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没在车里待多久,毕竟现下时机不对。
看着那人掀了帘子要下车,白若捏了捏衣角伸手扯住了对方袖子“你”看着季青疑惑的眼神终究没有问出那句:你打算何时娶我
“你多注意身体,近来天气凉了”
季青被扯住时心间猛的一跳,听到白若说完旋即放缓了呼吸“我会的,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有事便来校卫府找我”说完松了帘子跳下马车离开了。
白若掀开帘子看着他几个跳跃翻上墙,转瞬没了影子,方收回了目光,将地上的本子捡起来重新摊开,却没了再看的**。索性跳下马车去找朱青他们。
东兴酒楼在朱雀大街上颇有些名气,酒楼里有个说书老先生,老先生庞眉皓首长的斯文却尤好说些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快意恩仇。
白若找过去的时候,大堂里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好声,朱青的桌子离的老先生的高台很近,找了一圈才看见他正兴奋地脸红脖子粗的用手狠命的拍桌子,白若见他身边还有几个别的府里的小厮便没凑过去,独自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了。
有几个人见来了个带着面纱身段姣好的姑娘好奇的打量几眼,那方老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了句“诸位安静,且听小老儿再给各位说说这江湖上有名的另一号人物。”几人就收了目光兴致勃勃地望了过去。
世子出府时给了二人银子,让两人中午自己解决吃的,白若拿着手里足够自己半月月钱的银子点了一荤一素并一壶乌龙茶,边吃边听。
说的是暗翼门的青挲公子如何一夜之间灭了江南何家满门,其杀人的手法身姿如何如何的干净利落,将一个江湖恶人说的像是一个英雄,听得堂下的人惊呼不断。
白若听到邻桌的一行人交谈“江南确实有一户姓何的人家几年前被灭了满门,而且还是一夜之间灭的,官府到现在还没将真凶捉拿归案” 一个同伴不以为意的说“说书这种事儿一向是半真半假,这赵老头指不定从哪听说了就随口编到他的书里去了”不料另一个同伴突然开口“我也听过这事儿,何家是江南的大户,那时当地的知府查不出来,皇上派了当时还是御史的秦将军去查,后来揪出了江湖上一个颇有势力的组织,当时处置了不少人。”
闻言一开始有些不信的人忙追问了句“不是说没捉到真凶吗?”
“确实没有,当晚杀人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偌大的一个组织独独找不见他一人”
恰在这时,堂上的老头说到“自打那以后啊,这青挲公子便在江湖上隐匿了踪迹,就是有人出再高的价也没引得人出来”
堂下顿时议论起来,怕是惹了这么大的祸,被人杀了也说不定,又有人说是厌恶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找个地方隐姓埋名了。一众议论里唯有刚才说话的三人互相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
白若对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强的探知欲,见时间过的差不多了,就起身离开了。
到马车边没一会儿朱青也急匆匆的跑回来了,见白若安安静静的坐在车沿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后把一包点心往白若面前一送“白姑娘一直在这看着马车辛苦了,你还没吃饭吧?这是我在东兴酒楼买的糕点,你吃点吧。”。
朱青没看白若,只低着头向前递着一包糕点,从远处看来像是极为害羞。远处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爱卿?”一旁传来老皇帝的声音,季青收回目光敛了眸中的寒意“微臣护送您回宫”
白若一愣随即接了过来,到底什么也没说。
……
晚间,白若抱了汤婆子坐在榻上继续读今日从世子那里讨来的奇闻异志,一旁的烛火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过了良久灯光渐渐地暗了下去直到熄灭,一根蜡烛已经燃烧完了。白若才猛然间从话本中回神,打开窗子已是月上中庭,二丫大喇喇的趴在院子中央睡得正香,今晚倒是难得的乖巧。
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脖子,白若也窝进了被子里,不久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人从合欢树的阴影中慢慢走到庭院中央,像是被月光照的慢慢现了形,正是现如今的校卫大人季青,二丫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仿佛睡死了过去。
季青一步一步走进内室,落地无声,在经过窗边时顿了顿,最后停在了床榻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沉静淡然的芙蓉面,她睡的很平稳,很安心,不见一丝轻愁。
季青俯身将白若抱了起来,尽管动作很轻柔了,睡梦中的白若还是感觉到了有人打扰,双手扑腾了两下,好像马上就要醒过来,季青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盖在她眼睛上同时嘴里轻哼出一曲颇为怪异的调子。
如果现在谷老在的话,一定会狠狠的嘲笑他竟然用了自己最为不齿的摄魂调。
白若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了牡丹小时候的好多事,梦到了牡丹被狠心的父亲卖进了有钱人家做丫鬟,后来辗转流落醉仙楼,梦到了她与大将军秦峥刻骨缠绵又痛彻心扉的爱情。做梦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就是白牡丹,看到白牡丹痛苦,她也难受的仿佛窒息了一般。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白若,不是白牡丹,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梦,可就是没有办法醒来,不得已只得不停的在牡丹的经历中苦苦挣扎。
再后来,梦中的经历变成了她自己的了,因为太过熟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边在演绎那样的自己,一边在看戏,这种感觉新奇迹了。
“说说看,你现在心悦于谁?”好像有个人在跟她一起看戏,脑海里突然回荡起这样一句话。
随着这句话落,一切以往经历的画面结束了,唯有这一个问题久久盘旋在脑中。
季青垂头看着静静窝在他怀里的白若,从一开始的挣扎哭泣到慢慢平静下来,她只对离开醉仙楼之前的事情断断续续的说的很详细,之后就安静的不再说话了。季青蹙了蹙眉头,从未用过摄魂术,想来会有些失误,看着渐亮的天色,不得已开口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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