你是想让古门主成为武林公敌吗?我们不过是想来看看叶阁主,你却在这里阻拦我们,又让人龟缩不见,难不成,是你自己想做这天下第一?”
“哼,虚伪。”邱甜儿看向万传真,眸中尽是不屑与鄙夷。
古漳看了万传真一眼,仿佛被这话点醒,一时间思绪万千。三七阁第一的名声可不是白受的,除了叶昀的能力,这几个长老一个也不能小觑。他这二姐善用毒,功夫也是一等一的,这些年未见,只怕会有增无减,如若她也有意来争一争,只怕在场的这些个掌门都未必是对手,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胜出,心中有些慌,遂看向邱甜儿左侧坐着的那人。
此人名唤李鬼,是三七阁紧次于邱甜儿存在的长老,他一生专研枪法,颇有建树,可谓溟国境内用枪第一人,不过遗憾的是,他的徒弟在用枪上的造诣更深,不过短短三年,就夺了他用枪第一人的称号,他因此隐姓埋名,成了三七阁的长老。
见古漳看来,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鬼端起一侧小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慢吞吞道:“邱长老,我觉得古门主,说的也不无道理。天下第一,强者居之。这是天道,亦是人性。我们若是一味地袒护小叶,只怕对江湖人,确实不公。”
闻言,邱甜儿皱眉看了来,眸中昏暗不明:“你个老东西,三年不说话,一说话就想颠覆武林,动荡江湖吗?”
“长老所言差异,我三七阁的江湖地位,可并非是靠着小叶一人挣来的。她确实厉害,当年我们七人也未压错宝,她的存在也确实让三七阁的地位更加稳固,让三七阁的名声享誉各国、海内外。可俗话说得好,不进则退,小叶这一两年的言行,确实令人失望。她不好好的继续壮大三七阁,却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与布鲁门交恶,将三七阁扔你手中置之不理,如今还给诸位造成如此困扰,我看,她确实该出面,与大家解释清楚。正如古门主所言,以实力服人,才是正道。”李鬼捻着茶,声音里尽是不满。
邱甜儿知道他对自己作为大长老的事情极其不服气,之前叶昀退婚,也是他在极力反对,如今看来,他与古漳,当是暗中往来已久,想到叶昀送回来的那封信,长叹一声,便道:“其他四位长老,是什么意见?”
三长老:“邱长老,这事听你的,你看着办就是。”
四长老:“我觉得老李说的,也不无道理,强者为王。”
五长老:“我没意见。”
六长老:“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开打呗,谁的拳头硬,谁就来当这第一。”
一人一言,一人一意,想到信里提及的内容,邱甜儿又是微不可察的一叹,看来,还是小丫头看的长远,看的透彻,也罢,不破不立,这三七阁,也是时候换换血了,遂起身道:“既然诸位心意已决,那就明日在三七广场比试吧。”
“那叶阁主呢?”
“诸位不必担忧,既然我言已出,阁主届时自然会到场。只是届时,生死有命,诸位莫要后悔便是。”说完,邱甜儿又看向李鬼,交代了一句便走了:“诸位的安置,就劳烦李长老操心了。”
山下,竹屋。
之前被毁掉的竹屋和石凳都被还原,此刻仍旧是绿山,绿水,竹屋,好心情。
可叶昀的心情一点也不好,因为她此时此刻正坐在重新修好的石凳上,十分恼怒又非常无奈地拔着鸡毛。
没错,确确实实是在拔鸡毛。
她一双舞刀弄剑的手,竟然用来拔鸡毛?叶昀越想越窝火,越想火气越旺,就越想打人。
“阿昀,你拔完了没?你都拔了快两个时辰了,快点啊,水都要烧干了,你再拔不完了,今天就吃不了饭啦……”楚琰的声音从一侧的厨房传出来,催促个没完。
叶昀恨不得立刻将手里已经用热水烫湿的野鸡扔掉,踏行轻功离去,可当她一抬头,看见满脸黑灰的楚琰那双眼睛,立刻想到昨日二人在车上打赌的事情,升起的冲动瞬间冷淡下去不老少。愿赌服输,她叶昀堂堂三七阁阁主,可不是输不起的人,暗自一跺脚,咬牙继续加快拔毛的速度,嘴上还不忘回应一句:“快了,快了。”
楚琰闻言,投来一抹怀疑的神色,却并没有其余表现,只是道:“要把毛根也拔干净,不然看着实在难以下咽。知道不?”
叶昀闭了闭眼,就差将手里的毛当做飞镖给楚琰插满头,催催催,催你妹啊催,压了半天,才将到嘴边的怒骂压缩成一个字:“滚!”
楚琰感觉到一阵强烈又及其隐忍的杀意,连忙躲进厨房,小口喘大气。
他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催,这家伙能屈尊降贵按照他的吩咐愿意拔毛已经不错了,可不能再给惹炸毛了,要不然撂挑子不管,今日做饭的活可都变成他一个人的了,这可不行。遂整理好心神,自我安慰了一阵,慢就慢吧,水开了退火就行,水凉了再烧就行,天黑了吃晚一点儿就行,总之一个原则就是,千万不能把外头那家伙惹毛的就行。
重新坐回灶火内,仔细琢磨今日该怎么吃这两只已经不算鲜活的山鸡。如今秋意渐浓,用山药、萝卜炖鸡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家伙特别钟爱冷食,每日的菜谱必然有一两个凉菜,若是一定要吃冷食的话……楚琰忽然灵光乍现,想起前些年一同与父亲去往楚地谈生意,途径秦岭与巴山交汇处的一个小城,城中民风淳朴,饮食中和了楚地的辣和北地的辛,自成一派极具特色,尤其有一小吃,十分有名。
念及此,他心中已然有了决策,决定利用这个空挡,先备好调味料,调一个浓郁鲜香无比的料汁,届时肥美劲道的鸡肉一熟,即可和扮均匀,再稍稍腌制片刻,即可冷食美味佳肴。如是想,手上动作不停,找来今日从村子里换来的香料药材,开始准备。待手中辅料准备就绪,叶昀也提着两只光溜溜的山鸡进了厨房,她一进门,就烦躁的将山鸡扔入锅中,有气无力道:“给你半个时辰,若是吃不上肉,我就吃了你。”
不等楚琰接话,人就愤愤地出了厨房。
楚琰欲说话的嘴巴张了老大,却一个字都没发出来,只得长叹一口气,看着光溜溜的还没有解剖的山鸡,无奈的笑了出来,这家伙,拔毛三个时辰,让他做熟却只给半个时辰,真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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