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坐在雕花木椅上温声和儿子交谈“回府这段日子你那侧妃来过很多次都被我打发了,当初纳她进府我未拘着你,王爷也总说你是个有主意的,你之后抬的这个我听文慧说了,更是不像话,两个赐了位份的都是这等出身,你让今后的世子妃作何感想?”
“母亲以为王爷当初为何纳了侧妃?”
荣王妃一愣,有些不满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还不待说些什么,对面的青年又缓缓开口“若是那时您没有怀上儿子,侧妃现在会不会已经母凭子贵了?”
这一直是荣王妃的心里的疙瘩,当初自己迫于多方压力坚持要王爷纳妾,王爷虽然抗拒最后还是松口应了。王妃一边欣慰一边心痛,那段时光实在不值得回想。
“或许吧”声音不自觉带出几许失落。
青年看着对面保养得怡,韶光依旧的妇人,扬声道了句“不会”
“什么?”
“侧妃不会得宠,王爷爱重您,认准了您,纳侧妃一事若不是您执意要求,没人能勉强的了他。这些年王爷对于西院那位的态度全缘自于您,您现在之所以还在介怀不过是愧疚罢了,愧疚您对王爷的不信任,愧疚您到底是没有王爷情深,母亲,您只是一直在保护自己。”皇甫灵修对于插手感情之事并没多大兴趣,不过此番下来倒是能免去自己一些麻烦,他也就不介意给裕亲王送份大礼。
荣王妃安静听完,一时间心如擂鼓,面似火烧,讷讷无言。
“如今儿子已经将想要守护的人纳在了羽翼之下,不会再有其她人,您口中的未来世子妃从来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
如意最近是越发崇敬自己的主子了,不仅写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好像还有很多隐藏技能慢慢被自己发现了。
看着画在窗上寥寥几笔却颇具风韵的梅花,小丫头又鼓起了星星眼“夫人夫人,您喜爱梅花吗?朱廊后面的梅花开的可好啦,您要不要去看看啊?”
白若拿笔端敲了敲小丫头的鼻梁“怎么?字还没练几天就坐不住了?”如意捂住自己的鼻子正要反驳两句忽听到院子里的二丫汪汪叫了两声,接着传来了院门被敲响的声音“奴婢去看看”
来人是周嬷嬷,白若忙起身欲行礼被拦了下来“今时不同往日,现下你可算半个主子了,哪还有给我行礼的道理?”边说边将人重新拉回桌边坐好,如意见状忙张罗着去沏茶。
“我来是来跟你道别的”
白若眉心蹙起 “嬷嬷何出此言?”
“太妃临终前允了我出府,如今府里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是时候该走了,走之前来和你道个别”
如意将泡好的茶放在二人面前,看到美人主子面染轻愁,默默站在了一边。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两人言语缅怀了一番,老人家确实对白若有几分情分“你的处境我也听丫鬟小厮说了些,太妃当初决定做的草率了些,世子有些不适应也是正常,不过你需记得,在裕亲王府,荣王妃最是得王爷爱重,且是个和善宽容的主子,西院的侧妃素来知礼守分寸,即便不得王爷欢心却也有王妃几分庇护,如今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你的簪花小楷练的极好,得了机会往不妨往王妃面前递几本手抄佛经。”这便是指点她去找王妃做靠山了。
闻言白若面上露出几分笑意“谢嬷嬷提点,我省的了。”
周嬷嬷走后,如意跑到桌前“夫人,您每日练习抄的不就是佛经吗?奴婢这就去跟景慈姑姑说您身子大好了,可以去拜见王妃了。” 小丫头边说边笑,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段时间白若一直称病未去给王妃请安,听到如意这么说也未阻止,想了想遂放她去了。
白若虽然一直没有出门,但对外面的情况多少也有些清楚的,单看如意每次从外面回来的表现和愈加不情愿出门的状态,在府里受到的冷遇可见一斑。想到小丫头的每每欲言又止,白若忍不住莞尔:如意是个难得善良的小姑娘呢!
海棠听春杏说王妃允了她的请安时很是高兴,忙披了大氅向王妃院子走去,身后春桃春杏一叠声的提醒“主子您慢点,仔细脚下”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直到现在也没停,虽然一早有小厮清了积在路上的雪,可没一会儿功夫地面又铺了一层,踏在上面有细微的咯吱声。
主仆三人一直走到王妃院子外还是满脸喜色的,直到看见对面小径缓缓行来的二人,脸色不由得冷了下去。
说起来海棠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过白若了,她被抬了世子夫人是自己怎么都没预料到的。如今再见直觉满心闷堵,遂直直站在原地等对方过来行礼。
白若走到跟前躬身行礼,一派从善如流。海棠忍不住冷哧了一声,直接转身进了荣王妃的院子。
荣王妃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一左一右立着的两个,淡声开口“坐吧”
海棠示意春杏将东西递给一旁的景慈“妾身听闻母妃近来身体不适,特特从潭拓寺求来了平安符,唯愿母妃平安康健。”
荣王妃接过平安符,只见上面还连了个小巧精致的平安扣,两者缠在一个绳结上颇有意趣,点头称赞“有心了”
如意在一旁着急的扯了扯袖子,她本想将桌上的两本佛经带来,奈何主子不让,现下好了,让那个心机侧妃占了风头。
不过荣王妃倒也没有责备不满的意思,让景慈收起东西后就引了几个平常的问题。海棠和白若皆用心听着,细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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