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小区楼下,杨子渡对着地址一个个找,烈日当空,别人都已汗流浃背,而杨子渡身上却冰冰凉凉。
在他看着地址按响门铃时,他闻到了很浓的香味。
当门被打开,屋内烟雾缭绕,诵经声在耳边不绝于耳。
开门的是位女人,与那天相比,女人憔悴了不少。
“您是?”
杨子渡微微点头道:“杨子渡,是闻燎闻庭请来的。”
他此言一出,屋内诵经师戛然而止。
出奇一致的整齐,女人都傻眼了。
屋内诵经人齐齐道:“杨师。”
杨子渡微微一笑请女人进去,关上门后,他道:“继续。”
他说完,诵经声准时响起。
他来到床旁道:“他的情况闻庭已经详细告诉我了。”
“他体内的不是尸毒,而是胀气,等明日正午烈日升起在行去除。”
“你也不必担心,施阵人在他体内留下一保护屏障,不会伤及心智。”
女人错愕:“谁请来的?”
“闻庭闻燎。”
-
奇山,众人整装待发,一路前行。
堪堪爬到半山腰,刘郁一自觉口干舌燥,下意识想摸水喝,却被观奴拦了下来。
宿修衍见状道:“我们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持续多久,水稀缺资源,剩着点喝。”
刘郁一:“…好。”
然而下一秒,天空骤变,秋之后是冬。
周围立马冷了下来。
接着,风雪毫无征兆地飘了下来。
五人都很懵。
宿修衍身体周围升起一抹金光,直到金光将五人全部包围,而在金光内升起热流后宿修衍才收了手。
金光仍在。
“生火,这个阶级撑不了多久。”
闻燎闻言点头,“到那颗树下吧。”
由宿修衍带头,来到了那颗树下,树是柳树,此时已经光秃秃,白雪上还有刚刚掉落的树叶。
而树下恰好还有凸起的石头,很大,等火升起来后正好烤烤脚。
闻燎升得一把好火,火很快就升起来了,当热气渐渐升温,宿修衍慢慢将金光收回手中。
他们在奇山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不知去向。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从山上跌跌撞撞下来一个人
那人身着便装,背着一个双肩包,他的两双腿像是重新按上一样——
当观奴仔细看去时,发现他的腿既然是反的。
观奴见怪不怪,他想到了在等候区那几人的话。
死的不是一位勇士,而是这座旅馆曾经的名字。
静女川。
他位于大山深处的峡谷,因此得名静女川。
里面的全部修女。
记得头七回魂时,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家中决定到外面看看,或许这地方大变样了,观奴却记得,这里曾经是他的家。
那会还不是这样的黑瓦白墙,那会是旅店这样破旧的,他在那颗银杏上打瞌睡,又翻身来到枫树上玩,最后他想去看看曾经帮助他的修女姐姐。
可看到的一群人围住了静女川,有东西从他们脚边淌出。
观奴认识那个,和父母离开时的颜色一样。
他现在是鬼魂,可随意越过人的身体,当他无形的身体从修女姐姐身边划过时,他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魂魄飘出。
那时候他的时间到了,被一众无形的力量拉了回来。
于是,他站在望乡台上,试图从一众步履蹒跚的鬼魂中找到她们。
可没有。
但他见到了宿修衍。
那个时候宿修衍笑着问自己在等谁,观奴如实回答。
他停了几秒,道:“既然这样,我陪你一等啊。”
观奴没说话。
宿修衍也没有,两人一会儿蹲一下,一会儿站一下,一会儿坐一下,一会儿又睡着了。
观奴垂头塌耳倒在宿修衍身边。
虽是鬼魂,但鬼魂和鬼魂之间是可以触碰的,因此宿修衍只觉肩膀一重,温柔地笑了笑,没唤醒他。
等观奴彻底醒来后,宿修衍正看着他,他说:“这么久了,我没看到一位姑娘,或许他们已经被人救回来了呢?”
观奴摇摇头,“不。”
“我看到了他们的魂魄。”
“任何鬼魂在过黄泉路的时候都有可能被救走。”宿修衍温柔道,“她们或许是幸运的。”
观奴点点头,道:“好。”
观奴就跟着宿修衍走了。
可三世经历观奴变得无所不知,在曾经的某一天,他知道了:当时的宿修衍是地质专家,在开采奇山时发现一直远古病毒,他本意上报,却被同行人嫉妒,一榔头打死了他。
他是从奇山来的。
而奇山并未被同行者发现,却被要投胎的修女发现,几缕魂魄相撞后,修女毅然决然将宿修衍带入黄泉路,自己去了奇山,成为厉鬼。
观奴不知道她们是如何控制病毒的,现如今这位长着反腿的男人,一定能给他答案。
这会儿的观奴从明白了杨子渡的意思。
奇山是极寒山脉,而现在在极寒之地中四季如春,有违天理,可杨子渡就是一散漫仙官,他要他们去死。
观奴先一步来到那人身边,一触碰他,只觉他们身上就是一个火路,就碰了这样一会儿,观奴就觉得自己手心被烫伤。
本来观奴不愿在意,可听到宿修衍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缓缓将手放下,蜷了起来,可这一蜷他手掌一凉。
观奴下意识蹙起眉。
而此时的宿修衍已经碰过他的身体了,也被烫了一下。
宿修衍连忙查看观奴有无受伤。
于是他拉起来观奴的手,而此时的观奴正疑惑自己的电话,一对秀眉原本皱着,可在宿修衍拉起自己手时从慢慢舒展开来。
“受伤了吗?”
观奴摇摇头。
而一旁的闻燎目睹一切,撇向他哥时,发现他哥也在看着自己。
闻燎见闻庭笑了笑,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他不是坏人,放心。”
闻燎轻轻点头。
“好。”
闻燎信他哥哥。
那个反脚的人如此可疑,浑身冒着热,在冰天雪地中却被冻的的发抖。
在众人一通胡乱诊治下,反脚人就在那颗大石头下睡着了。
刘郁一和闻燎好奇他的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每一次看都感觉有些不一样。
就好像他的裤子深处,约莫在膝盖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有凸起状。
刘郁一下意识伸手去摸,而这时,大雾开始弥漫,观奴想去找支撑却落了空,一头摔了下去。
大雾已经弥漫了,观奴开始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唯一看到的是躺在石头上的人站起来了。
观奴站起身,看了他的腿,是正着的。
那是位老伯,老伯不知怎么哭了,哭得惨又悲,他在喊:“我的女儿啊——那怎么就为了别人上山了呢!”
观奴不解,只见画面突然在他面前出现。
那是春暖花开的地方,一长相可人的女生背着重重的行李,拉着另一边同样背着沉重行李的年青人。
两人每走一步路都会相视而笑。
接着后面传来…刚刚哭喊老伯的声音。
无非就是让他们停下,在老伯追上两人时,女儿先不耐烦了。
“哎呀,爸!我跟阿文只是去山上采风,没事的!您不要担心啦。”
老伯气喘吁吁道:“这个山上有病毒!到了晚上,山上净化排斥,你会出事的!”
女儿满脸不耐烦道:“什么啊,我们生活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能,您净吓唬我!”
老伯还要在说什么,只见他对准了那位青年,怒斥道:“你既然是外来人,不懂古镇的规矩,就不要随便带我女儿乱跑!”
“你连住那个破酒店都没钱,还敢带着我女儿上奇山!你想死就不要拉着我女儿!”
青年被说的面红耳赤,女儿反而维护了起来,道:“爸!奇山神奇,他作为一个地质学家有能力保护我的!”
老伯:“你去打听打听,从咱们古镇被开发,来了多少个地质学家,都是有去无回,你认为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会帮你?”
“爸!他厉害。”
老伯更气了,眼看就要打,三人上演逃追场面。
观奴无语,不知怎么画面转到了山顶,那是为护女儿而落崖的父亲,以及青年拉住了女儿去救爸爸的手,双双入河的画面。
父亲的爱是与生俱来。
生于爱,止与世界。
爱己、善人、真诚待人,是被爱者的无畏与盾牌。
世界本无趣,好在生活精彩。
观奴恍惚间觉得,与生俱来的爱或许不被珍惜。
亲情最为常见。
所谓亲情,那是纯粹没有杂质,但这更忽略亲情的伟大。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遇到有一位非常爱你的情人,这时候并不需要感恩,更不需要对情人的爱痛哭流涕谢天谢地,因为在此之前亲情是最先无私奉献。
要感恩戴德的或许不是爱情,是亲情。
恍惚过后,观奴已经落了水。
观奴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床上。
他醒来后只觉手腕上很沉,观奴环顾四周,应该是个木头房子,他头一次爆了句脏话。
可下一秒,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观奴扭头看去,只见是宿修衍,他笑着,连忙跑过去,道:“你没事吧,刚刚你框一下晕倒了,我找了间小木屋,把你抱上来了。”
观奴看着自己感觉潮湿实则干爽的衣衫道:“谢谢。”
“没事。”
刚刚的画面,即使过了那么多年的观奴还是深有感悟。
他看不得这些的画面,突然道:“宿修衍,你有什么珍惜的吗?”
听到这句话的宿修衍,开始从上到下大量起他来,被爱人这样看,观奴并不觉得什么,反而很坦荡地望着他。
宿修衍来到他床前,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道:“我珍惜与生俱来的东西,但不会珍惜努力靠近的东西。”
“为什么。”观奴迟疑发问。
“因为只要努努力,还能在靠近。”
他用力甩头,掀开被子在宿修衍要握他脚踝时用力踹开了站自己面前一副好色面孔的“宿修衍”。
“你究竟是谁?”
观奴面色严峻,不容置疑。
“宿修衍”被他踹得后退两步,脸上尽是□□。
他说话吐气中泛着雾气,“你猜?”
观奴低声咒骂一声,道:“无所谓,反正都要变正常。”
观奴朝自己手腕很很咬下一口,一瞬间,天光大亮。
“你醒了!”,宿修衍欣喜过头,絮絮叨叨个忙完,“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怎么了呢,突然撅过去,还好闻燎反应快,没让你倒地上。”
观奴看着面前的宿修衍,低头微微一笑,对闻燎道:“谢了。”
宿修衍珍惜一切来源于爱的情意。
闻燎:“啊…没事。”
宿修衍不懂爱,只懂情意。
这个世界的宿修衍,有来自他人与生俱来的爱情。
且以深情绵绵,生生世世长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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